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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64)

“你现在说话是飘了。”

“瞧瞧你身后的两人,手无缚鸡之力——”

不被认可的影五手里鸡腿都不香了:???

小七下意识想要给郑千喻下了毒,给她看看,可忍住了。

沈婳淡淡:“一个会杀人,一个会制毒。”

还杀人制毒。

郑千喻忍着没笑出声。她知道沈婳爱看戏,还喜欢演。也就懒得拆穿,语气很随意道:“嗯嗯,可是还想说都是你那挖矿的郎君给你留的?那他是有点东西。”

沈婳:……爱信不信。

很快,郑千喻又叮嘱:“对了,你这些时日少张扬。”

“那不行。终有一日,我得等着沈瞿给我磕响头。”

“明儿我就不会放过他。”

郑千喻:??你是真敢想啊!

虽然,但是,她也好想看。

尤其沈婳说着话时,那种六亲不认,尔等都是卑贱俗物的姿态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下意识想去信服。

“那我不相看了。就去瞧瞧你如何收拾人。”

也许是她多虑,总觉得这次回来的沈婳比记忆中的沉稳了不少。酒后三巡,郑千喻有些醉了。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绕到沈婳那边坐下。

“你真是嚣张不减当年。”

“盛京比之丰州如何?没有我,你在外头别是没人乐意搭理你吧。”

沈婳将郑千喻凑上来的手狠狠拍开。女娘语气平淡:“还行,我和辅国公府的谢娘子,工部尚书府的韦娘子,提督府的颜娘子,七王妃都有些来往。”

这一句话,郑千喻险些将酒水给喷出来。

怎么?给你一支笔,你能写一出戏文了!

“你怎么不说,宫里最尊贵的皇后娘娘都待你不薄。”

沈婳冷笑一声,她站起身子。

“别恶心我。”

邹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懒得同郑千喻废话。

“把这醉鬼送回去。”

影五把人往肩上一抗。

郑千喻难受的干呕。她却看着身后提着裙摆的女娘,傻兮兮道:“沈婳,你倒着走挺有本事。”

沈婳:……

她扯下郑千喻的钱袋:“别以为你醉了,就不用付账。”

等影五将郑千喻塞入车厢后,沈婳也跟着进去,马车朝郑家宅院驶去。

一路上,沈婳都用看弱智的眼神关爱的看着郑千喻。

她见过不少没心眼的女娘,可那种总以为自个儿有心眼,实则最好骗的,米三娘子独一份。

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真的,我的私房钱都藏在房梁处。你可别告诉别人!”

“也不多,几百两还是有的。”

“沈婳,我实在不知啊!你说说为什么那些爷们如厕为何是站着的!”

沈婳一愣。

这显然是她的知识盲区。

“你听谁说的?”

“我亲眼瞧见的。”

郑千喻告诉她:“我阿娘的亲弟弟前几日暂居我府上。”

她口中的阿娘是郑老爷后头娶的继室,是个老实本分的,唯一让外人多舌的是过于年轻了些。就比郑千喻大岁余。

“你也知道,她人不错,我寻思着她胞弟也算是我的舅舅了,故那日……”

沈婳一针见血:“你看他如厕?”

“什么叫看,那是不慎闯入。我当时也慌……”

沈婳一板一眼:“你看你舅舅如厕。”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婳问:“好看吗?”

郑千喻微微遗憾:“他遮的太快了。”

“我后头问他,为什么站着。”

沈婳眉心一动。

“他红着脸,只匆匆说了句男子都站着,让我莫问,就跑了,后头几日也都避着我,至今亦如此,闹的好似我把他怎么一样!”

“我实在想不明白!”

沈婳也不太明白。

她觉得,崔韫肯定不这样!

两个女娘议论这件事,严肃的不行,好似在探讨未解的知识。

不过多时,郑千喻把微醺的脸贴近怀里空了的酒壶,她看了对面的女娘许久,忽而道:“沈婳,你一个人背井离乡,当时应该很怕吧。”

沈婳一愣。

“没有。”

她当时只有解脱和豁达。

甚至,将每日当成最后一日看待,过的都很欢愉满足。

“我不信。”

“你走那日,我偷偷送你了。”

说着,她没忍住啜泣。

“你多骄傲啊,一个人在外头,我生怕你人生地不熟的,那崔侯转头若又不管你了,你病殃殃的,该怎么办。”

“你还不给我回信。枉我挂念!”

沈婳眉心微微拢起。

女娘到底有些感动的。她抿了抿唇:“你嫁人和我回信,选一个。”

郑千喻毫不犹豫,大声嚷:“嫁人!”

很好,漂亮!她就知道。

第393章 要么等着,要么滚!

夜格外寂静。

除却远处街道梆梆的打更声,再无其他。

天儿变得暖和了起来。沈婳一番洗漱后后,支开窗格,望着挂着天上的皎月。她只披了件外衫,盖住那姣好的玲珑身姿。

脸上的粉脂早已洗去,嫩生生的脸蛋没有半点瑕疵。眉眼精致,杏眼黑润清亮,柔桡轻曼,娇美纤弱。

她无端想了很多。

甚至在想衡州的事,又在想崔韫。

牵一发而动全身,衡州只怕表面平静,暗里早已风谲云诡。

若衡州背后之人同盛京的党派纷争有关联,只怕崔韫这一步走的并不容易。

沈婳眼眸狠狠一颤。

不对。

她倏然睁大眼。

爀帝那种人。

他的确需要崔韫彻查衡州的事,可别忘了,多年前他就盼着崔韫死了。

要不是阳陵侯府当年釜底抽薪……

这回官家但凡稍稍不作为不出手隐瞒崔韫离开盛京的事,崔韫多日未早朝一事只怕有心之人会生揣测。

如此一来,消息定然会传到衡州。

衡州官员一旦提前得知心有防备。崔韫调查举步维艰是小事,安危难保才是大事。

而这时,爀帝那种小人,势必会隔岸观火。

崔韫若真将证据取出来,可见能力不容小觑,想来帝王的忌惮只会更深。

若他性命交代在衡州,爀帝解除了心头大患的同时,还能龙颜大怒,彻底调查衡州的事,杀鸡儆猴将朝中重臣彻底敲打。

无论哪一种,对爀帝而言,都是有利的。

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而帝王绝对不是仁慈的人。

沈婳不知她想的对不对。

可她能想到的,崔韫势必也想到了。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何必去衡州掺一脚?

沈婳指尖传来刺痛,窗格出的木屑刺破女娘的指尖,流下殷红发血珠。

她低头去看。神色难得涣散。却在同一时间,给到了答案。

——崔韫是有意的。

那他是要做什么?

还有……谢珣。

他自回盛京,官家一直借口往后推,未曾给出明确的官职,这件事后,却摇身一变成了指挥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