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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王妃想和离(39)

背后之人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得安宁,她必须要将人揪出来才行。

谢颉不知何时,也过来了,他面容憔悴,一夜之间,鬓角都添了白发,像是老了十多岁,他道:“我会请个病假,着人禀明圣上,这次狩猎便不去了,我会亲自在府里盯着,你不必担心府里。”

谢颉虽自负了些,并不是真蠢,要不然也不会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当官这么多年他从未出过岔子。心性、能力,他并不缺,秦挚逃掉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按理说,秦挚一个无权无势之人,不可能逃过官差的搜索。如今他仍逍遥法外,说明背后肯定有人帮他。

如果那人真的在图谋她的嫁妆,此番狩猎,说不得还会发生些什么,他道:“你此次出门带着陈嵘。”

陈嵘是府里武功最好的一个,他父亲也曾是老爷子麾下一员猛将,单论身手,整个京城,武功比他高的不超过十人。

谢芷澜是个惜命的,并未拒绝,点点头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依然懒得与他多说,谢颉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喊住她。

谢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先请大夫为自己诊治了一番,他身体确实不适,不仅急怒攻心,额头也磕肿了,因坟前吹了许久的冷风,还头疼欲裂,瞧着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早上,丫鬟听到动静,进去伺候时,被他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忙让人喊了大夫。连姨娘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来了前院,谢颉没有见她,让丫鬟小厮全退了下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便往宫里递了折子,皇上疑心本就重,如今他和韩王的关系又非同一般,他还特意命太医往他府上走了一趟,见他确实身体不适,才放心。

*

出去狩猎一走就是二十天,天大亮时,谢芷澜去了老太太那儿一趟,陪她用了早膳,老太太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话,“你还是头一次出远门,去了之后,甭管猎多少,安全第一,万一遇到什么事,要听你婶娘安排,她年长于你,总归周道一些。”

“我晓得,祖母放心。”

从祖母的住处出来后,谢芷澜又去了祠堂一趟,她点燃了三根香,拜祭了一下娘亲,道:“娘,您放心,女儿一定让害您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由于时间紧迫,她只在祠堂待了一刻钟。

这次出门是随皇上去行宫,不好多带人,谢芷澜便将青祤、青栀等人都留在了府中,只带了陈嵘和青黛。

上了马车后,谢芷澜便睡着了,她昏昏沉沉睡了一路,直到青黛喊她,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小姐,到行宫了。”

谢芷澜在青黛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行宫依山而建,远看层峦叠翠,雾气萦绕,恍若仙境,走近了只觉雄伟巍峨,当真是朱甍碧瓦,画栋雕梁。

谢芷澜的住处紧挨着卫氏,地理位置极佳,推开窗户便能瞧见青山碧水,视野很好,她这边刚收拾妥当,赵夕瑶便拉着她表姐跑了过来。

她明眸善睐,活力满满,笑容很有感染力,“前些日子,一直被我娘亲关在府里,只在信里跟你说了说话,今日总算得见了。”

她娘之所以拘着她,其实是怕她口无遮拦,得知韩王向谢芷澜提亲后,她就在府里,念叨个没完没了,什么“完了完了,他选谁不好,怎么选了澜澜,好不容易我逃掉了守活寡的下场,这下她又遭殃了。”

她娘唯恐她当着谢芷澜的面念叨这事,愣是寻了个借口,禁了她的足,这次出发前,又耳提面命了一番。她哪里知道拦住了人,没能拦住信,亏得谢芷澜心胸广阔,又了解她的秉性,才没放心上。

楚音宁脸上也带着笑,“咱们三个总算又聚到了一起,走吧,一起出去溜达一下。”

楚音宁是赵夕瑶的嫡亲表姐,今年也刚及笄,她知书达理,人淡如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有才女之称。

谢芷澜点头,见两人都换上了骑装,她道:“那你们等我一下,我也换一下衣服。”

“快去快去。”赵夕瑶将她推进了寝间,“我还没见过你穿骑装什么样呢,赶紧让本小姐开开眼。”

这无赖样,竟是想亲眼瞧她换,谢芷澜好笑地摇头,将她撵了出去,“出去等着。”

赵夕瑶皱鼻子,嘟囔道:“还怕看不成?你有的,我都有,顶多那两团比我大一些,你要防也该防韩王,防我作甚。”

谢芷澜脸颊忽地红了。

楚音宁也臊得双颊通红,忙伸手扯走了她,“你啊,又说浑话,若姑姑在这儿,定要收拾你。”

赵夕瑶一脸无辜,“实话而已。”脑袋上挨了一下,她才吐吐舌,老实些。

谢芷澜换好衣服出来时,不仅赵夕瑶啧啧称奇,楚音宁也看愣了眼,忍不住夸了一句,“云髻峨峨,瓌姿艳逸,你穿骑装真美。”

赵夕瑶也道:“难怪露面这么少,还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这长腿,这细腰,啧啧,绝了。”说着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腰。

谢芷澜痒得受不住,拍了一下她的手,“你若是个男子,保准是个登徒子。”

赵夕瑶嘿嘿笑,楚音宁也忍俊不禁。三人边说笑,边去猎场溜达了一圈,本以为时间尚早,没什么人,谁料不少贵女都出来了,不远处还有几个年轻男子,大家聚在一起正说着什么。

赵夕瑶眼尖,一眼就瞄见了中间那人,她微微一怔,下意识扯了一下自家表姐,“贤王怎么也来了?”

谢芷澜也好奇地看了过去,果然在人群中瞧见一人,他一身月白色衣袍,面冠如玉,温文尔雅,却坐在轮椅上。

贤王是先帝的么子,仅比韩王大六岁,他不良于行,多年来都以轮椅为伴,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惋惜。

楚音宁沉默了一瞬,才笑道:“听说皇上有意在众贵女中,为他选门亲事,这才带上了他。”

赵夕瑶蹙眉,低声嘀咕了一句,“折辱人也不是这么个折辱法,他站都站不起来,就算想给他择婚,也不该带来这里,不会额外举办宴会吗?”

谢芷澜听得心中一跳,伸手捏了她一下。

赵夕瑶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既然碰见了总要上前请安,三人便也朝贤王走了过去,离近了才听见众人正在和贤王说调香的事。贤王虽不良于行,却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对调香也很擅长。

自古便有名医用丁香、百部等药物制成香囊,悬挂在身侧,来预防各种疾病的案例,因贵妇和文人的追捧,合香、品香在时下十分盛行,佩戴香囊也成了一种风雅之事。

不少贵女都打小学习调香,然而香的配方也十分考究,想配出好的方子实属不易。贤王今日佩戴的这枚香囊,味道清新淡雅,引得不少人侧目。

陈妙涵的堂妹,陈妙灵也痴迷各种熏香,一时没忍住,便询问了一下,他的香囊可是有桂枝,白芍等药材。

贤王笑道:“陈小姐嗅觉真灵,确实添加了这些药材,我一贯认床,怕在行宫休息不好,便给自己配了一个香囊,具有安神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