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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63)

可一项一项却能细细的划分。

记线得将线尾剪齐,从上刺下,再在离针二三处起针,压住线尾继而藏没,如此正反面才不会露有线头。

用针得把绣针垂直,不刺破反面绣线。否则,会有交叉。

排针最为关键,不能疏密不当。

藏头的话……

沈婳嗓音轻快:“此处若是再多一道帘绣针法,那就更好了。”

不过,那样会更耗心神。

“孙掌事也是这般说的。”

一个月内七八位绣娘完成这一副。并不轻松。

沈婳:“行了,下去忙吧,这绣品就留我屋中。这几日诸位辛苦了,我已吩咐下去,膳食得再精细些给你们补补。”

“工钱也得翻倍涨。”

知道沈婳的脾气,绣娘也不会同她客气。

“多谢娘子体恤。”

等人走后,沈婳就让倚翠好生收着。

凝珠:“我真是长了眼了。”

倚翠在一旁笑:“双面绣不算少见,娘子先前还绣过异色绣。同一块底料上,绣出正反两面图像,轮廓完全一样,色彩却不一样。”

“回头你见了,再感叹也不迟。”

正说着话,就听一道气急败嗓音。

“沈婳!”

“你给我滚出来!”

郑千喻从外人嘴里得知沈婳消息后,起先,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毕竟,沈婳都死了。

绝不可能诈尸。

可等她听到沈婳要开棺材铺时,郑千喻扭曲了。

这种离谱的手段,的确是沈婳的风格。

沈婳走出房屋。

她居高临下的看过去。

“呦,米三娘子。”

她嗓音温温柔柔的:“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讨厌。”

郑千喻怒气冲冲上前。

“你没死,为何不给我回信?难道是没收着吗?”

沈婳拧眉,她的唇动了动。理直气壮道:“不回你消息怎么了?你看哪家尊贵漂亮的女娘不忙的?”

火药味十足。

两人一见面,次次皆是是如此。

“可后头,我还给你去了六封信!”

沈婳表示:“已阅,不回。”

郑千喻:???你当你是皇帝么。

她想到为沈婳哭着挖了个坟的事,就呼吸困难。

沈婳不去死一死,都对不起她。

偏偏女娘高傲的还是老样子。

自从沈婳离开丰州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气她了。

抓狂的同时,还很兴奋。

她终于再次被阴阳怪气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骨头都舒服。

她压下不虞,几步上前。

上上下下打量沈婳一圈。

“病好了?”

沈婳:“嗯。”

“你要开棺材铺?”

“怎么,送你一棺?”

郑千喻懒得和她计较。

“既然回来了,你……”

沈婳幽幽:“什么,你至今还不曾婚配?”

这一句话仿若一把匕首,直直刺入郑千喻的心脏,她捂住心口:“你大可不必以此羞辱我。”

“我阿爹又给我安排了好多郎君相看,明儿要见一个,后日要见五个,一群男的围着我!”

沈婳:??还有这种好事!

她也想去凑热闹。可她保持着矜持高贵。

沈婳娇柔做作的睨她:“姻缘这种事,看的是命,左右你都熬了这些年了,在熬个几年也未尝不可。忍一忍,一辈子很快就过去的。”

郑千喻被冒犯了。

“我的事,就不劳沈娘子你操心了!你操心操心自个儿吧,就你这样的,脾气若不再收敛,你也嫁不出去!谁敢娶你?”

沈婳嗔她一眼:“不要拿我和你比。我和你啊。”

她一顿,语气拿腔作调。

“可不同。”

郑千喻一噎。

不会吧,不会吧。

有瞎了眼的看上沈婳了。

她存了一肚子的话,来时想着将沈婳批判个彻底,可眼下,因为这一打岔,千言万语成了一句干巴巴的。

“谁?比得过何储吗?”

沈婳:???

何储是个什么玩意儿!

连崔韫一根头发丝都比不得!

女娘一言难尽,在郑千喻眼里,却成了个答案。

——没有。

郑千喻狠狠喘了口气。

“你是傻了不是!”

“往前生着病,选了何储,至少他模样行,更是秀才之身,家世虽比不过你,可他日后若有能耐能走仕途,便是咱们商户女高攀。”

“你当时离开时,周芝芝也没得意哪里去,毕竟你是跟着崔侯走的。”

“可我不清楚吗?他是因你兄长才接你的。我虽不知你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可好歹,你也要找一个压过何储的!”

“沈婳,你堕落了!”

“你这是让周芝芝那个贱人得意啊!”

郑千喻:“他识字吗?”

沈婳觉得她吵。很敷衍的点了点头。

“他学识不错。”

“那你让他也去考个秀才!最好能中举!”

沈婳眨了眨眼。

“我所言的不错,是能去国子监当夫子的那种不错。”

郑千喻结巴了:“国……国子监?”

沈婳翘起小拇指:“他没去。那种小事自然看不上。”

郑千喻:……

她有些不信。

“那他人呢?”

沈婳说了实话:“挖矿去了。”

郑千喻:呵呵!她就知道!且听她吹吧!

第392章 别以为你醉了,就不用付账

随着光线化为暗沉,夕阳斜下,为了给沈婳接风洗尘,郑千喻在酒楼定了雅间。

沈婳给她面子,靠窗而坐,视线朝外探。

路上的商贩跟着退场,周遭变得寂寥,而丰州城的烟花柳巷却是灯红酒绿热闹时。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沈婳思忖道:“走。”

郑千喻一顿,到底没多问。给她添酒。

“行,左右你我也谈不上多好的交情。日后你嫁了那挖矿的,我也嫁了人,想来更是见不着了,没你在眼前晃悠,眼不见心不烦。”

沈婳扯了扯唇瓣:“你倒是对自个儿有信心。”

“你——”

“想嫁人这是好事,梦总要有的。”

郑千喻说不过她,气的闷头喝酒。却到底问了句。

“真打算同沈瞿杠上?”

“你得知道,沈家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你边上,为你撑腰,不说那狼子野心的沈瞿。光是你二叔那人,笑面虎似的,便是族老也不是个好东西,你怕是不好对付。”

沈婳也知道郑千喻是关心则乱。

她没急着动筷。

“你当我什么都没准备,就头铁往墙上撞不成?”

她露了个底儿。

“我比谁都安全。甚至只要吩咐一声,沈瞿都能用麻袋捆着拉去埋了。”

可不行。

有一个沈瞿,便会有第二个沈瞿。

沈婳不想磊落,可那些人不配她手上沾血。

自她来了酒楼,暗中保护的人也寸步不离,就隐藏在暗处。这酒楼也安全的很。

郑千喻闻言,看向沈婳身后的影五和小七,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