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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9)

沫蝉硬了头皮,“……其实我是还想问你,咱家既然都有莫愁了,那是不是还有——莫言啊?”

窗户外头呼啦吹进来一股子风,吹动八角宫灯,光影明灭摇啊摇。

光影摇曳里,她仿佛看见他呲了呲牙。

而莫愁更跟秋风里的叶子似的抖了抖,朝沫蝉慌张地摆手。

沫蝉没明白,为什么莫言是不能提的?

风住了,八角宫灯也安静了下来。他压抑着深深望了她一眼,“有啊。怎么,你也特别想见莫言?”

“素哒素哒!”沫蝉也只能点头了,“大文豪啊,诺贝尔文学奖啊。”

他笑了,可是却那么凉,“你千里迢迢地来,是想见莫愁,又想见莫言的。你有心了。”

沫蝉瞪着他,只觉一口气憋在肋骨里,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行啊,我给你引荐。莫言这几天没在村里,过两天吧。”

“哦,好。”沫蝉扁了嘴,求救似的望向莫愁。却见莫愁一脸死灰。

“我累了,你们聊吧。”他耐着性子说完,这一回是再留不住了,长腿迈过门槛融进夜色里。门廊上吊着的红纱宫灯幽暗妖冶,落了一大片胭脂红的光在他背影上。

“我,刚刚哪儿又惹他了么?”沫蝉如鲠在喉,忍不住问莫愁。

莫愁又是一副要哭的神色望她,柔嫩的喉结滚了滚,“呃,我都说了,他是病了。”

“吃了药还没好啊?”沫蝉忧桑了。

“哦。”莫愁垂下头去,低声嘟哝了句,“往年吃了药就好了,今年吃药都不好用了。”

沫蝉没听清,还问,“那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莫愁惆怅地望了望窗外夜空,“月亮还圆着呢,等下弦了就好了。”

“真的?”沫蝉盯着莫愁,“……真的是因为月亮,而不是我惹他了?”

不知道怎地,沫蝉就是觉得,他方才的不高兴不是因为月亮,而是因为她。

19、最爱的

在青岩的头一晚,沫蝉睡得不安稳。许是乍换了地方的缘故,许是心里惦念着莫邪那莫名其妙的怒意——沫蝉不想承认,她是一直听着枕下手机的响动。

自从那日跟江远枫吵架分开后,她跟他再没联络过。虽然心结还是解不开,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期盼江远枫能给她打个电话。

却一直等到睡着,她的电话都没响。悲催地竟然连一条垃圾短信都无。

沫蝉顶着两团黑眼圈起床,吃过了莫愁送来的早饭,抱着书本走向莫邪的房间时,抬头看见湛蓝得仿佛要滴落下来的天幕上,伶仃地滑过一架银色的飞机去。

沫蝉就呆立在那里,心思纷乱如坠。

今天,是江远枫启程的日子。他就要到那么远的欧洲去了,一整个暑假,天各一方。

心情不好,可是沫蝉还是打起精神来跟莫邪主动微笑,“小邪早上好。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一起好好学习了。小邪我们一起加油,怀挺!”

莫邪冷冷瞥了她一眼,仿佛懒得回应。沫蝉倒也不意外,继续精神抖擞地将一份考卷推到莫邪眼前去,“你先做了这套卷子吧。我好对应相应的知识点,看你是哪里短腿。”

莫邪懒洋洋垂眸看了一眼。卷子是手写的,笔迹娟秀整齐,格式完美,比印刷得还漂亮。他这才挑起眼帘来给了沫蝉一个正眼,“……不做。”

跩什么跩啊你个小P孩儿!

沫蝉心里火,可是面上还得忍着,“小邪你别觉得有压力,我不是要你的分数。这张卷子无论你得多少分,我都不会做优劣的评语。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哪些知识点不过关。”

沫蝉还亲昵地向他眨了眨眼,“放心,我陪你一起做。”

他仿佛被某个字眼触动,转了转眼珠瞅她,“我说了不做就是不做。别啰嗦。”

沫蝉被气着了,可是却也明白,碰上这样的死小孩儿,你跟他玩横的八成没用。沫蝉便笑了,“哦,原来你连做几道题的胆子都没有啊。那算了,算我没说。”

“你说什么呢?”莫邪眯起眼睛来。

“我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如果人连志气都没有了,那就跟不要脸了没分别。”沫蝉挑起下颌,挑衅地凝着他冷笑,“那我也犯不着再给他脸了。”

“夏沫蝉你找死么?”

他果然被激怒,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来,隔着螺钿草花梨的书桌,砰地一把抓住沫蝉的手腕,“你有种再说一次!”

沫蝉躲都没躲,盯着他盛怒的眼睛冷笑,“我是女生,我可没种。男生有种,却连一套题都不敢做么?”

“你!”莫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他。

沫蝉缓了口气,“小邪你应该明白,能让自己家的孩子考上大学是多少家人的希望。你能不能好好学习不光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三叔公那么殷切地找我来,而我坐了30几个小时的绿皮车千里迢迢地来,为的都是你——夏莫邪,你不能活得太自私。”

莫邪仿佛怔在那里,闷声一哼后终于松开了手,坐回去。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瞳一瞬不瞬凝着她,“你说,你会陪着我?”

看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沫蝉欢欣鼓舞,笑着用力点头,“我保证!”

他眯了眼看她粉面桃花,咬了下牙,抓起笔来垂首去写。

沫蝉在一旁打气,拿出拉拉队的架势来,“小邪最棒,小邪加油!”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那少年的唇角隐秘地勾了勾。

“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就别再叫我小邪。”他奋笔疾书,还能腾出心神来问一句。

沫蝉想了想,“……呃,我最爱黄老邪啊。你没他老,那你自然就是小邪啦!”

“你最爱的?”他没头没尾地复述了一句。

沫蝉想了想,似乎并无不妥,便开心点头,“嗯,我最爱的!”

20、被狼咬了

沫蝉拎着卷子坐在廊檐下,将它举起来隔着去望望太阳,又搁在膝盖上。

莫愁走过来瞧见,就凑过来有点紧张地问,“小爷他,得了多少分?”

“50分。”沫蝉扭头,瞳仁如黑豆子似的落在莫愁白净的小脸儿上。

莫愁一听就泄气了,扭回头去望着院子里灿烂如锦缎的蔷薇出神,“这分数,果然是考不上的。”

沫蝉的眼珠子便越暗了下,“……他只答了一半。”

“什么!”就像下头忽然立起根尖刺似的,莫愁直挺挺跳起来,“他答了一半,得了50分!”

沫蝉依旧静静地凝着他,“也就是说,他是满分。”

莫愁这才留意到沫蝉的眼神不对,赶紧扭身就想跑,“沫蝉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啊。”

沫蝉扭头盯着莫愁的背影。她明白自己身高受限,是没办法潇洒地拎住莫愁的后脖领子的,所以她打算唱歌。

“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