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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319)

就像这个天地重入熔炉,将所有曾经发生的爱恨情仇一遭毁灭——而毁灭之后的重建,所有的崭新秩序,便都只在她一念之间罢了。

没有什么值得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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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医院,几个人都在紧急抢救之中。

胡梦蝶已经没有大碍;莫言虽然心脏遭受重创,却神奇地还有生命体征,医生都说他自己在拼命与死神搏斗,他绝对想要活下来——仿佛这人间,还有他割舍不下的东西,仿佛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莫邪、雎鸠等人听见了,便都红了眼圈。

这样让莫言割舍不下的,当然是沫蝉。她此时生死难料,莫言便绝不会死去。

与众人的焦急不安相比,莫邪反倒是出奇地冷静。他一张脸虽然直到此时还没有半分血色,但是他却一直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越这样,春衫冷等人越是看得胆战心惊。

在他们的记忆里,主上从前就是这样的。甚至都没人见他笑过,多年来一直如此——从前主上都是将自己深深藏在大宅里,外人不得见;只有三爷伺候在畔。族人有什么事儿,也都是先禀告给三爷,才让三爷入内转达。

可是后来主上的脾气渐渐变了。他开始笑,开始有如同人间少年一般的窘迫、羞涩、懊恼……春衫冷明白,这都是在沫蝉姑娘出现之后的事。

作为主上的贴身侍卫,他最爱听主上跟沫蝉姑娘斗嘴。每每听着的时候,就觉得那个贫嘴又机智的少年,根本不是从前冷绝的主上。这样的主上才是有血有肉的,才是——幸福的。

幸福,是的,幸福;遇见了沫蝉姑娘之后的主上,才第一次跟幸福二字沾边。

他将自己从囚禁中解放出来,他从千年的孤寂里走了出来,他重新找回喜怒哀乐,他开始——真正地像是一个人了。

可是这一切却都这样短暂,此时的主上,在医院里,绝望等待沫蝉姑娘生死音讯的刹那——他又变回从前那个自我囚禁的人了。

春衫冷担心,却不敢说,正好接到莫愁打过来的电.话。莫愁说青岩那边也安静下来了,冬家的叛乱被制服。只是他要留在青岩坐镇一段时间,要春衫冷好好照顾小爷。

莫愁问到这边的情形,春衫冷难忍哽咽,“三爷,这边也胜利了。只是,情况不太好……沫蝉姑娘为了杀死乔治,流尽了她自己的血;而主上,又是从前冰霜的样子了。”

莫愁也是震惊,半晌方缓了一口气,安慰春衫冷,“沫蝉她,不会死的。”

“三爷您怎么能确定?”春衫冷又惊又喜。

莫愁的语声里却没有多少喜色,“因为——是小爷在用自己的命与她连坐。小爷将自己的月光石耳珰戴在她的耳上,便是用自己的性命护着她。只要那耳珰没碎,只要小爷自己还活着,那么那个人就不会真的杀死沫蝉。”

春衫冷没细究莫愁所用的字眼,只是着急追问,“那沫蝉姑娘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为什么医生说,现在依旧生死难卜?”

莫愁握紧手机,立在青岩青翠的山壁下,仰头看那两口宛如碧光湛湛的宝剑一般直刺苍天的山壁,叹了口气,“……小爷在等,更要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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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沫蝉啊——”

门口,秦雅脚步踉跄着奔进来,关关扶着,也是一边走一边急得掉眼泪。

莫邪转眸望过去,在秦雅身边只看见了关关,却没看见夏子然——他便轻轻阖上了眼睛。

他避开众人,单独将关阙叫到一边,“关sir,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夏子然发生了什么事?”

关阙也是两眉紧皱,“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的其他同事趁着我们不在局里的空当,审讯了三书,得到了三书的口供,并且得到了虐猫组织主使的身份。”

莫邪一听便明白了,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他们说是夏子然?”

“没错。”关阙也很为难,“从我本心来说,我不信;可是他们的说法,至少一时之间听起来,似乎也有道理。”

“嗯,我明白了。”莫邪站直,目光从窗子放远。

“你明白什么了?”关阙问。

“我明白,该去找谁了。”莫邪面上如冰雪覆盖的大地一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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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无声离去,关阙也立在窗口,望着他的背影,怔忡良久。

表面的平津,无法熄灭他心底焦灼噼啪的火花。

之前在乔治别墅里亲眼看见的一切,让他无法安心下来:他亲眼看见莫言刺破心脏而没有死,而且后来化身成巨大的黑狼;还有那个头上有耳,十根手指耸起尖爪的诡异少年,沫蝉竟然喊他为“小鸟君”!

也许莫言的身份,他可以暂时不管;可是他却绝对不能不管那个“小鸟君”。因为认识沫蝉这么多年来,她唯一这样称呼过的,只有关关养的狸猫雎鸠!

——难道,跟妹妹镇日形影不离的,竟然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妖?!

关阙无法再冷静,转身回去找到医生,“将夏莫言的X光扫描、CT扫描的报告都给我一份。请你们仔细标明,他的骨骼与内脏器官,是否有任何的异常情况。”

“还有,看见了窗外那个穿白衬衫的小孩儿没有?对,就是他。医生麻烦你们也帮他做一个彻底的体检——嗯,他虽然没有受大伤,但是刚刚他也经历了打斗,我怕他自己马虎,忽视了健康。”

隔着玻璃窗,关阙看着医生朝雎鸠走过去,说着什么。可是雎鸠明显地想要抗拒。

关阙便打关关的手机,嘱咐她,“关关,这边警力不足,你也帮忙去劝说那个穿白衬衫的小孩儿,让他做个体检,别哪儿受伤了不知道。”

关关也没想到哥哥竟然会派自己去做说服工作,她盯了一眼那个少年,只觉有诡异的电流涌遍全身。可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仔细分辨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劝说。

关阙隔着玻璃窗,紧张地观察着雎鸠面对关关时候的神色。

果然,他之前面对医生时候的所有疾言厉色尽数不见,只乖乖地、甚至是温柔地,凝望着关关的一举一动。然后——顺从地随着医生进了检查室。

关阙猛地一闭眼睛——刑警的直觉,已经给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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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走到医院外,立在人间的车水马龙里,按下了一个号码。

人间可真是繁华,今天的太阳也真是温暖,可是他却只觉自己跟周遭的一切仿佛格格不入。他就立在人间,可是却孤单地只有一个人。

电.话接通,他朝向话筒温柔地笑,“纨素,是我。我想见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当然好。”

纨素在那边温婉地笑,“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等你发现,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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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询问室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