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京市很厉害的,我师父更厉害,你会没事的。”
安大伯笑着道:“傻小子,大伯虽然不是医生,但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有数的,要是能治大伯肯定配合你们。”
“没事,我跟你们去京市检查一下,不过我要走的体面,不要用那些药延长我的生命,天天难受着的,我不喜欢。”
安大伯这段时间,自己查了不少东西,像那些化疗之类的治疗,他都不想要。
到了最后,他就想着带着大伯娘去一趟京市,好好玩两天,然后回到这个他待了一辈子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大伯你—-不能这样,活着总比—-总是好的。”
安大伯不说话,松开了大伯娘的手,招呼安宁过来。
“国平啊,你和大伯娘先出去吧,我和安宁说说话。”
安国平不想走,还想劝说,还是大伯娘拉着他出去了。
“大伯,我——”
“别说!”
安大伯不让安宁开口说话,拍着身边的位置,示意安宁坐下。
“安宁,大伯知道你有不为人知的本事,但别用在大伯身上,也别用在任何人身上,事情一旦做了就有痕迹,不值得。”
“我觉得值得,我不想您离开。”
安宁执拗的看着大伯,这是安家的定海神针,是给她指明好几次方向的人,是她的亲人,她做不到置之不。
“大伯,你听我说,我很聪明,我一定能找到药治疗你。”
“我一定能!”
哪怕这里不能,星际一定可以。
“安宁,听我说。”
安大伯眼神深邃的看着安宁,皱纹深陷的脸上,是智慧的痕迹。
“你姓安,就足够了。”
安大伯没有点明,可安宁听懂了。
安大伯知道,知道她不是原本的安宁。
“大伯—-”
“哎—-我是你大伯,永远都是。”安大伯慈祥的笑着道:“什么都不要做,答应我,不要做。”
“好。”
一个好字,让大伯宽心的笑了出来,拉着安宁说了好多话。
他在传授他人生的经验,在诉说他的一生。
安宁从大伯家离开,安国平在身边一直唠叨着,大伯该是什么病,不断的分析着,推翻着。
“大伯事胃癌期,按照你们的说法,预计还有一个月的生命。”
安国平停下了。
“姐——-”
“嗯?”
安宁难受的转身,看着安国平道:“大伯想好好的走,我们答应他吧。”
安国平对这个结果充满了排斥,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带大伯和大伯娘去京市。”
“这一次,我们都去。”
安宁擦干眼泪,朝着安家走去,并告知了安家人这个结果和大伯的决定。
安三成一个大男人,呜呜的憋闷哭着,哭着哭着就开始埋怨自己。
“都是我们的错,大哥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们,根本不能得病。”
“小时候,我们吃饭的时候大哥永远都看着,他总说自己吃了,吃了。”
“都是我们的错—我怎么就没发现呢,不不不,是我太自私了!”
安三成说着说着,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最后还是安国平急救一下,才缓过来。
“爸—-你这样,大伯怎么走的安心。”
“闺女,闺女,爸知道你厉害,真的不能救了吗?”
安宁想说能,可大伯不愿意,甚至说若她出手,他就自己了断自己。
“不能。”
安宁一句不能,彻底断了安三成的希望,没了希望后,他逐渐冷静下来。
“收拾东西,去京市,安宁啊—-你们安排好玩的地方,别走冤枉路。别让你大伯累着。”
“三儿,你能不能找点药,别让你大伯难受,好好的玩一圈,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
安国平想说哪有,不过最后还是说了一个好。
当,安二成一家接到了安三成的电话,电话挂断后,安二成呆呆的拿着电话,一动不动,眼泪一滴滴的掉。
大哥才六十岁啊!怎么就剩一个月了?
假的,小三儿一定再说假话,假的。
安二成从怀疑到确信,从站着哭到蹲着号啕大哭。
小时候的一幕幕全部在眼前闪现,他对不起大哥!
大哥操劳一辈子,可他做了什么?
他走了,一走就是好几年不回去,好几年没有消息,一回去把大哥气的不行,他不是个人呢!
只是安二成的幡然醒悟,似乎有些了。
第719章 最后的旅游
正月初七,安家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他们都要陪着安大伯去京市。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了安大伯的病,知道了一个月的时间。
今早的相聚,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好的,不是红就是肿。
“既然大家都知道那我就直接安排了。”
“遗嘱我都写好了,身后事交给安宁办—-别说话,到这一步,还有什么禁忌不能说。”
安大伯自己看的十分开,继续吩咐了身后事,家里的安排,大伯娘的安排,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
“好了,安排的都差不多,你们也不用跟着我去京市,我嫌你们烦,我就想和你妈出去。”
现场里,大伯娘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对着大伯笑了笑,两个人牵着手。
“你爸说的对,我不想和你们出去,就我们俩挺好的,老二一家也是,回去吧,等我们回来再来。”
“小三儿啊,你也是,在家等着吧,我们肯定要回来的。”
大伯娘开始安排起来了,最后只有安宁,江夏,安国明一家,安国平,这些人陪着大伯,大伯娘一起去京市。
决定后,安国庆开着车,将他们这些人送去了火车站。
火车开走,奔着京市去了。
路上,安宁虽然不能治疗大伯,但可以用精神力让大伯舒服一点,不至于一直恶心难受。
她和江夏坐在大伯大伯娘的前面,安宁靠在江夏的肩膀上,心里难受。
精神力没有办法治疗癌症,可星际有基因细胞的药物,只是药效有点大,对于大伯来说,不一定会有好的效果。
她可以着手研究,可大伯告诉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强行挽留是不可以的。
在那一刻,她想到了先生。
先生和现在的大伯何其相似,坚定的走着自己要走的路,不会为任何事更改。
大伯说,能看到现在的安家,他知足了。
大伯说,安家以后有安宁,他放心了。
大伯说,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病很狡猾,他难受的时候已经是期了。
大伯说,他也难受过,不舍过,可只有接受,才让他真的平静下来。
大伯说,他知道安宁的厉害,可一个人若是能顶上一个国家,那不是福,是祸。
大伯告诉安宁,人可以厉害,可以聪明,但要有过程,要有艰辛,人生的路不要一帆风顺。
安宁明白,大伯告诉她要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