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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318)

单枪匹马杀死围攻的几十个敌人,但是乔治却也明白,自己浑身是血,被从马背上掀翻在地的刹那,也是已经死了的……

虽然那时已经感知不到了疼痛,可是他却也看得见,xiong膛前后贯穿了的几把利剑。

冷,全身的血液随着夜雨,连绵不断地向身子外涌去,他被冻得打起哆嗦来。可是比夜雨的寒冷更让他寒颤不已的是——他知道他失去的不止是体温,还有生命!

他不怕死,他明白自己参加了这场战争就要面对战场上负伤与死亡,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答应了心爱的姑娘,说他一定会回去。

他知道她一定会等着他回来,一直…辂…

所以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要回去。哪怕踏上故乡的土地,再倒地而亡,只要还来得及再看一眼那心爱的姑娘,告诉她不必再为他等待……

他不能死,不能!

暗夜无边,星月无踪,没有救援,周围的暗寂天地里,他分不清生死与敌我。他只知道他不能倒下,他必须要爬起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不能就此死去嬉。

他拼尽了一切力气,终于从死人堆里爬起来。身子因为失血而冰冷和虚弱,他没有力气挪动脚步——身旁的尸体还在流血,血液的温热让他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热度。

于是他甚至只都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一把抓住一个负伤的士兵,将嘴附在士兵流血的伤口上,贪婪地吮.吸了起来!

那血液,仿佛是生命之源,让他瞬间温暖起来,又重新找回了力量!这种餍足的感觉,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无论是面包、牛奶还是肉类,都无法给予的巨大力量!

于是他从战场上一路奔回家乡去。途中忘了要休息,饿了累了便抓过途中遇见的敌人,咬穿他们的脖子,喝干他们的血……

就这样奔回家乡去,以为迎接着他的必然是心爱的女孩子那欢喜的笑脸。

孰料,当他一出现在村口,迎接他的却是惊恐的尖叫。教士举着十字架挡在村民前面,相拥十字架阻隔住他的脚步。他们说他已经死了,说战场前方早已送来了他的讣告……

而他心爱的姑娘,也被她的牧鹅人父亲许配给了一个农夫,今晚就将举行婚礼!

他最热爱的家乡,最在乎的子民,最心爱的姑娘,最崇敬的神——他们却同时,背叛了他!

他狂性大发,闯进那姑娘的婚礼,亲口咬死了即将成为那姑娘丈夫的农夫……

.

口琴声幽幽,不绝如缕,如泣如诉。乔治在口琴声中变得迟钝,手脚下意识还在反抗,可是却已是太慢了……

莫言咬断了他的脖子,雎鸠更是野性大发,猫爪直接掏出了他的心脏!

乔治轰然倒地,沫蝉也力竭,跟着他一同倒在了地上。

可是沫蝉却没有放弃给他灌血,她顾不得自己,抓过保温箱里的血袋,再向乔治已经没有了心脏的那个血窟窿里直倒进去——务必,要让毒血走遍他每一寸血管!

而沫蝉的担心果然也没有错。尽管脖子断了,心脏被掏,可是乔治竟然还没有死!

沫蝉坚持将自己手腕的血全都倾入他的口中……

如果说见血封喉的树汁未必足以杀死一个吸血鬼的伯爵,那么沫蝉想挑战一下自己身子里的驱魔巫女的魂魄——如果舞雩真的有传说中那样强大,如果她真的有驱魔除恶的能力,那么就拜托了!

乔治在生死的边缘,却望着沫蝉,忽地笑了,“希茜莉亚……是你么?”

沫蝉明白,这是莫邪的口琴声已经成功将乔治催眠,将他的神智带回了最令他痛苦的过往,并且即将要把他囚禁在那一段记忆里。

沫蝉便笑了,“乔治,是我。活着对你来说已是痛苦,更是罪恶;乔治不该继续活下去,请停在这一刻吧。”

乔治怔怔望着沫蝉,在他眼前出现的已经不是沫蝉的形象,而是心爱的姑娘……

婚礼的那个晚上,他亲口咬死了那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农夫。他将满身颤栗的姑娘搂在怀中,以为她一定会开心地拥抱他——却没想到,她却将一把匕首叉向了他的心脏!

她大哭着,“不,你不应该活下来。即便是为了我,你也不应该!你知道你一路上害了多少人?你知道你今晚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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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终于缓缓地笑了,放松了丝质,放弃了抵抗。他只凝望着沫蝉,静静地微笑,“你说得对,希茜莉亚。活着对我来说早已是痛苦,我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你已经走了,走了那么多年;你发誓即便有来世,也绝对不再回到我的面前,以此来惩罚我的自私和杀戮……”

“可是希茜莉亚你知道么,我之所以明知痛苦却还要活下来,就是要跟你赌一次——我不信你真的就这样弃我而去,即便有来世也不再回到我面前。我要一直一直活下去,一世不够便再多一世,直到我等到你,直到我再看见你……”

沫蝉也含了泪,“你等不到她了。因为你即便到了此时,却仍然是这样地自私。”

乔治瞳孔涣散,却放松地笑了,“希茜莉亚你说得对,我是真的等不到你了……那么,我便不会再继续等你;我去追踪你的背影,好不好?”

“我不再原地等待,我去找你。希茜莉亚,如果真的有来生,请你让我能在那条路上,哪怕与你擦肩而过,也好。只要让我看见,你一切都好。”

乔治说着,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从他身上各处流淌出来的血,滴答滴答,最终流干。

沫蝉也累极一笑,身子一软,倒在了乔治身旁。

“虫!”

“夏沫蝉!”

莫邪、莫言和雎鸠,都如梦初醒,惊呼着扑了过来。

关阙慢了一步,也扑过来的刹那,却对着黑狼和猫妖忌惮地凝望了一眼。

沫蝉倒地,已是血尽、呼吸尽停。莫邪心神俱裂,抱住她冲向大门,朝关阙厉声吼着,“叫救护车,快!”众人离去,静安别墅又恢复了宁静。

这座建筑果然是邪性,仿佛每次这里一有新闻就一定是死人、害命。于是尽管都好奇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外面围观的人们却没人敢擅自走进来瞧瞧。

除了,一个人。

偌大的院子,这回真是空无一人。于是那倒窈窕的身影行走其间,便更显得孤寂。

她走进乔治的别墅,望着地面那一滩血迹,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吸血鬼原来这么不中用。原本还以为,就算你们对付不了狼族,至少对付一个夏沫蝉还应绰绰有余。可是,你们真是让我失望啊。”

她将手中的汽油瓶随手扔在地上,任凭它们摔碎,里头的液体流淌一地。

她转身走出门外,头都没回,将一枚打火机抬手扔向背后。

像是一只燃火的蝶,扑入房中,登时便燃起冲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