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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55)

她努力保持微笑。

“想看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你若真喜欢,那就送你了。”

崔韫浅浅一笑:“我知去衡州后,不知何时归,可你也不该送我小衣,让我夜里取出来睹物思人。”

“娘子。”

倚翠推门而入,手里提着茶壶。

茶水是她亲自煮的,废了些时辰。

“这荒僻山林,婢子听闻,夜里恐又有飞虫,便一并取了幔帐来,免得扰了您歇息。”

她是很周到的。却不想第一眼瞧见的是崔韫。崔侯手里还把玩着娘子换下来的肚兜。

倚翠的嗓音越来越低,险些维持不住笑来。

她想……,她大抵来的不是时候。

崔韫神色淡漠。他将小衣朝袖口一收,去木凳前坐下,继续喝茶。

茶水的味道不好,可他显然不挑。

“进来吧。”

倚翠晕晕乎乎的放下茶壶,快速的将幔帐铺上。做完这些,忙急急退下,不忘将房门关上。

沈婳也的确累了。

她语气硬邦邦的:“你喝的是我喝过的茶盏。”

崔韫脾气很好:“那我还给你?”

你怎么不说把小衣一并还给我!

沈婳存了一肚子的火,俨然她可以和崔韫彻夜争议。

“你可知那蓝衣少年郎是谁?”

沈婳一言难尽:“我想,我们应该先吵一架。”

虽然说床头吵架床尾和,沈婳觉得,她和崔韫没法合。

她就想吵架。

然后将人轰出去。

“他姓汪。若是没记错,丰州知府也姓汪。”崔韫道。

沈婳很冲:“我管他姓汪还是姓崔,便是他随我姓沈,我都不在意。”

女娘愿意再给崔韫一次机会。

她刚沐浴,杏眼湿漉漉的:“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崔韫取过棉布,盖到沈婳头上,给她擦拭。

他沉思着怎么开口。

女娘奶凶奶凶的扒拉着他的脸。固执的仰头看他。

“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他无奈:“我昨儿都在大理寺待着,得闲后,便追来了。一日没用膳,也就适才吃了面食。”

沈婳抿了抿唇:“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事,不让你擦了。”

崔韫定定看她一眼。

“行。”

他身姿颀长,朝屏风那处走去。

水还温热着,是女娘用过的,带着浓郁花香。

崔韫也没让人去换,准备直接就着用了。

他转头看向错愕的女娘。

“去榻上等着,我洗完再慢慢同你解释。”

凭什么让她等?

沈婳刚拧眉。

“你现在就解释!”

崔韫眼里翻涌着暗色,下一瞬,他把人拉至身前,不顾女娘反对,拉着她的手从胸膛往下。

指尖和布料轻磨。

“我思来想去,此事没法解释。”

带动着她的手再往下。

这……

“感受到了吗?”

“它也同我那般心悦你。”

第383章 所以,你是不服管教?

沈婳昨儿睡的晚,一早客栈楼下便是嘈杂的说话声,扰人清梦,她犯困不已的出了房门。

女娘眼儿含着水雾,捂住嘴浅浅的打了个哈气。

她倚在栏杆处,就见一楼堂间坐着的小胖子。

女娘的意识再慢慢回笼。

丰州新上任知府。膝下唯一独子,算着小她岁余。

即便不愿承认,大祁的律法便是向男子倾倒的,从不会对女娘生出半点偏颇。

如今的绣坊,沈瞿掌管是名正言顺,她若直接抢了,反倒成了不正统。

可这绣坊就不该姓沈。

汪续确然可以……

身后传来咯吱的开门声,昨夜去隔壁歇下的崔韫缓步而出。独处时那勾人魂魄的郎君,此刻高不可攀如皎间月,面色冷峻。

“去用早膳,用了早些上路。”

沈婳再无昨日的浑身带刺,她应一声。下楼梯前脚步忽而一顿,转头去看身后的人。

“你那话说的,让我觉得。”

她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

“是吃饱了就送我上西天。”

崔韫:……

甫一下楼。

坐了靠窗的位置。沈婳没什么胃口,尤其见成妈妈端着药过来。

崔韫正低头看着衡州的舆图。

女娘嫌烫,她捏着勺子搅动药汁,趁崔韫不注意,舀了一大勺就往窗外倒。动作快的出奇。

成妈妈在一旁欲言又止。

沈婳得逞后眼儿弯弯。

头上却是一痛,对面崔韫卷起舆图,生生敲打过来。

“绒姐儿喝药都比你老实。”

沈婳驳:“她的药定然没我的苦。”

“你也莫太高看她了,她是有人看管着,知道这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若是没人看着,你且看她会如何?”

崔韫面上做恍然之状。

“所以,你是不服管教?”

手上一空,药碗被人取走,他就着勺子尝了点味。男子微微一顿,苦涩足以让人扭曲。

他却面不改色。

崔韫喝了茶,这才温声道:“倒是难为你吃着。”

沈婳若有所思。

“好人做到底,你不如都给我喝了?”

“左右是补身子的药。”

蓝衣小胖子正一眼不眨的看着。

汪续坐的远,没法听清两人的说话声。

他只是从未想过昨儿个还钦佩沈婳不被三百两而折腰,却不想一夜的功夫,女娘便同那郎君一道用早膳了。

还喝一碗汤!

汪续起身,换了个位置,也总算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女娘在崔韫的注视下将药全喝了后,鼓着脸,丧气的不说话。闷闷发剥着崔韫刚递上来的糖。

等掌柜将粥和小菜送上来后。

她看了眼菜,开始使唤人。

“春卷。”

崔韫将女娘眼皮子低下的春卷给她夹到碗里。

怎么!那道菜,你夹不到是么!

矫情!

汪续觉得他看错了人。

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啃着肉包子。

沈婳原想着,同汪续打个交道。

可一转头对上那谴责又欲言又止的目光后,女娘觉得,汪续的脑子也许有毛病。

故,再次启程后,沈婳没同他说上一句话。

这次换成即清驾马。

车厢内,崔韫继续展开舆图,细细的看。

沈婳则再一旁看书。

岁月静好,犹不为过。

可不过多时,女娘凑上来。

她环住崔韫的腰,目光灼灼求知若渴的挨近。

“夜里我也想了许久,男女之间的确是不同的。是我不懂这才错怪了你。可我实在不知,为何不同。”

她眨眨眼轻轻的问:“我能再碰碰么?”

“瞧上一瞧也是成的。”

她可太好奇了。

崔韫顺势把人抱住,却不让她动弹半分。

“你还是盼我点好罢。”

“夫子曾言,知识是靠自己本事取来的。”

崔韫淡淡道:“平素没见你多听夫子之言,府上学堂也许久不去了,他老人家说的话,你倒是记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