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514)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你阿娘的!绣坊姓沈。”

“你日后若走仕途,绣坊谁顾着?”

即清也不知何时来的。

“沈公子。”

即清似为难的打断:“府上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一群倚老卖老的老匹夫,吵着我们爷午休了。”

“属下觉着,赶出去才好。”

沈族老:???

他到底不敢惹崔韫。

“这……此处同崔公子的院子隔的甚远。”

即清冷下脸来:“你是说我们爷污蔑你了?”

“不……不敢。”

然后,一群人真的被赶出去了。

沈家门外全是看客。也全齐齐愣住。

即清拍了拍手,将扫把扔到地上。

“刘县官三番五次请我们爷去刘家住,他在此,无非是顾着和沈公子交好。自然是不允许有些人太把自个儿当回事,过来拿乔。”

他嗓音蓦地加大:“十几个人!冒冒然入府!不如阖家全搬过来住下明抢!安的也不知是什么心,也好意思在此充当长辈?出了这种事,沈公子到底还如今活的好好的,沈家的族老却领着一群人过来争夺家业,未免吃相难看了些。”

“倒让大伙儿瞧瞧,再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脸再登门!”

看客:???

这些人,是真不害臊啊。

————

入夜。

狱内,潮湿昏暗,坑坑洼洼墙壁上是斑驳的污渍血痕,挂着的油灯发着微弱的光。

‘噗呲’一声,灭了两盏。

沈雉去了趟牢房。

等他到时沈巍已缩在角落,病痛让他浑身抽搐。

看见他来,沈鹤文迫切的隔着木门,将手伸出去。

“雉哥儿,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算起来咱们才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沈婳到底是要嫁出去的,再者她如今也没事。”

看见他来,沈巍的眼中闪过泪光。

“我何时能出去?”

在他看来,沈婳也没出事,那薛缪烟当初是花了钱买的,届时打通关系,出一张假的卖身契,府上处死奴婢,衙门可管不着。

沈雉一身锦袍,书生卷气却也高贵出尘,就这么看着被扣着脚链着一身囚服的沈巍,也不说话。

牢房关着的犯人,个个蓬头垢面。空气里是难言的丑恶和污秽气味。

“阿爹只是一时间迷了心窍。你听话,帮我和你阿娘解释解释。”

沈雉微微安抚一笑。

“儿子能过来,还是大人看在崔公子的份上。到底不能逗留太久。”

“父亲如今身子不好,莫动肝火,刘县官是清官,可不受任何贿赂。但儿子会想办法让您出去。”

他一字一字蛊惑人心道:“您可万万记住,漾漾的事,我和阿娘不会追究,至于薛缪烟,那是二叔杀的,与你并无关系。”

沈巍忙道:“对对!”

沈鹤文听到这里眼睛充血。

看看啊,兄弟情分脆弱的不堪一击。

沈雉出了牢房,就冷了脸,将袖中的钱袋送到看守的衙役手里。

“有劳多多照看。”

衙役哪里敢收,忙道:“大人那边刚传话过来,已吩咐。”

“权当个辛苦钱。您拿去买酒喝。”

衙役笑的露出黄牙齿。

很快。

沈巍和沈鹤文被衙役一脚踢进另一间牢房。

衙役在沈巍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见过害人性命的,从未见过自己骨肉都要害的。”

沈巍自觉受辱,恶心反胃的去擦。可又能如何。他浑身都在颤栗。

“你怎敢如此对我!”

衙役无情落锁,转身就走。

到现在还不知悔悟。这会儿还想着人去救他不是?

这间牢房加上他和沈鹤文,还有三人。

一个蜷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人谄媚的给坐在禾秆草上眼底面露贪婪和凶光的中年男子捶着腿。

这是刘县官特地交代的。

‘特殊关照’

沈巍他咳的撕心裂肺。

“老二,你扶我起来。”

沈鹤文恼火不已,脸上是浓浓的寒霜:“沈巍,你连累了我,还想让我听你差遣?”

“你——”沈巍不可置信。

“你什么你?我杀了人,何尝不是奉承你!要没有你,我怎会走到这个地步!”

“凭什么你能出去,我还要在此处受罪!”

沈巍气的浑身都在抖。

耳侧就传来那边如蛇般冰冷滑腻足够让人浑身一寒的嗓音。

“真好,又多了两个玩物。”

第553章 你要和我去厮混吗

这厢,沈雉借着夜色,一步一步朝对面停着的马车去,刚俯身入内,就见车上的少年懒懒的斜靠着。

“根据我朝律令,夫对妻一定范围内的亲属只在具有殴,杀等手段,是可以义绝的。此事刘县官就能做主。你何必跑着一趟?”

他当沈雉过来是让沈巍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

沈雉摇头:“我知。”

“义绝文书,如今已在阿娘手里。”

他话音一转,低低一笑。

“回头得劳烦倪大夫开几服药,牢房条件不好,总不能让人就这么死了。”

每隔几个月,麻烦衙役送一次药。

那时,沈巍定然以为,他在为他的事奔波。

要知道,死了一了百了,可只有活着才能痛苦。

沈巍这种人可不配死。

“总要给他希望又活在绝望中。”

他就该在牢狱中苟延残喘,了却此生。

————

这件事也彻底告一段落。

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沈淳氏日日去绣坊,沈雉也在为去书塾做打算。

不过去之前,他得去见一面萧瑟瑟。不然,总是不安心。

只有沈婳很痛苦。

往前,老夫子要带整个女院,如今就盯着她一个人。

老夫子上了年纪,可嗓门极大。又是个很有精气神的。

“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三日的功夫,把这本书背下。”

沈婳:???

她不敢置信。

“您……你为难我,还是为难您自个儿?”

老夫子:“你阿兄请我教你,可知我为何应下?”

“给的多。”

“糟心玩意!”

老夫子严肃道:“每次在学堂,你不是趴着睡就是发楞,一概不听。先前我也以为你没救了。可我后来发现,每次骂你的词儿,你全给记下了。”

记得那叫一个牢,还能举一反三,去骂别人。

老夫子:“周芝芝当初可是花了四天背这本书,我想着,你合该比她聪慧才是。”

在边上倚着窗的崔韫哼笑一声。

“我这妹妹可不喜单数,如何能三日,我看两日就够了。”

老夫子:“两日就两日,她还会怕吗?”

“行了,天色不早,把人接回去。”

沈婳很憋屈。

她爬上马车,就敌视的看着崔韫:“你怎么还不回盛京!”

“赶我走?”

少年抬了抬眼皮:“倒是不能够,你阿娘留我继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