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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公子③:小菊花,萌萌爱(180)

菊墨又跟三哥三嫂说了遍祝福,便转身冲出大厅去。

门外夜色幽蓝,月影如瀑,远远近近灯火与繁星一同闪耀——却哪里还有方才那少女的半点身影!

菊墨站在月色里,欲哭无泪。

——是她,是她来了。她来只为跟他说一句,祝他心想事成,一生幸福!

她祝福的,当然是他跟其他的女孩子。可是她如何不明白,如果没有她,他这一生哪里还有什么心想事成,哪里还有什么幸福!

他不要她再这样出现,却只为跟他说一声用以道别的祝福!

“樱,樱!”菊墨终于忍不住,向着广阔夜空,放声而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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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月色,映照吴哥窟古迹,仿佛析出月白剪影。剪影下有女子宁静肃立,合十而礼。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仿佛也听见了他疼痛的呼喊。她忍了忍,终究还是回首望去——月色下,那原本清美的男子立在高石之上,向天长呼。那决绝的疼痛姿态,像极了月下孤狼的悲鸣。

她忍了又忍,最终忍痛转身而去。

她天生也是骄傲的女孩子,又因为自小生长的环境而容易对身边人产生怀疑,从小到大除了祖父之外,仿佛没有哪个人是能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于是乍然遭遇了靳家人这回的怀疑,让她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低头而就。纵然舍不得那家伙这样伤心,可是她也不可以让爱新觉罗的姓氏被这样虚妄地冤枉……于是她必须要转身离开。

可是就算对靳家的怀疑心生怨怼,她最终却还是出现在了靳家的这场婚礼上。带着祝福的心,衷心地与所有的宾客一起为新郎新娘的拥吻而鼓掌欢呼——她来,不是为靳家,而只是为他。

只因为,她知道他在众人之中找寻她。明知道也许没有结果,可是他并不肯放弃,一双手一双手地寻找过,绝望却又一直在坚持……于是她觉得,自己也值得为他做这样一件事:明明知道也许没有结果,却还是出现在靳家的婚礼上。

然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与他牵手共舞,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对他绽放笑颜……

那个傻瓜,也请你原谅我,或许也是我胆小,或者你该说我孤妄,可是我终究还要留着这副傲慢的骨头,因为它是我的祖先留给我的——最后遗产。

所以我只能走,远远地走。

就算我的祖先曾经被当做历史的罪人,也许你的家人怀疑我是有道理的——可是我自己总归不能放下这份骄傲。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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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火车隆隆地奔腾在古老的大地上,穿过植物繁茂的森林。启樱遥遥望着天际那轮火红的落日,叹了口气,伸手向水龙头,将手上的曼海蒂手绘洗去。

那是她刚出狱的时候,在街上偶遇一位印度的曼海蒂艺人。那老妇有深邃的眼睛,仰头深深望着她,忽地说,“姑娘,你的姻缘终于要到了。不想画曼海蒂手绘么?那都是祝福新娘最灵验的手信。”

日本街头也有许多这样来自世界各地的艺人,神神秘秘赚人钱财。启樱本不信,却也被她话中的吉利给打动——因为她出狱来,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要来找菊墨。

当那一切终于结束,她可以甩脱身上的枷锁,她只想着去找他——或许这就是像那老妇所说,是姻缘终究该到了吧?于是她伸手去让老妇帮她画了曼海蒂手绘。

老妇神秘地说,花纹里要融和新郎和新娘两人的名字,要新郎在新婚之夜在花纹里找见了,才允许他跟她洞房啊……启樱便笑,让老妇将樱花和菊花同时画进花纹里。开在不同季节的花朵,若能同时绽放,这便是最好的寓意了吧?

她带着这样的手绘到了吴哥窟,来找菊墨。虽然一切希冀终究落空,此时更是到了日子,必须要洗掉花纹了;可是——可是她还是在水流声声里轻轻笑起。

毕竟,她还是看见菊墨了啊。经过五年时光的打磨,他长大了,褪去了些青涩,越见男子的清隽。可是他在她面前的傻样儿,却丝毫未改。

就算也许这一生注定情深缘浅,就算也许他这一生不会属于她,但是她也不想再隐瞒:她喜欢他。喜欢到,便是最疼最苦时,只要想起他,也只想微笑。

这世界就算秋来一片荒芜,却也总有一朵花,向她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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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170、结局2:近爱情更怯

更新时间:2013-1-24 11:25:10 本章字数:6579

苏格兰高地,呜咽扬起了朔风。冷风从远处山林而来,曳动启樱脚边紫色的矮小植物。那些植物千年万载禁受高地上的朔风,于是便都变得低矮,坚韧却缺乏曼妙姿态;可是即便自然环境如此严苛,它们却依旧兀自开出小小的花朵来。

紫色的,很小,乍一看毫不引人,可是若遥遥地去看它们连成的一大片,却还是会被那美丽所撼动。这样原本应该也艰涩凛然的高地上,因为有了它们的存在而显出一份温情、一种情致来。

启樱望着那一大片在朔风中坚定绽放的花朵,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中国人将菊花作为凌霜唯一的花朵,说“此花开后更无花”,可是其实眼前的这些紫色花朵也都是在风霜中毅然绽放着的呢,倒是跟菊花有的一拼。

怎么又想到菊花去了?启樱忍不住皱了皱眉,提醒自己收摄心神,去遥望远处的那幢古堡澹。

那古堡里,藏着一件圆明园的印玺。

当年刚入狱的时候,启樱以为自己真的是要金盆洗手,从此再不是青蚨,再不做偷盗的事情;但是从吴哥窟离开之后,她发现她自己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一场一场的拍卖会上,看着一件一件中国的国宝被拍卖;而那些大都是前清时期被掠夺的圆明园、故宫珍宝,还有从前清遗老们手中流走的传家之宝,她的心就会被一刀一刀地凌迟。

曾经想要金盆洗手,不过是想着从此以后也能洁身自好,彻底洗脱旧日的罪名——为的也许是自己能干干净净走回到菊墨眼前去,能坦坦然然迎接靳家长辈审视的目光。可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一场贪念了,于是启樱又重操旧业,重新走回梁上君子的行当季。

只不过这一回,她偷盗这些文物,不再是给千代吉良收集财富,而是要——全部带着它们回家。

启樱选择的目标也有自己的原则:她只去拿那些真正从中国抢掠走的文物,从那些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的后代手中去拿。只是这样还保存在原始掠夺者手中的文物已经越来越少,随着岁月的变迁,那些人自己早已作古,他们的后代已经陆续将这些文物拿出来拍卖。经过了拍卖会后,流转到了其他买家手中,从而已经被“洗白”,再难确定是原始的掠夺来源。

所以启樱的危机感就更重,更想要抢时间,在那些掠夺者的后人将文物送去拍卖之前,先将它们夺回来。它们原本就不该属于掠夺者,更不可以成为他们的后代赚钱的商品。她要带它们回家——终其一生,她都没来得及带祖父回家,她便不能再错失这些铭刻了家族历史的物件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