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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358)

谢医师的脸倏地苍白,干枯的眼珠盯着沫蝉良久,“小姑娘,你好大的胆子。老朽我已经有足足20年,没见过有后生敢这么瞪着眼睛跟我说话。”

沫蝉叹了口气,“20年前那个敢瞪着眼睛跟您说话的后生,最后一双眼珠子被废了,对吧?就算不是被您,也是被您照顾的那帮黑道大哥。”

“你……”谢医师面色再度一白。

沫蝉摇摇头微笑,转身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留一点空间给老人家恢复冷静。

这其实还要多谢之前杰克一再的“诋毁”华人,杰克说这里华人最常从事的行业之一就是黑道。

杰克当然言过其实,而且他这么说是因为不了解华人传统文化里对于“义”的崇敬,而且漂泊海外的华人喜欢抱团,所以才造成在视觉上,仿佛所有华人都参加了黑道社团的感觉。

但是沫蝉观察了几天,却能确定,进进出出谢医师中医馆的客人里,有许多是的的确确的黑道人士。

便如同珍所说,即便扎根在这异国他乡,可是华人遇到病痛,还是会本.能去找中医师。黑道人士也许在这方面就更是这样。

同时,谢医师以一个没有能够领到医师执照的身份,却能够坚持在本地“非法行医”这么多年而不被取缔;而且他还能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由此可见,谢医师的真实身份是本地华人黑道的私用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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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医师见自己老底被这个刚来本地不几天的小姑娘给轻易揭开,老头子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你是来调查鼠患的,你不是来调查我谢雨田身份的!”

沫蝉点头,“老人家,别着急,听我说。我是来调查鼠患的,鼠患又恰好是发生在桉树桩农场;我坐杰克的车子来,杰克的父亲是威尔,而威尔便是当年杀害藤花的凶手;威尔现在瘫痪在床,给出医生鉴定的,竟然是被珍委托了的您……”

沫蝉耸肩,“这一切,就这么宛如冥冥之中注定一般,被搅合在一起了。我想不管都不成了。”

沫蝉正色望向老人,“谢医师,我知道您所服务的那些客户们,虽然身份上挂着‘黑’字,可是他们最崇敬的人是关二爷,他们为人处世最重要的信条是一个‘义’字。所以,你们也绝对不希望眼睁睁看着藤花冤死在这异国他乡吧?”

“谢医师,珍是我们的同胞,可是难道藤花就不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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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医师被问住,颓然坐回椅子,垂下头去,沉默不语。

沫蝉轻声说,“谢医师,我明白您不好开口。那让我来说——如果我猜的都是对了,您便什么话都不必说;如果我说错了,您便摇摇头就好。”

转头望向窗外,沫蝉望着那金色的阳光照耀之下,一碧万顷的农场,缓缓地说,“威尔也许没有真的中风,或者就算真的中风,也没有此时这样不能动、不能说话这般严重。”

“将威尔变成此时这个样子,其实是珍的主意。她拜托了您,您用中医的针灸或者点穴疗法,可以避过西人的眼睛,轻易让威尔变成这个样子。”

“而珍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她想要保护威尔。她知道是威尔杀了藤花,她知道这个秘密早晚有一天会被揭开,而到时候威尔不但无法逃脱罪责,而且多年来经营的口碑就也完了,那么他们一家赖以生存的桉树桩农场就也完了。”

“作为坚忍的华人女子,珍为了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家庭,而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要威尔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那么警方便无法审问威尔,那么当年的秘密便会永远被尘封住。这样威尔的个人声誉,以及桉树桩农场,便也可以得以保全。”

谢医师抬起眼来,目光里有惊讶,却也有无法再辩解的惭愧。

沫蝉摇了摇头,“谢医师,就算威尔的这件事,我们还可以站在珍的角度上,觉得情有可原;可是当住在您家里的王颖也突然以与藤花几乎一模一样的死法而丢掉性命,难道您老还能继续沉默下去,当做什么事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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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医师面上血色全都褪去,目光空洞望向沫蝉,“……我当时也被吓坏了。夏小姐不瞒你说,我听说王颖死状,我便知道,也许是自己的报应到了。”

沫蝉闭上眼睛。

威尔杀害藤花,还将藤花的尸体切割。也许切割ru房还是简单的事情,可是卵巢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寻找到的——这就证明,威尔在杀人之前,一定向有专业知识的医生学习过。

所以就算当时谢医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威尔相关的知识,那么当事发之后,谢医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威尔的帮凶。

更何况,谢医师后来还为了帮珍,而让威尔变成此时的样子,有可能逃过罪责。

犯过罪的人,即便没受到法律的惩治,可是他的良心难道真的能得安?

“谢医师,是报应到了。”沫蝉点头,“更严重的是,报应不止报应在了您一个人身上,更是在藤花之后,有好几位华人女子同样被害……您的一次沉默,要用几条无辜的性命来陪葬,谢医师,您老就算过惯了刀口舔血的黑道生活,可是您老别忘了您终究是个医生,人心还是肉长。”

谢医师满面惊痛,一眨眼,一双老泪长流,“我错了。夏小姐你不必说了,老朽知道都是自己错了。”

沫蝉点头,“谢医师,我们去找史密斯谈谈,好不好?就算威尔已经逃过了制裁,至少让史密斯还有机会,继续去追查藤花之后死去的华人同胞。”

“好。”谢医师慨然起身,苍凉走向门口。

却忽地止步回眸,望向沫蝉宁静的脸,“孩子,你是菩萨,渡我于苦海,指我于迷津。”

“不敢当。”沫蝉躬身退开一步,避开老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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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接到电.话,亲自开警车接了谢医师回警局;沫蝉却绕道桉树桩农场,去找杰克。

杰克今天对沫蝉不冷不热,“我听说你到我家里去了,带着史密斯,去找威尔——怎么,想为了当年那个小J人,来找我爸的麻烦?”

“你住口!”

沫蝉被杰克的一声“小J人”给激怒,低头捡起一块马粪,整块掷到杰克脸上。

杰克懊恼跳开,“你疯了?”

“是你疯了!”沫蝉攥紧双拳,“杰克,你敢不敢对我说一句实话,王颖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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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重重怔住,都忘了要擦掉脸上的马粪。稍后回神,狂怒地奔上来推搡沫蝉,“你出去,出去!桉树桩农场不再欢迎你,你滚出我的地界!”

杰克的力气好大,又是狂怒地推搡,沫蝉根本抵挡不住,步步后退。

恼怒之下,沫蝉只觉自己血管中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她目光落在杰克颈侧贲张的血管上,忽地——只想扑上去,咬开他的血管!

咬开他的血管,吸光了他的血,这个家伙便不能继续这样凶狂地推搡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