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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17)

前方山路上走来一队人。流璟挑眸而笑,“啧,真是有缘。”夭夭抬眸便怔住:青山碧树里,云鹤一袭白衣静如昙花。

“常兄,别来无恙。没想到山间路窄,你我都能相逢。”

常云鹤眸光掠过流璟向夭夭静静望来,夭夭知道躲不过,只能走上前打招呼,“姐夫。”

“你大姐的骨灰已经入土为安,你放心。”

“姐夫节哀。”夭夭垂下眼帘,绞紧手指。

常云鹤这才抬眸望流璟,“请恕草民有眼无珠,前次不识小王爷庐山真面。草民给小王爷问安了。”

流璟邪佞一笑,“还是常兄有自知之明,承认了自己有眼无珠,倒比那些甘心被障眼法蒙蔽的蠢人聪明着些。”

“参见小王爷。小老儿远迎来迟,还望小王爷恕罪。”山径上又行来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行走若仙。正是南山书院山长、滨州大儒左知贤。

“小王爷莅临敝书院,自是蓬荜生辉;只是这个女子不宜入内。”

“说吧,怎么才可能让进?我不信这世上没有划不出道道儿的事。”流璟望左知贤邪邪一笑。

恭立一旁的常云鹤忽出言,“山长,记得开山祖师曾立下规矩,凡能对出祖师绝对中三条者,便可正门相迎。”

夭夭一慌,下意识扯住流璟衣袖。

流璟却朗然一笑,“为你,我无所不能。”抬眸望左山长,“请出对。”

左知贤捋髯一笑,挥笔写下: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好。

夭夭一看就晕了。

【正如著名的东林书院后来衍生出东林党人一般,古时著名书院因人才辈出,都会渐成一派朝堂势力。所以流璟此行,实有深意哟。】

正文 绝对

流璟接过笔来,望夭夭启唇一笑,随即落笔挥就: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左知贤某中闪过激赏,击掌而赞,“对得好!种花对调琴,聆雅音又闻花香,确是我等读书人欣羡之境。”

左山长这样说,一旁的众弟子则调调种种地分不清了。常云鹤凝望秦流璟,轻声念诵:“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好;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上联一二六读[tiáo],其余读[diào];下联一二六读[zhòng],其余读[zhǒng])

夭夭只觉心跳。这样的绝对,蒙是蒙不上的。必是真才学,更要才思敏捷。

左山长扬眉一笑,朗声吟,“出门一瞧,数十里图画屏风。请看些梵字僧楼,与丹枫翠柏相间:红的为红,白的雪白;青的靛青,绿的碧绿。”

应时应景,却是长联难对。夭夭只觉掌心都是汗,回望流璟。

流璟登上高石,仰首环望青山静水,轻轻一叹,“归台再想,几千年江山人物。四溯那朱门黄阁,和白屋蓬扉接壤:名者争名,利者夺利;圣者益圣,庸者愈庸。”

此言一出,众人皆静。左山长白眉挑起,“此等才情襟怀,小老儿敢不钦佩!”

两副绝对对下来,左知贤已对流璟刮目相看。左知贤笑,“小王爷,最后一联,还让小老儿的弟子献丑吧。”

“云鹤,为小王爷出最后一联吧。”

云鹤眸光滑过流璟,落在夭夭面上。夭夭只能暗暗以目光哀求。

常云鹤垂下眼帘去,望腰间剑柄上垂下的三尺红缨穗在翠色山风中摇曳。

夭夭的心都颤抖了起来。那穗子是她穿给云鹤的,这多时日早已是旧了的,他却还戴在身上,不肯稍离。

又何必?既然一年前已经决定选择了大姐,又何必还带着这旧了的穗子,看那一段褪色了的红……

常云鹤幽幽抬眸,“风云三尺剑。”

夭夭听见心里豁啦一声开朗下来,“这个简单,赶紧对一个吧。”忍不住眸含着感念望常云鹤。这一联比起前两个当然是简单多了,真是多谢啊。

“简单么?”流璟深笑,山间林木翠碧荫影落入流璟凤眸,染出一片幽色,“这一联才最难。不过,我总归不会输给他!”

流璟稍一沉吟,长眉轻扬,“常兄,下联有了:花鸟一床书。”

风云三尺剑,花鸟一床书。夭夭忍不住心底暗暗喝了声彩。这下联不但全都合情应景,更是以书香宁和化解剑气风云,气度境界上更是超越一层。

常云鹤黑瞳愈深,却也还是坦然一抱拳,“佩服!小王爷,花姑娘,正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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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气

南山书院的一切,夭夭自然都是熟门熟路。流璟大咧咧扯着她挨个教室进了,挑最好的座位坐着聊天,甚至连前方夫子的椅子也坐。

多年的咫尺天涯,曾经只敢悄悄扒着窗子遥遥望着,今天竟能全都亲自体验,夭夭自是笑得像个孩子。

一圈逛下来,夭夭终还是立在课室窗外,看着檐下那一块被磨得油亮的石头,咬紧了唇。

却不过片刻,夭夭还是在山间清澈耀眼的阳光里灿烂笑开,“小王爷你看,这石头发光发亮,可都是我的功劳呢!”

流璟挑眉,“你就是每日坐在这石头上偷听人家念书的?”

哪里只是坐在这里偷听?她还每日踏上石去霸着窗棂偷偷看常云鹤读书的侧影……

夭夭忍住难过,努力地笑,“是呀!书非借不能读,艺非偷不入心,所以事实上,”夭夭压低嗓音,“我一文钱都没花,却比他们当中不少人学得还要好!”

流璟压着心底的疼,一挑大拇指,“厉害!”

树影里,左知贤望面色纸白的常云鹤,“这位小王爷论才情、胸襟、气度,都在人上。云鹤,这一遭朝廷委你重任,你切不可掉以轻心。稍有差池,你会在他手里死无葬身之地。”

天色渐暮,左知贤设宴,流璟却不给面子。一众学子面前流璟傲慢挑眉,“左山长的好意我领了,不过左山长曾经对她的冷遇,我也没法子就当没发生过。左山长就当小王是个小肚鸡肠之人吧,纵然美景美酒,小王却没心情坐在这里与各位把酒言欢!”

夭夭慌得一扯流璟衣袖。

左知贤与一众学子都是满面讪讪。

流璟一笑,“不过左山长与各位兄台自然也不会与小王一般见识。虽然今日不能把酒言欢,但是今日一过,我们之间的梁子就也解了。来日小王定亲自设宴,遍邀众位齐至京畿,咱们再一同把盏论江山!”

世间有关流璟将登上皇位的传言早已人尽皆知,所以一听流璟说“把酒论江山”,一众白衣学子面上齐齐涌起红云来,忙施礼相送。

流璟握紧夭夭的手走下山路去,回首,望月光下白衣寂寥的常云鹤,“常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

常云鹤散淡一笑,“说不定草民极快便将再度拜见小王爷。”

夭夭心里一跳。流璟却只是挑眉洒脱一笑,“好!那小王便洒扫恭候了。”

滨州城中灯火璀璨,流璟握着夭夭的手穿行于人流之间。夭夭兴奋地打量着路两边的货摊,反倒是像头一遭来滨州的外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