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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王妃想和离(36)

她不敢再赌,失声尖叫道:“我不要银子了,只要你愿意放过娴儿,我什么都肯说!”

谢芷澜轻飘飘一句话,将她打入了地狱,“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苏娴也休想出来,审吧,只要别弄死,怎么痛怎么来,母亲遭受过的苦楚,我要在她身上千百倍讨回来。”

闻言,青黛加重了力气。

夏芸菲浑身颤抖,骨头针扎似的疼,额前直冒汗,“我招,我招,我告诉你便是,是你父亲身边的素锦下的毒,他怀疑你母亲爱的另有其人,也怀疑你并非他的骨血,一怒之下,才给她下了毒。素锦下完毒没多久,便因失足坠落湖中,实际上是被你父亲灭了口。”

谢芷澜也不知信了几分,道:“拖下去,继续审,别走漏风声,青葙你身高和夏芸菲一致,你穿上她的衣服,扮做她的样子,从正门出府,再去街上溜达一下,青祤带人出府一趟,寻到夏芸菲的丫鬟和嬷嬷,将人全部带进府里,走密道,别惊动旁人。”

青黛拽着夏芸菲的头发,将人拖了出去,她力道大,夏云菲的头发被她薅掉好几把,泛红的头皮都露了出来。望着地上满地青丝,夏芸菲崩溃地哭了起来,“真的是素锦,是素锦。”

素锦是安国公身边的一等丫鬟,六年前便死了,仔细算起来,确实是从素锦死后,夫人的身体一日日走向的衰败。陈嬷嬷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的事,道:“素锦是个爱说笑的性子,在国公爷跟前也能说得上话,她在世时,都是她帮国公爷传话,时不时会往后院走动,倒也有机会下毒,难道真是她?”

若真是她,也已经死无对证,还是得从夏芸菲嘴里撬出更多的消息才行。谢芷澜劝了劝陈嬷嬷,待陈嬷嬷去休息后,她也去了西厢房。

青黛管着院中所有的丫鬟,拿捏人心很有一套,见夏芸菲一直护着脑袋,她便一下下薅掉了她的头发。头发被硬生生拔掉的滋味,并不好受,夏芸菲疼得精神恍惚,人也险些崩溃。

她喃喃道:“真的是素锦,是素锦,不信,你们可以查,素锦的父亲六年前曾得了重病,她爹为了给自己治病,将她妹妹卖入了青楼,素锦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将她妹妹赎回来,她一个丫鬟哪有那么多银子,真的是她。”

头发被拔光时,她仍咬死是安国公指使的,明月高悬,距离天亮仅剩四个时辰,青黛有些烦躁,“小姐,怎么办?”

谢芷澜道:“既如此,将他喊来,他当初想娶的不是她?让他亲眼瞧瞧,这个女人有多恶毒。”

谢颉已经歇下,被人喊醒时,一张脸很臭。

素言温声赔不是,“是奴婢不好,扰了国公爷安寝,青玥仍在外面候着,让奴婢无论如何喊醒您,灵昕堂怕是出了事,小姐让您只身去一趟。”

父女两针锋相对多年,这还是谢芷澜头一次喊他过去,谢颉彻底清醒了,怕出了什么事,他匆匆穿上衣服,来了灵昕堂。

进了院子后,青玥便带着他来到了西厢房外,室内,夏芸菲仍在重复之前的说辞,虚弱道:“不管问我多少遍,都是你父亲指使的,他怀疑你母亲爱的另有其人,也怀疑你并非他的骨血,一怒之下,才给你母亲下了毒。素锦下完毒没多久,便被你父亲灭了口。”

谢颉披着大氅走了进来,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什么下毒、灭口?简直胡说八道!”

夏芸菲没料到她竟将谢颉喊了过来,瞳孔微微一缩。

谢芷澜懒得同他说话,青黛出声将今日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她管小姐索要十万两银子,说夫人是被您下毒害死的。”

“荒唐!”谢颉怒道,“夏芸菲,你当真满口谎言,如今为了银子,竟撒这等弥天大谎!多少御医都为她诊治过,她分明是病逝。”

他虽然没去听雨阁,却仍在想法筹钱,他一直觉得孩子是无辜的,苏娴只是一时犯了糊涂不该被毁掉,他堂堂国公爷,为了筹钱,都卖了三幅画了。如今夏芸菲为了银子,竟血口喷人,这般污蔑他。

他们父女若是反目成仇,对她有什么好处?不,有好处,她怕不是打着让苏娴认祖归宗的念头吧!当初便是她使卑鄙手段,怀上的苏娴,也是她挑拨离间,三番两次破坏他和妻子的感情。

如今竟又如此玷污他。他这是做了什么孽,竟认识这么一个毒妇!谢颉没料到她竟如此蛇蝎心肠,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夏芸菲本就恨他,见他气得险些升天,反而生出一丝快慰。

她看向了谢芷澜,语气虚弱,声音却坚定,“是不是谎言,你开棺验尸即可,你娘胸部的骨头肯定是黑色,找个仵作一验便知,她就是中了‘无相’。可怜你娘,年纪轻轻,因他的憎恨而死,你竟还信他的鬼话,这些年他待你如此冷淡,正因为怀疑你是旁人所生,你若信我,就该杀了他,为你母亲报仇!而不是在这儿折磨我。”

“我之所以知晓此事,也是素锦告诉我的,她被逼无奈,下毒后十分愧疚,求到了我跟前,想让我帮忙寻到解药,救回你母亲,偏偏无相没有解药,我原本不信素锦的话,直到她惨死,我才知道,她说的肯定是真的,她定是被你父亲灭口的,这些年我揣着这个秘密,实在怕极,怕告诉你后,他将你我也灭口,才一直拖到现在,为了救娴儿,我实在没法子了。”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眼泪染湿了衣襟,将柔弱可怜的形象,演绎得十分到位。

谢颉气得胸膛起伏,手抖得不像话,见她说得信誓旦旦,他只觉五雷轰顶,难道发妻的早逝真是中了毒?他几乎不敢深想,整个人一阵眩晕,眼前也一黑,他及时扶住了身侧的桌子,才没摔倒。怕谢芷澜信了她的鬼话,他急急解释了一句,“我怎么可能对你母亲下毒!”

他脸色发白,唇也在哆嗦,“不可能,她分明是病逝的,怎么会中毒……”

夏芸菲说的却那般详细,连骨头发黑这样的细节都说了,难道她真的?不可能……

他突然疯了似得跑了出去。

谢芷澜猜出了他的意图,瞳孔微微一缩,匆匆交代了青黛一句盯好她,就带着青祤追了出去,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幸亏青祤提了一盏灯,方照亮脚下的路。

树影婆娑,风声沙沙,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埋葬母亲的地方,谢颉果然在挖土,想要开棺。

谢芷澜疯了似的跑了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铲子,丢到了地上,“娘亲走时,已备受折磨,如今走了,你还要打扰她的安宁吗?我不准!”

谢颉脸色苍白,气喘如牛,他又捡起了地上的铲子,继续挖,“我必须要验证,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活的时候不见你关心,人都走了你装什么深情!”谢芷澜再次去抢他的铲子,眼神中带了警告,“夏芸菲污蔑你的话兴许是假的,娘亲中毒却是真的,你想发疯,就去找夏芸菲算账,别扰了我娘清净,你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