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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71)

爀帝见了乐伽真容,一改先前打算,直接将人收进后宫。

真的,乐伽都能做她女儿了。

和亲的对象是天子,年纪大了又如何?他可是最有权利的人,

这个决定,皇上很满意,突厥使臣很满意。姬霍不满意!

姬霍恨!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姬纥却嗤笑一声:“母后为了这场宴席,大费周章,当时脸都是绿的。她这人最是善妒,偏偏就要装大度,还要起身恭贺后宫再添新人。她越膈应,我这心里就越畅快。”

说着,他转头看向姬誊。

“三哥,是么?”

姬纥曾被皇后为难,吃了不少苦头。

更何况姬誊了。他府上的那些奴才尽数一半都是皇后派来的。

姬誊已是这般惨状,偏偏皇后还要继续踩几脚,若说没有私怨,谁信呢。

而这私怨,来自姬誊生母邵贵妃。

姬誊手里握着一根筷子。

他轻轻的应了一声。

“恩。”

————

这边,马车停在梨园门口。

成妈妈在外头挂了两盏灯,便是方便沈婳他们回来时好看路。

沈婳迷迷糊糊下了马车。半靠在倚翠身上。

崔韫淡声吩咐:“今夜风大,又下了雪,你们娘子身子娇弱,回去后记得药浴。”

倚翠连忙道:“是。”

“倪康上回送的药,记得给她服下。”

男子的嗓音冷清,在夜里却足够安定人心。

沈婳不适的扶了扶心口,好似那边有什么要跳出来般。就连上了妆的脸,都有些惨白。

崔韫眯了眯眼。

“伸手。”

沈婳:“啊?”

倚翠利落的抬起沈婳的手。

崔韫:“冒犯了。”

他触上,细细把脉。

下一瞬,沈婳:“呕!”

她身子晃了晃,愣是吐出一口血。尽数洒在崔韫平素从不离身的金刚菩提手串上。

染红一片。

崔韫的脸一沉。

他死死拧眉。

倚翠的心都在颤。

沈婳却是清醒了不少。而心口的闷意尽数散去。

女娘有些慌乱:“我不是有意的。”

说着,她就要取出帕子去擦。

崔韫躲了过去,眼底的温度逐渐散去,有些凉。

他虚伪的问。

“你可还好?”

沈婳像是做了坏事般,不敢去看崔韫的脸,实事求是道:“你可能不信,我现在……很舒服。”

第79章 不出去惹是生非,她会难受死的

怕崔韫不信,沈婳擦去嘴角的雪渍后,甚至很活泼的蹦了两下。

她其实很清楚,身子的反常。然,前世一年后才吐血频繁。

这是提前了。

而不同的是,这些日子,但凡她吐一回血,身子像是解除枷锁般,总能松快不少。即便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太久。

这一点沈婳很困惑,她也同倪康提起。然,倪康比她更困惑。

崔韫沉默。

皎洁夜色下,他的眉眼格外温柔,温柔似虚幻。

“谢珣那边暂无消息,梨园你放心住下,无人扰你清静。”

沈婳恹恹的抿着唇。

“那我何时能出门?总不能日日困在此处,人一日抓不到,我就得呆一日?若这一年抓不到,我岂不是要呆一年?”

沈婳语气幽幽。

“一年也便算了,五年六年十年呢,我早就成一座坟了,哪里熬得过人家。”

不出去惹是生非,她会难受死的。

崔韫:“我若得闲,会带绒姐儿来瞧你,权当解闷。”

小娘子双手合十,眼儿的光亮有些暗淡,她仰着头去看崔韫。

“你且同我说实话,能抓到人吗?”

崔韫倒是没想她这般刨根问底,许是她的适才的一番言辞取悦了他,男子竟然愿意同她说实话:“不能。”

沈婳:说了这么多,合着你是给我画饼呢!

“沈娘子是个聪明人,酒楼你同工部尚书之女一同用饭,定也有所耳闻。”

“突厥至,此事涉及皇室颜面,搜查的密令虽未撤回,可官兵只能暗中行事。”

沈婳小脸一跨,闷声道。

“你回去吧!”

她开始赶人。

而崔韫早就想走了。

男子俯身入马车的那一瞬,女娘又有些不甘心的喊住他。

“你下回来,我让倚翠准备黄焖鸡翅。”

她绝口不提崔绒,可俨然这是为崔绒准备的。既然无事打发,沈婳愿意教那小鬼做人。

崔韫自然没拆穿沈婳的小心思。他垂下眼眸莞尔:“好。”

很快,马车慢悠悠离开小巷。

男人嘴角的笑意却换成了讥讽。他视线一寸一寸往下落,最后借着车厢内微弱的灯光,瞧清那黏腻的袖摆。

真脏。

肌肤所触之处,湿濡冰凉。

眉眼的温度坠入冰窖,崔韫拢眉不耐的三两下退去外袍,像是扔污秽之物弃之在地。

就连那红润光泽的金刚菩提手串,也被他褪下,随意扔置一处。

男人阖眼,遮去眼角的冷戾。

手串上的血早已凝固,竟不知是血更为鲜艳,还是珠子本身更出彩。

车厢内陷入死寂,只留下车轮滚动地面的声响。

无人瞧见,手串闪过不正常的光泽,好似同血渍彻底融为一体。

————

而这边,沈婳搓了搓僵硬冰冷的胳膊。同刚回来的张嫂子打了招呼后回了梨园。

成妈妈早已备好了药浴。

梨园落锁。

夜色朦胧,折腾一番后,沈婳才上榻,顶着床顶看了半响,困意渐渐袭来,而她的身子却越来越轻。

沈婳看着自己飘了起来。

第二次离魂,她淡定不少。甚至去看榻上女娘苍白的睡眼。

她真好看!

所以天妒红颜?

还没等她琢磨出点意思,身子被一种怪力提起,随后扔向深渊。

再一睁眼,入目的是一条通体雪白,四爪朝天挣扎的猫儿。

它的爪子红扑扑的呈心形。

小奶猫被养的圆滚滚的,以至于保持这个姿态,怎样费劲都没法翻身。

沈婳嫌弃,想要伸手将她拨正,却触了个空。

“喵呜。”雪团只能伸出短脖子,朝右侧方向奶萌奶萌的呼唤。

而那边站着两个小女娘。

黛色罗裙那位是太夫人手帕交的亲孙女。家道中落,长辈皆亡故。太夫人心疼她孤身一人,将其安顿府上。名薛疏月。

鹅黄罗裙那位来头可就大了。是已故先夫人的亲侄女,吴家小娘子,吴韶音。

吴家隔三差五总会将吴韶音送过来,偏偏崔宣氏不能送其回去,还得笑着迎。

先夫人明明死了,可吴家仗着这一点,无孔不入的在提醒侯爷崔旸莫忘记亡妻。

薛疏月惊喜:“这就是二表哥养的猫儿?平素他护的紧,愣是不曾得见。真可爱。”

不同于她的拘束,吴韶音却是直接伸手摸了摸雪团。

她是吴家人,身份尊贵,自然不是薛疏月能比的。

薛疏月也好意思喊崔韫二表哥?要不是太夫人心善,她哪里有资格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