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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公子:小护士,不温柔(281)

齐珠绣眼睛冷下来,“二叔,您不肯帮我。”

“不是二叔不肯帮你,而是……”齐鹤南非常为难,“那个地方当年二叔也是误打误撞进去的,这都一晃多少年了,二叔哪儿还能记得?”

“再说……”齐鹤南面色惨白,“他们整治人的办法,那实在是太狠毒。绣绣,你去不得!”.

“我怕什么?”齐珠绣笑起来,“我跟二叔的身份当然不同。我妈是傣王家的公主,就算是凤凰楼的人,又有谁敢不敬我?!”

齐鹤南一愣,“绣绣,你,你……”

齐珠绣眯起眼睛来,眸底有黑色的雾霭散开。她就当着齐鹤南的面儿,伸手捻起锡箔,熟练地用吸管将锡箔上的白粉尽数吸入……

齐鹤南大惊,“绣绣,你,难道你也……!”

“奇怪么?”齐珠绣吸完了,也满足地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我心里的苦,谁知道?我开心还是难过,谁在乎?”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锦……他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了。我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快乐,否则我哪儿还有动力活下来!”

“周心瞳她抢走了我的一切,那我也要去抢走她的一切!”.

“绣绣,绣绣啊……”齐鹤南一把扯住齐珠绣的手臂,“你听二叔说。你别看二叔自己现在泥足深陷的,可是二叔真的知道这里头的痛苦。你刚刚吸不久吧?赶紧戒掉。”

“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绣绣你听二叔的话,赶紧戒掉,啊!”

齐珠绣在high的状态里,冲着齐鹤南迷离地笑,“二叔,那你快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儿!只要我做完了那件事,我回来就戒掉!”

“二叔你早点告诉我,那我就早点回来戒掉;否则,这一切就都怪二叔你——不光爸妈、哥哥和锦不管我了,就连二叔你也眼睁睁看着我这样!”.

齐鹤南难过得面如猪肝,“绣绣啊!”

“二叔,告诉我啊……”齐珠绣笑起来,“二叔,我手里还有不少钱。我都留给你。你就不用担心再没钱买粉了……好不好啊二叔,您都告诉我吧。”

瘾君子没有自制,更没有了自尊。齐鹤南之前出于亲情,还知道规劝齐珠绣;可是当齐珠绣抛出最后一句话,说有许多钱可以给他买白粉……齐鹤南心理上最后的一道堤坝就顷刻崩塌!

对于瘾君子来说,只认毒,其他什么父母妻儿全都可以不管,甚至不惜卖了他们换钱来买粉!

“说啊二叔,告诉我。”齐珠绣笑着凝望齐鹤南。她知道她一定能够达到目的,二叔根本就抗拒不了她抛出的那条诱饵。

齐鹤南虽然刚刚过了瘾,可是心里贪念一发作,登时鼻涕眼泪都下来了。他抽着鼻子,眼神贪婪地盯着齐珠绣,“那个地方在,在……”

齐珠绣仔细听着。她虽然还在药劲里,可是她的自制力明显比二叔要强。她一个字一个字记住齐鹤南的话。

末了齐鹤南还谄媚地奉上一条信息:“你不妨去找蒙家,他们在当地,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正文 313、完了,惹事儿了~~

夜色沉浮,竹锦坐在竹楼的栏杆上,遥望着窗外夜色。

整个山谷都是暗黑的,只有凤凰楼前后灯火浮涌。那灯火虽也辉煌,却照不亮那大片大片的夜色。

就像漆黑的海面上,凤凰楼只是一艘孤独航行的小船。虽然暂时风平浪静,却抹不去那股子如影随形的孤独。

饶是竹锦这样心大肺大的人,此时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的难以想象,这几个月来,心瞳是如何熬过这无声却漫长的寂寞的。

更加难以想象,心瞳的祖辈,那些以神圣之名被关在这凤凰楼中的高贵王族女子,是如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熬过那一生一世的.

这个时间是凤凰寨最为宁静的时刻。所有人都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回到家中,开火做饭。一家人围着火塘开开心心抽水烟、吃饭,聊天。

山外忽然传来了歌声,声音欢快,曲调悠扬。

可是竹锦听了,心却猛地一沉。

那歌词是:“满山的洋烟花开了,那是钱来了。外出的亲人你在哪里呀?还不如回家种洋烟……”

山民质朴,也许很多大道理跟他们无法说通;这些山歌却正是他们心灵的真实写照。

洋烟花就是罂粟,在山民的心中,罂粟是唯一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金钱,能让他们的家人不必远走劳作,而可以一家人守在一起的福祉。

所以禁烟之难,难在禁心。

禁毒绝不是几次虎门销烟,或者几次大规模的联合行动就能够奏效的。毒患之所以横行数百年,更多的是因为人们的心瘾难除。

抽烟的,精神上依赖那东西,所以就算能够暂时戒掉,但是一旦在现实中遭遇到了压力,就还会转回去借助那东西来逃避现实,所以复吸率是非常非常地高;

而卖烟的就更好理解:他们见惯了烟土所能带来的巨大利润之后,他们哪里还会转而回去做那些要消耗十倍的体力,却只能产出百分之一利润的其他行业?

如果不能够改变傣帮山民贫困的现状,如果不能给他们找到一条能与烟土媲美的求生之路,那么傣帮就可能注定了要世世代代继续在这条罪恶之路上走下去.

竹锦深深叹了口气。他心疼心瞳。

他明白,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是压在心瞳心上的巨大枷锁。

如果她不是楠蝶的女儿,如果她自私一点,她当然可以不管傣帮人的死活;她只去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但是心瞳却是这样重情重义的姑娘。

傣帮人是她的族人,是她血脉里不可抛弃的责任。所以就算明知几乎不可为,但是她还是要回来,要跟族人们呆在一起。

竹锦抬头望天上的那弯新月,它仿佛胆怯又羞涩地挂在山边。竹锦不由得想起心瞳的母亲。

楠蝶提娜当年生下心瞳之后就狠心地抛弃了他们父女,其实不是她狠心吧?极有可能她反倒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她抛弃了女儿,就等于剪短了女儿与她的血脉相连,这样就可以改变女儿的命运。

她自己的痛苦,她不想让女儿来扛,所以她才要忍痛而去。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女儿是这样优秀又坚强的一个姑娘。当她点点从自己的身世里发现了自己与傣帮的联系,她便已经决定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为此,她不惜从小到大始终与人刻意保持距离,她锻炼自己忍受孤独的痛苦,为的不过是为今天做准备。

竹锦只能庆幸,自己是那样不要脸的一个人,所以才能一直厚脸皮地缠着她,没被她给抛下。

否则今时今日,那独自在高楼之上的心瞳,是不是就会更加孤单?

不管怎么样,此时还有他在她身边,相信她一定会因此而多一分快乐.

“偷看人家洗澡已经大半天了,还没偷看够么?”

竹锦这在这儿柔肠百结呢,冷不防背后传来一线声音。虽说听起来是笑笑的,可是他岂能笨到听不出那话里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