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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嘘,不许动(579)+番外

“又说傻话。”时年按住他的手:“别忘了,你是汤家人。”

登机入闸,汤燕卿目送她们母女三个离开,竟然没出息地红了眼眶鞅。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该交给时年自己去做一个最后的交割。

已入了闸口,时年怀里的解忧忽然回过身来,伸臂朝向他,扁嘴红了眼睛:“小燕子,你为什么不来?”

汤燕卿一下子撞开人群冲过去,一把将解忧抱过来,按在怀里。他将脸埋在解忧肩头,柔柔地说:“小燕子也去了,心跟着解忧一起去了。解忧想小燕子的话就给小燕子打电.话。不管什么时间都可以,小燕子的声音就会一下子飞到解忧耳边了。”

解忧这才破涕为笑,摊开两手摸着汤燕卿的面颊:“爹地在天上看着解忧,小燕子的声音在耳边陪着解忧。”

汤燕卿用力点头:“所以解忧是最幸福的女生。”

解忧便笑了,伸臂回到时年怀里,抱着大白,跟汤燕卿挥手告别。

方才的一幕,将时年好容易藏住的眼泪险些给逼出来。她躲在孩子肩后抹了抹眼,然后朝汤燕卿挥手告别。

这次暂别,她是为了更好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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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中国,时年在首都转机,先将母亲托付给祈修齐,然后带解忧从首都转机南下,去了那个解忧从小长大的江南古镇慈江。

母女两个到达的时候,正是初冬时节。

慈江临水而建,层层白雾从水上练练而来,宛若给古镇拢上一层轻纱的帐子。

古镇内白墙乌瓦,青石板路深邃幽静。

向阳的石路边缘,还存着深碧的苔藓。

时年握着解忧的手,站在了古镇入口的石坊下,抬头看那门楣,四个笔锋柔婉的字:念如初归。

时年裹紧羊毛披肩,心柔软地触动了一下。蹲下问解忧:“哟哟还记得这里么?”

解忧虽然离开的时候才四岁,可是却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记得。爹地就是带着解忧在这石坊下,指着上头的字,教解忧独‘念’字。爹地说,那就是妈咪的名字。”

“爹地说,妈咪虽然暂时不在解忧身边,但是妈咪的名字就在这里陪着解忧。爹地告诉解忧,如果想妈咪了,就来这里看妈咪的名字。”

轻纱一般的雾气仿佛一下子都吹进了时年的眼睛里。

她努力微笑,“爹地说得对,只要心里有想念,那么就算暂时没有陪在身边,可是其实也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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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带解忧走进古镇,触目所及,陌生却又熟悉。

慈江临水而建,与曾经莫涯村的建在山里,地理和气候都有所不同。但是这里的布局、房屋纵横排列的模样,甚至房前屋后的门坊、雕花、绿植,都与莫涯村有着十分相近的模样。

立在纵横的幽深石板路之间闭上眼睛,时年明白,是皇甫华章重新营建莫涯村的时候,是按照慈江作为模板,将他和解忧从小长大的江南古镇移植到了莫涯村去。

原来他梦想归去的方向,依旧还是自己长大时候的环境啊。

时年按着祈修齐给的地址,带着解忧找到了那间临街的茶馆。

茶馆的装修古拙却雅致,冰裂纹的窗格子恰与地砖的铺排相互照应。目光透过穿堂,能瞧见后窗外的一度白墙。白墙前一株芭蕉长得高大浓绿,与一盆山子恰好装点了闪廓成月洞形状的窗。

不等时年确认,解忧先拍起掌来:“妈咪,这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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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店里也已经坐了几位老人家。散散淡淡地喝水,散散淡淡地听着店里播放的戏曲,散散淡淡地用手指敲在桌面上随意跟着哼唱两句。

解忧便先扑进去,朝着柜台后面穿黑色团花中式夹袄的老人家:“老老爷爷!”

那老人家在时年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原本并未特别招呼,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袖着两只手坐在柜台后面,垂着眼帘,仿佛在专心听戏,又或者在专心打盹儿。

待得听见解忧的欢呼,那老爷子仿佛梦里被震动了一下,迟疑了一刻才缓缓睁开眼睛望过来。

却在目光撞上解忧的刹那,猛地站起来,因动作太急,撞得柜台上的茶壶茶碗都是稀里哗啦地颤。

不用多说,只凭这一刻,时年就已经明白,这位老爷子的心里是有多爱解忧的。

解忧扑进老人怀里,甜甜地道:“老老爷爷还说呦呦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你看,呦呦这不是回来了?”

老人家又迟疑了一刻,才缓缓挑眼来看向时年的方向。

他先顿住,眼中没能控制住地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时年的心下便又不住愀然一疼。

也许方才那一瞬间,老人家希望看见的人,是他的外孙吧?

那个曾经多年被他冷遇,多年得不到他承认的外孙……

解忧乖巧地介绍:“这是妈咪。”

老爷子闻言了愣住了,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时年良久。

时年便连忙上前见礼,恭恭敬敬地90度深鞠躬:“爷爷您好,我叫时年。”

老人点点头:“好,好。”他抿了抿苍老的嘴唇,然后缓缓问:“他……呢?”

这一问,时年又险些落下泪来。

她是听懂了老人表面的矜持之下,努力掩藏的关切之情啊。只是可惜,他却已经再也等不来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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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带时年和解忧回了后宅,说了许多的话。

时年看着一老一小自在的相处模样,看着解忧在老人怀里撒娇的模样,心下又酸又甜。

她此来就是带着解忧来看望老人家。一来是感谢老人对解忧多年的照顾,二来……也是该来将皇甫华章的死讯告知。

只是看着这一老一小甜甜耳语的模样,她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不知该怎么说出来。

一直到了午后,陪着老人吃了简单的午餐。解忧躺在榻上打盹儿,老人才抬眼望过来:“说吧,他怎么了?”

时年倒是一怔:“老人家,怎么这么问?”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也知道他忙。可是只要是事关解忧的,都必定是他亲自来办。有时候就算是来送几件新衣裳,或者送些新鲜的水果,不管他自己有多忙,也必定是亲自过来。”

“所以没道理是解忧回来了,他本人却没到。”老人说着皱了皱眉:“难道是病了?或者是他那腿,又走不动了?”

时年难过地垂下头去。

老人家如此通透,不可能没想到那个最坏的可能。只是老人家不肯说,只拣着比较简单的生病来问。

时年小心地屏住呼吸:“他……走了。”

“嗯?”老人愣住,呆呆看了时年半晌。

时年生怕老人会晕倒了,小心地半起身来。可是老人却只是愣愣看了她半晌,便垂下头去了,沉默地盯着地面。

时年蹲下,小心地问:“您老……没事吧?”

老人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都已习惯了。从惜安去当那个国际会议的翻译起,我等来的就一个一个都是坏消息。惜安有了孩子,惜安没办法结婚,惜安病了……然后,就是那个人死了,惜安也死了。如今……又轮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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