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14)

“你整日忙着公务,可得小心些。”

崔韫神色淡了下来。

“你若在意,不妨担心担心谢世子。他只会比我更思虑过甚。”

沈婳睁大眼:“真……真的吗?”

不免焦灼。

“他自小便是如此,该读书的时候,就一心多用,管束我不说,还要应付科考,更不忘讨好别家女娘。”

沈婳眯了眯眼,又想起谢珣如今的身份。只怕真忙起来,比崔韫更甚,至少崔韫已在官场上立足脚跟。而谢珣得一步一步上那登天梯。

可她很双标:“我阿兄便是光了头都是俊的。”

说完这句话沈婳察觉,崔韫光头貌似也还不错。

崔韫哂笑一声。

沈婳也就没话找话。

“这暗室……有几颗夜明珠?”

崔韫垂下眼眸,扯了扯嘴角:“二十七。”

沈婳:??

她瓜子也不磕了。毫不犹豫转身去抠最近的一颗夜明珠。

她很努力,也很费力。就是不敢用力。毕竟女娘的指甲修剪的很是漂亮,上头还涂着海棠色的蔻丹。

她嘀嘀咕咕,却也是说给崔韫听的。

“那我得取一颗带走。”

女娘甚至取过发上的簪子去撬。严肃的好似在做一件足以拯救全天下的事。

崔韫的视线莫名柔和了下来。

“沈婳。”

他笑容牵强,言辞也跟着难以启齿:“若我不是阳陵侯府的二公子——”

沈婳当即侧过头,她发上的步摇一晃,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快紧张起来:“可是朝中有变故?”

她六年前是亲眼见证了崔府的衰败。

那么多猝不及防,那么的惨烈。

一朝天子一朝臣,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棋子。

崔韫看着她,随后淡淡道:“随口一说罢了。”

沈婳也就认真的思忖一番:“你若不是崔侯,日后绣坊办起来,我也愿意让你入赘的。

说完,她又回头持续抠夜明珠。

“……”

所以,就彻底满足你的择婿标准了吗?

很快,只听身后‘哗啦’一声。

沈婳一惊,慢吞吞将簪子别再发间,再用手捂住脸,以艰难的姿势小步小步朝机关那处挪。

俨然,羞耻感后知后觉的冒出。

她前头那般是笃定崔韫在浴桶里不会如何!却不想,崔韫可以如此不知廉耻的站起来!

他就不怕她看吗!

虽然他有的,沈婳也有,可到底不是自个儿的身子。

身后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崔韫慢条斯理的擦去水渍。

他的眼却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个背脊跟着弯曲的女娘身上。

他换上宽大的衣袍,双肩宽展有力,腰处却细。多一分嫌赘,少一分嫌瘦。不曾穿鞋,踩在地面一步一片湿濡。

沈婳刚摸到机关按钮,下一瞬落入崔韫的怀抱。

他从后紧紧搂着女娘的腰身。将头埋在她脖颈处。

扣着腰身的手骨节分明,甚至爆出青筋。可他却不忘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了她。

这些年,崔韫什么难事都熬过去了。他宠辱不惊,甚少失态。怎么还会有如此低落的时候?

女娘问的很小声:“你是不是遇到不好的事了?”

崔韫眸色一颤。

“不曾。”

他……总会处理妥当。

沈婳慢吞吞‘哦’一声。

“那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沈婳提醒他:“你就披了件袍子。”

她瞅了一眼:“还没绑紧!若是滑下去怎么办。”

她的反应,同前头坐下唠嗑的,天差地别。

“现在知道怕了?适才不是挺得意?”

“你只知男女有别,怎不知构造还是大有不同的?”

他的手稍稍往上,最后停在一处隆起处,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没有碰上。

“比如这儿。”

他的嗓音又低又苏,指尖随着话落触了上去。

沈婳呆滞,身子麻了半边。

他却一碰即离。顺过小腹,明显还有往下滑的趋势。

“还有……”

沈婳不由自主的带着颤,可她是能求饶的人吗?

不是!

何况她是真不知道!

“还有哪儿?”

女娘求知欲渴的看着他,眸色清澈见底,好似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你快同我说说。”

崔韫指尖一烫,倏然缩了回去。

第339章 怕是牲畜听了,都要喊您一声前辈

宫外流言朝廷有意压制,却屡禁不止。

除了盛京城,甚是各地四起。如密绵雨,温柔却又强势的落遍大祁每一个角落。

爀帝贤明在外,自有踌躇,难不成还能将议论此事的百姓杀个精光?

杀的完吗?

为此,帝王大怒。

局势变得紧张,而刑部尚书邹威领命,接手此事以平息风波。

可真平息谈何容易。

邹威眉头紧锁的出了宫。一回府却见太子姬甀早已等候多时。

邹威忙上前行礼:“殿下。”

“舅父不必多礼。”姬甀将人扶起。

他的脸色很难看,也很快说明来意。

“孤今日来此,是有要事同舅父商议。”

他的面相过于阴柔。可同姬霍的男生女相不同,姬甀的模样一眼瞧去,好似写满了阴沉算计。

“这件事,只怕是朝着东宫来的。先是太子妃小产,后是五皇妹至今未曾出阁却遭此羞辱大难。孤琢磨了多日,这天下如此大费周章之人,多半是他无疑。”

邹威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是……四皇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

姬甀冷声道:“卫国公颜提督,都是孤的人,两家联姻与孤而言,有利无害。”

“如今,闹成这般局面,便是父皇也多疑猜忌。”

私下对他好一番敲打。看他的眼神更为不善。也算是无妄之灾。

可同样的,爀帝难道就不怀疑姬妄么?

这个帝王,明明谁都信不过。

便是最忠心的臣子都要算计,再爀帝眼里,皇子又算什么?

姬甀至今还记得,当年,偷听了爀帝那几句。

——崔家二字功高盖主,只怕会是第二个淮安王。朕着实不安,只能除之。

——一座城池换一份安心,不亏。

可当时便是姬甀年纪再小,也清楚,淮安王不会反,崔家夫子亦不会。

“姬妄手下党派只怕乐见于此。”

姬甀疲惫不已:“静老太爷去后,静府入朝为官的那些人,全都跟着丁忧,孤原以为姬妄会因此落下风。”

可事实呢。

是他被下了降头,事事不顺。

“东宫若是再受非议,只怕——”

姬诗敏是他的亲妹妹!这些时日以泪洗面,莫说出宫,便是殿门也不出了。好好的女娘,怎能遭这种罪!

都打到家门,这口气是如何也咽不下了。

邹威的面色愈发的凝重。这些年邹家能走到这个地位,无非仰仗邹皇后和太子。

大家族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有太子好了,他们邹家才能长久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