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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359)

好大的胆子,真是混蛋,竟然敢对她这样!

沫蝉自己不知道,她的眼瞳里已经无声漫上来一层胭脂红的血色。血色层层累积,在她眼球上像是戴上了一层隐形眼镜。而她血管里的渴望和叫嚣,声浪越来越大,即将淹没她的理智……

她要杀了他,喝干他的血!

反正,他也该死!

.

这一刻,远在中国,纨素正在医院里守护那个被她救回来的孩子。

孩子是她从山顶树洞里找到。

她原本以为孩子已经被莫言咬过。可是眼前情形,却让她微微一怔:

孩子的确浑身鲜血,却安好地睡在树洞里。树洞里垫着干草和羽毛,旁边还有几个破开的蛋壳。显然这里曾经是一个鸟窝,便被某人临时抢来当做安置小孩子的地方。

孩子虽然一身的伤,却没有一处伤痕是来自吸血鬼的牙洞;孩子虽然一身的伤,可是他在睡梦中没有哭泣,甚至唇角还在微微挑起——纨素检查过孩子的身子,那熟悉的情形让她想起,狼在受伤之后会用舔舐来给自己与族人疗伤……

孩子的伤势虽然不轻,却没有更严重下去。在没有人类的医药的手段之下,孩子竟然能够安详地入睡……

纨素不想承认,却不能不承认:也许不是莫言捉走了孩子,他更没有伤害孩子。反倒有可能是莫言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那孩子,而且见孩子身上有伤,他非但克制住了他吸血鬼的渴望,反而用狼的能力帮孩子控制住了伤势。

纨素不甘心自己对莫言的判断竟然错了,于是亲自抱着孩子到了医院,孩子治疗的这几天,她一直都陪护在侧,不肯离去。

隔着大玻璃窗,看医生为孩子治疗,伤口流下鲜血——就在这一刻,纨素忽然心底也涌起了对血的渴望!

那原本腥味流溢的、让人心生恐惧的粘稠的液体,此时在纨素眼中,却仿佛飘荡起玫瑰花一般的甜香,让她想要含入唇中,细细品尝。

这种贪婪的渴望,让纨素心中猛然一警。

这种渴望,她并不陌生。当年还在山洞肉身像里的时候,看见绿蚁和夏沫蝉,她便涌起过这样的渴望;后来得以离开山洞,在魂魄不全的情形之下,再看见世上清净美好的小女孩的魂魄的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的渴望……

纨素急忙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稍稍冷静下来,她却笑了。

她明白了,这一阵奇怪的渴望,不是来自自己身子的需要,而是来自——夏沫蝉。

此时远在海角天涯的夏沫蝉,一定是吸血鬼的渴望大发,她就要吸血了!

只要她主动地吸过活人的血,那么她就将彻底便为吸血鬼。到时候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复成为人身,便再也不可能回到莫邪的身边。

纨素森森地笑起来,对着窗玻璃上自己面容的倒影说,“夏沫蝉,吸血吧,不要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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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更,晚安~~~】

17、枯藤花⑥:给你,所有退路(4日第二更)

“夏沫蝉,吸血吧,不要犹豫。睍莼璩晓”

蓝影镇,桉树桩农场,沫蝉渴望地盯着杰克颈侧汩汩的脉动,听见自己的灵魂深处,传出这样的声音。

她微微晃了晃神。

是啊,何必要这样自己为难自己?

明明想要的,却总是不得不放手膈;

总想将自己的自尊高高地举过头顶,不肯承认自己是任何人的替身,却终究抹不掉,她与他最初的相遇与相爱,依旧是因为身子里那个人魂魄的存在……

自己与自己抗争,自己说服不了自己。自己与自己为敌,自己这样苦苦地将自己囚禁……

又是何必蜘?

一切便从眼前开始好了。想要的,便不顾一切去争取,管它会伤了谁,谁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自私地活一次,只为了自己。

仿佛有无限血色,如同漫过她眼瞳的那些一般,也隐秘地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爬起,想要合围她的心灵。

沫蝉按捺不住地伸出手去,双手砰地按住杰克两边锁骨。巨大的力道,将杰克推搡的力量抵消,让杰克都惊得一怔!

沫蝉歪头,看准杰克颈侧的动脉,趁着他一愣之间,便猛地咬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风骤然袭至,两股同时奔来的力道,同时将沫蝉和杰克两人推开,向左右两个方向,两个人的身形都飞了出去!

杰克很惨,飞出很远,重重摔倒在地。幸好草地柔软。

沫蝉则是踉跄几步,勉强定住身形,也是身子也是一个侧歪。

黑风平定,缓缓露出男子坚毅冷漠的脸。黑色的衣领永远竖起,遮住苍白的面颊和血色的双瞳;同样黑色的帽檐,挡住倾天而下的白炽阳光。

沫蝉心一颤,之前的戾气因为这一刻的心酸而遁去。

沫蝉仿佛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只愣愣望着眼前的人,“莫言,怎么是你?”

.

莫言没敢回头,没去望她的脸。

方才如果到得再迟一点,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直到这一刻仍然无法平复,亲眼看见沫蝉双瞳血红,扑咬向杰克颈子那一刹那,他心底涌起的巨大惊慌!

没错,如果他自己的心情真的如他对纨素所说,真的希望自己跟沫蝉成为东方这块土地上的吸血鬼始祖的话,那他看见那一幕应该高兴才是——开始他却清楚地知道,刚刚那一刻,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他无法面对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无论自己怎样劝说自己,可是心灵深处,最真实的愿望依旧是不希望她改变。

不希望她真的也变成了吸血鬼,即便这代价有可能是——他将失去唯一能够独占她的理由和机会!

他平复了半晌,才缓缓转头去望一脸苍白的沫蝉。

那小小精致的面孔,映在艳阳碧草之间,却苍白得像一张纸。

她为什么,总是这样地让他心疼啊?

一眼都不行,都不行……

莫言按住心痛,只冷漠出声,“怎么是我?真对不住,让你失望了。你原本希望,此时出现的人,是他吧?”

沫蝉无奈地闭上眼睛,“莫言,你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的话,难道你期盼到来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不成?”莫言冷笑,走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捏住她的下颌。

指腹之下细致如瓷的触感,让他的心再度疼痛了起来。

沫蝉摇头,望向他的眼睛,“我谁也不希望你们来。我自己在这里很好,我自己能办好这一切。”

“是么?”莫言眯起眼睛,“你的意思包括,独自面对黑道社团的私家医生;然后再去染指华人女子殒命的连环谋杀案?”

莫言一指那跌倒在地,半天还爬不起来的杰克,“以及,单挑这个暴虐成性的男人?”

沫蝉点头,“听起来很吓人,其实却都没什么。我自己能搞定,如果你不相信,那就是不尊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