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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42)

一切都在预料中发展。

早朝期间,爀帝的精神并不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应公公尖细的嗓音传来。

昨儿的事,众朝臣心有余悸。便是有事也不敢今日提。

然,崔韫动了。

他不疾不徐的行礼。

“衡州知府周章平一案,疑点重重,未有大理寺的批准复审,刑部却早已将人缉拿入狱。”

这是很早之前的事,他曾在爀帝面前提及,可爀帝却让他的手不要伸那么长。口口声声维护邹威。

崔韫看向邹威。

“可我却得知十日前,周章平便死于牢狱,邹大人可否能给个解释?”

周章平死了?

舒御史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他很快上前:“周章平是衡州百姓眼里的父母官!这些年功绩件件摆着!偏偏有官员吃饱了撑的指控他贪污,剥削民脂民膏。”

“他好不好,衡州百姓最是清楚!这些时日,衡州的人一批又一批来盛京无非都是为了周章平的事,奔波无路只能刑部衙门那里日日堵着!就等着事情查清将人接回去!百姓能做到这个份上,臣便觉得,他是个好官!”

“邹威!人是怎么死的!”

邹威煞白着脸,吓得伏地。

就在这时,外头侯着的公公入内。在应公公面前低耳几句。应公公思忖一二,附在爀帝耳畔低语。

爀帝疲倦不已,到底还是:“宣他进来。”

很快,谢珣一身便服入内。和边上着官服的臣子,形成鲜明对比。

谢珣入殿,跪下。

辅国公上前几步,至谢珣身侧,掀官服跪下。

“虽说不合时宜,可臣有事要奏。”

他身子挺的极直:“臣妹谢芙被害身亡,求皇上做主。”

此言,同样惊起千浪。

颜坤大惊。

昨日的事,令爀帝一宿未眠,本就不安。可偏偏一桩事跟着一桩事,让他焦躁不已。

谢珣将手中之物恭敬的呈上:“这便是罪证。”

“姑母之死,祖父心怀愧疚,受不了打击,为此缠绵病榻,短短一月,谢家办了两场丧事。”

他虽不着官服,可也是实打实的武将,自然可称臣。

恭亲王上前:“什么意思?是为人所害?”

“王爷可还记得十九年前的布政使朱大人?”

不等恭亲王说话,爀帝便道:“朕记得,当年派舒御史去彻查朱府,他畏罪自杀,那朱夫人卷钱财至今未有踪迹。”

“皇上,并非自杀。”

“朱大人是为人所害。”

谢珣看向冷汗连连的颜坤。

“都说朱夫人患有痼疾,平素见人也全都戴着幂蓠。”

他一字一字的问:“可臣刚得了朱夫人生前的画像。正同颜夫人有八成相似,便问问,颜大人可知她身在何处?”

这一问,实在耐人寻味。

颜坤耳边嗡嗡直响。险些站不住。

他听到谢珣道:“臣指控颜坤,一杀我姑母,二杀害朝中重臣,三更犯欺君之罪!”

第369章 我得一头撞死,方能显得刚烈?

金銮殿内上下严峻。

然,提督府一早得了卫国公夫人亲自送来的退婚书。

为此,颜太夫人总算舒畅不少。

早膳期间,对蕖熹也难得有了好脸色。

二奶奶是个精明不过的,当即亲自布菜,说的也都是些漂亮话。

“婆母,仅此一遭,咱们宓姐儿也总算是脱离苦海了,这其中虽说曲折了些,可结果总是好的,您误伤了公主,但也是事出有因,官家是最通情达理的贤君,自不会怪罪我们提督府。”

说着,她睨向蕖熹,说的话却变得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这往后啊,宓姐儿的夫婿,大嫂你可得擦亮了眼好好挑。可莫再害女儿了。”

蕖熹这几日被关,也就今儿处理退婚一事,这才得以出了房门,解除禁闭。自上回同颜坤闹翻后,她是彻底恨上了所有人。

当即就要冷声斥。

就在这时,主院的婆子喜色上前:“太夫人,娘子来了。”

颜太夫人忙搁下银筷,朝门口看去,只见女娘款款而来。

“可用饭了?”

“瞧你这几日瘦的,回头得让厨房多炖些补品。”

颜太夫人还想说什么,便见颜宓冷冷清清的,眼神无波无澜,像个活死人。

她莫名心慌。

蕖熹沉脸,恶意一并发泄在颜宓身上:“见着长辈还不行礼,是什么规矩!你是愈发不得体了。”

她端着姿态,好似前后都是在为颜宓考量:“退婚到底对你日后婚配有碍,虽说是好事,可你的名声照样有毁。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令祖上蒙羞。说到底还不是你留不住郎君,眼皮子底下竟然出这种事。我看这些时日你就莫出门了,也合该反省,偏你昨儿还敢晚归?”

颜太夫人闻言当即将面前的碗碟掷地。

屋内伺候的奴仆忙吓得跪了一地。

然,蕖熹却只是笑笑,丝毫没有往前忙认错讨好的姿态。

“婆母,儿媳管束女儿,天经地义,您到底不该插手。”

“往前,我敬您。可我也想开了,这通家上下,我不曾对不住任何一人,婆母,您说呢?”

寥寥几句,颜太夫人当即一噎。她浑身都在抖。这种不要脸的事也好意思提?

二奶奶听得云里雾里,刚要出声,颜宓动了,她几步来到蕖熹跟前。

蕖熹坐着,她站在,故高前者那么一截。

“婚事是颜家定的,退婚是卫家退的,昨日一事,是卫熙恒同五公主不顾纲常,光天化日行苟且之事,我竟不知,这件事从头到尾还是我逼的不成?”

她说话的语调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可每一句话却让人无法反驳。

“还是说,我得一头撞死,方能显得刚烈?如此才不会留下诟病?”

蕖熹从未想过,最容易拿捏的颜宓竟然敢犟嘴!

她如何不怒?

“你——”

“实在放肆!”

颜宓立在那里,神色难辨。

她低声喃喃。

“过些时日,便是我的生辰了。”

她直视着从未给过她半点温情的蕖熹:“可思来想去,也不知这生辰该不该过。”

颜太夫人莫名的惶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怕是得失去这个孙女了。

屋内,最是心大的无非是二奶奶。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宓,莫名的雀跃。

颜宓敢怼蕖熹!

这是好事!

可她心口不一道:“哎呦,这件事可见你是委屈了,快坐下,你阿娘虽然不地道,可母女之间不该——”

一语未完,颜宓轻声道:“毕竟,我的生辰合该是前一日。”

“我亲自问了接生稳婆,当年你生的是死胎。”

那时蕖熹刚回提督府一年之久,可她的境遇并不好。

当朱夫人那些年,她养尊处优,受尽宠爱,那朱大人也算用情至深。

即便颜坤当时的官职不如朱大人。可她总想着回到颜坤身边,尤其得知颜坤要娶谢芙后。执念也就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