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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10)

浑不记得这歌儿是她哪年顺耳听来的了,反正好记又上口,今儿这么巧派上用场了。这大院子贼拢音,她又故意拿腔拿调尖声利嗓地唱,她自信一定能让这歌声飘满整个院子,甚至还有很大的机会飞出院墙去。

莫愁的脚步果然踉跄停下,他跺了跺脚,还是扭身回来朝沫蝉深深一躬,“姑奶奶,我求你了!”

沫蝉含笑抿嘴,“那你跟我说,他到底为什么不肯上大学?”

“他病了。我都说过了。”

“病又不是想得就得的。他这病,究竟怎么回事?”沫蝉笑着把住莫愁的手腕子,不让他跑,“上回你还是说什么月亮圆了缺了的——啧,我怎么觉着我好像听见狼人的故事了?”

“狼狼狼……”莫愁结巴了。

沫蝉挑着眉毛尖儿盯着他,不放过他一分神色。莫愁咽了口唾沫,“郎里个郎。”

“还不说?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莫愁闭了闭眼睛,前后左右地思量了半天,“沫蝉,你看过《蜘蛛侠》没?”

沫蝉点头,“干嘛说这个?”

“还记得男主角是被蜘蛛咬了一口,所以才变成蜘蛛侠的不?”

沫蝉眼睛瞪大。

莫愁悄然舒了口气,“他就是也被咬了——被狼给咬了。”

.

沫蝉小时候被狗咬过,妈哭着抱她跑向医院去,要给她打狂犬疫苗。在等待的过程里,小小的她听见了许多有关被狗咬的民间传说——比如被狗咬了会得狂犬病,如果不能及时注射狂犬疫苗,那狂犬病就会潜伏20年;20年后病症爆发,人也变成了疯狗一样,四处咬人。

《蜘蛛侠》的故事有些荒诞,但是狂犬病的故事却是人尽皆知的。沫蝉映着月光坐起来,抱住膝头。

那年医生用沉痛的目光望着母亲,说:“实在对不起,我们院已经没有狂犬疫苗了。只能给这孩子注射破伤风……”

她记得那会儿城市里野狗成祸,很多大人孩子被咬伤,于是狂犬疫苗成了紧俏货。她记得妈那会儿抱紧她,当场就大哭了出来,“那是不是说,我的孩子有可能没得治,20年后可能会发病的?”

沫蝉皱眉望向自己的虎口。

20年,她今年23岁,距离小时候被狗咬,正好20年。

21、真的会死么?

手机屏幕上,度娘毫不留情地白底黑字写着:狂犬病的发病死亡率是100%,一旦发作无药可医。5

怪不得这阵子奇怪地虎口的旧伤疤总是会疼,她会莫名其妙地发烧;还出现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幻觉……原来都是狂犬病来索命了么?

沫蝉颓丧地将电话扔到一边,倒下来用被子蒙住头。想起小时候邻居婆婆说过的一个故事:猫老归山。

邻居婆婆家养着一只大狸猫,沫蝉小时候总跟它玩,忽然有一天它不见了,很久也没回来。沫蝉去问邻居婆婆,婆婆叹了口气说,猫的年纪大了,它是自己回到山里去了。它会自己死在山上,不让人看见。

一口气就梗在小沫蝉的心里,半天半天都没办法呼吸。

而此时呢,她也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三叔公的邀请,自己坐了30个小时的绿皮车到这小山沟里来——难道也是自己下意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她又看见了江远枫,他身边立着白裙黑发的袁盈。5她没出息地朝江远枫伸出手去,说,“远枫你知道我快要死了么?你可不可以可怜可怜我,暂时不要离开我?”

沫蝉不到这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跌份儿的,她在自己心底恨恨骂自己:夏沫蝉你去死吧。你竟然说出这样低声下气的话来,那你还不如去死了。

“你倒是想死……”

耳边忽然传来少年的嗓音。清冷如月,却仿佛染了蔷薇花香一般地清甜。

沫蝉一喜,朝着江远枫欢叫,“远枫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远枫,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手上猛然一疼,沫蝉还没花痴完,就疼得嗷一声从被窝里坐起来。睁开眼睛,满室清冷,只有月色惨白,哪里有江远枫和他的柔情。

——那月色,只惨白地罩在眼前少年的脸上。苍白的颊、漆黑的瞳、血红的唇。

“妈呀!”沫蝉吓得几乎弹起来,“鬼,鬼啊!”

他不急不慢地瞟她一眼,“你这样叫,被人听见,会以为你是‘鬼压身’。”

这样清冷的声线,这样总是不疾不徐的态度,沫蝉已经认出是莫邪来。拍着心口用力喘气,恼怒地伸脚踹他,“鬼压身是什么啊?”

月光仿佛也柔和了些,“就是有鬼半夜潜入你房间来压着你。”

他薄薄的红唇邪/恶一挑,“至于鬼压着你,会跟你做什么运动,那就不消我说了。”

“你——”沫蝉气得指着他,却已是自动小声了下来,“那你到我房间里来干嘛?就算咱们是一家人,可总归男女授受不亲吧?”

他长眸微眯了下,“江远枫是谁?”

沫蝉脸一热。原来梦里喊的话,竟然都被这坏孩子给听去了么?

“你管呢。”

沫蝉用发丝遮住自己的脸,“是我梦魇惊动你了吧?小邪谢谢你过来看我,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22、虫

隔日早八点,沫蝉在书房门前探头探脑。5

按理来说以莫邪那小P孩的跩样,他是肯定不会按时按点进书房被她虐的,沫蝉告诉自己说:进去吧,不会撞见他。先进去为强,气势上更容易镇定些。

“虫,还不进来?”

冷不防门内传出他懒洋洋的声音,吓得沫蝉好悬一头撞在雕花门板上。她红着脸蹦进门槛去,“你叫我什么?”

他今儿倒是难得地神清气爽,声音听着懒洋洋,不过小身板却坐的标杆溜直,“虫。”

“凭什么啊?”沫蝉狰狞。

“蝉,不是虫么?”他理所当然地答,“你刚刚探头探脑的样子,是帮我记住一句诗——虫声新透绿窗纱,是吧?”

滚你NN的!沫蝉心里忍不住爆粗。5

可是她没敢真骂出来,她有点心虚。

昨晚她是迷糊来着,可是她不会忘了自己的虎口上曾经一疼过——就是那一疼,把她从梦里活生生扯出来的。等莫邪走了后,她才敢低头去看自己的虎口,那里毫不留情印着一枚齿痕。

狗崽子,他听见她梦里跟江远枫低声下气地恳求,他竟然咬她!

——当然,她也更没办法否认,其实她虎口在那一疼之前,还一湿来着……她在梦里被那旧伤疼得要发烧打摆子了,可是却因为那一湿,结果一切都好了起来;好到,都梦见了江远枫。

她瞅他一眼,脸已是忍不住红了。

他在小站月台上舔过她来着,好像那会儿也是被他舔完就不疼了;那就是说,昨晚上他潜入她房间,是趁着她睡觉又舔她了……完后他还跟她说什么鬼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