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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471)

“那你还不扔了!”

“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才是。”

就崔韫先前的狠劲儿,他若喝了那还得了!女娘喉咙莫名的干涩。

她深吸一口气,也不愿在街上和崔韫为了这种事争执。撇下他,直直朝刑部尚书府而去。

一路没再生波折,她以为崔韫没过来,可不想她前脚入府,他后脚就来了。

谢珣见崔韫手里提着的药,心下一咯噔。

“漾漾身子可是又不爽利了?”

崔韫淡淡:“这是我吃的。”

即清很快煎好药送来。

崔韫接过来慢条斯理的用玉勺搅动着药汁,等差不多凉了,就要端起来。

沈婳眼前一黑。

这一喝下去,她得死吧。

明明该补的是她!

女娘抢了过来,在谢珣震惊的神色下,她仰起头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谢珣:“你!”

沈婳哭丧着脸:“口渴。”

她没脸再待此处,可又死活不愿回阳陵侯府。正火冒三丈打算去七王府,将剩下的药全给姬纥灌下去。

可她没去成。

反倒被崔韫提着带去了王府。

两人都没在此留过宿。

王府内还贴满了喜字。每日都会有人过来打扫。

沈婳只觉得,她又当了回新嫁娘。

水沿着浴桶哗哗地往外溢了出去,水深火热间她只记得死死攀住崔韫的肩。

也总算明白了祸从口出四个字怎么写。

水凉了,她脑袋发昏的被抱起,去了榻上,他又欺压过来。

“还嘴硬吗?”

“不了。”

她难受的泫然欲泣,在跪伏榻上时,唇咬着细白的手。

不想再来。

“疼……”

她艰难出声。嗓音破碎。

“含……含不下了。”

第507章 人呢,所有的悲欢都不相通

沈婳不知是何时晕过去的。

她是饿醒的,头昏昏涨涨。她把脸埋在软枕上,萎靡不振身心俱疲。

‘咯吱’一声,王府伺候的婢女入内。隔着被放下来的一道幔帐,福了福身子,没看多瞧幔帐内的女娘,朦胧间也看不大真切。

她点开火折子,将屋内点亮。

女娘直挺挺的躺着,绝望的伤春悲秋。身子软绵绵的,无力的撩开一角幔帐,只见美人杏眼含情,那股柔媚无处遁形。

“有吃的吗?”

“有,婢子这就让厨房那边送来。”

沈婳的视线朝一处落去。

“案桌摆着的药。”

她深吸一口气,这次特别自觉。一字一字,却不曾留意一夜过后的嗓音依旧婉转动听。

“顺道给我煎着喝。”

吃饱喝足,沈婳虚弱的继续倒下睡。而就在这时,婢女再一次入内。

“王妃,这是七王妃那边遣人送来的。”

是一张字条,沈婳接过来,视线落过去,然后顿住。她猛的从榻上坐起来。扯到私处,又疼的直吸一口气。

她将纸条揉成团,艰难的取舍。

她太困太累了。可……那里是漾漾的快乐啊。

半柱香后,女娘抿着唇,头重脚轻的出了门。

一线天雅间。

姬霍一身学子打扮,死死捧着姬纥的脑袋,哭的不能自已。

“偷懒打个盹都不成!天天读书天天读书!老子吃坏了肚子在茅房如厕,腿都蹲软了!那王夫子还要追过来外头考学问啊!怎么驱都不走!兄弟我这过的连牲畜都不如!”

姬纥嫌弃的把人推开。

“胡扯什么,我看你就是活该。”

乐伽问:“你又是偷溜着出来的吧?”

姬霍不说话了。

沈婳是这会儿来的,她在乐伽身侧坐下。

“那王夫子让你完成功课,你偏不听,拖拖拉拉非要和他杠,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吃教训?”

她教训起人来头头是道。

可女娘她自个儿犯错,明知道错了,却从来不改。

“你算算,还剩下多少日子就科考了?整个盛京又是多少人盯着?就为了看你笑话,好歹为你母妃争口气。”

姬霍平静了不少,似又颓然和沧桑。

“我难不成比得过那些寒窗苦读十多载的学子?”

学院里头,别的夫子。循循善诱,督促间总要鼓舞一二。

可王夫子呢!

——呦,还活着呢?就算是烂泥,为师也要扶上墙,别和我扯有的没的,你只要没闭眼,就爬起来学!

沈婳一言难尽。

看姬霍的眼神里多了个点什么。

起先,姬霍刚去学院,在王夫子的严苛下,几日背一本书,几日就背一本书。

寻常人能坚持多久?又能记下多少?

说到底这无非是王夫子对姬霍的一个考验罢了,戒尺悬在头上,看看极限为何。

可答案超出他的预期。

姬霍即便磕磕绊绊不知其中意,但只要背过的内容,后面就不会忘。

王夫子六分上心,成了九分,偏偏姬霍尚不知情。在挨打下,一边反抗一边忍辱负重。

见几人不说话,姬霍后知后觉。人呢,所有的悲欢都不相通。

可等到沈婳再言,他愤怒了。

“我活生生的人就在你对面坐着,你不问候关怀几句,转头问城峥作甚!”

城峥他都不屑提!

什么玩意儿!

等等,沈婳怎么认识城峥?

她好像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只怕乐伽也是。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姬霍总算正经了些。

“那种货色,说是伪君子也不为过。”

他打了个比方。还不忘诋毁人。

“崔韫也虚伪,但还算虚伪的让我心服口服。那城峥是真畜生。”

说到这里,他的话匣子彻底打开。恨不得一吐而快。

城峥也是善清学院的学子,平日同姬霍低头不见抬头见。

“那小子是穷苦出身,在学院里头还算名列前茅。”

他冷笑一声。

“我刚去时,就变着法往我这里凑。存着一肚子的心思,实在会装清高。”

在姬霍跟前献殷勤的可不在少数,他见多了,一眼就能看出好坏来。当时将其羞辱一顿。

偏偏学院的人见此,都说他公子哥脾气眼高于顶,看不起读书人,为城峥打抱不平。

“凭他?也配同我交好吗?”

“偏偏风评极好,里里外外的人都对他称赞不已,就连那堂间打菜的大婶,给他的肉都要比我多!”

眼看着话题越说越偏,姬纥叹了口气:“王夫子生辰宴,你怎么没去?”

姬霍愤愤。

“别说了,我还想着借着机会去偷一次懒,可他压根就没想过让我去,反倒布置了不少课业!别的学子去了不少,我这个亲自教导的却留在书院,这像话吗!”

他一拍桌子。

“那城峥都去了!”

“听说定下一门亲,攀附权贵的狗东西,还真让他得逞了。也不知谁家女娘这般不长眼!什么狗杂碎都要收。”

“那城铮前头分明是有婚约在身的。”

沈婳的身子微微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