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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13)

“喵喵喵。”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她没力气叫唤了,更是饿的两眼冒星光。

最后被寻到时,她趴在地上眼眸湿漉漉的扒着崔韫的裤脚,小爪子还不忘抹了抹丝毫眼角没有的泪。诉说委屈。

——你怎么才来啊!

——机关设怎么高!猫猫死亡凝视。

——还不快抱我出去!快点!

这是段不忍回想的记忆。

沈婳却是没忍住一笑。

她走上前,视线很快被另一处吸引。是柜子上放的玉雕猫头。

还是个抹了口脂的的猫头。

她很小心的绕过机关,爱不释手的捏了一下猫儿吐出来的舌头。

却不想刚一触碰,柜子朝一处挪开。

沈婳:“……”

沈婳一眼瞧见了里头浴池里背对着她墨发如瀑,发梢犹在滴水的崔韫。

池内氤氲的水雾,裹着一股热气。

崔韫极力的控制着情绪,却不得半点缓解。甚至他将那些不同寻常的事串在了一起。

却不想,被身后的动静惊扰。

他转头看过来,眉宇间的戾气和浓愁,黑如深潭的双眸,淡漠微微仰着下颚,陌生的不能再陌生,其中没有半点温度和感情,这……是沈婳从未见过的模样。

沈婳低头看看手,又看向崔韫,是茫然和无措。

她只能幽幽吐出一句话:“虽然我错了,但你不原谅我,这就不对了。”

她的视线却不受控制的一寸一寸往下看。

是暗光下泛着莹莹之光的脖颈,再往下,是若影若现的宽肩。

“好看吗?”

冷不丁的一句话传来。

沈婳也不知是热气闹的,还是她心下的不平静,女娘耳根泛红,小脸泛红,便是脖颈也渡上一层红晕。

她没应,脚步带飞就往外冲。

可她发现!!门!锁了。

沈婳怒!

她忍着一口气,又往回走。

暗室的柜门还未合上。这是自从上回雪团被关后,崔韫特地让人改动的,免得她再误入,又给锁里头。

见她折而往返,崔韫淡淡道。

“还以为你跑了,怎么,这是……没看够?”

“笑话!我这般落落大方的女娘,怎么可能做的出落荒而逃的事?”

女娘板着脸。看看崔韫的胸膛,再看看自己的。

她很鄙夷。

“你那儿还没我大呢!有什么可看的!”

沈婳:“当谁没有似的。”

崔韫:……

她甚至先发制人:“你何时改换别的机关?”

“先是让即清来寻我。又将屋外的门给锁了,真是别有心机!”

沈婳了然:“是故意让我看的吧。”

沈婳找到了答案:“引诱我!”

崔韫哑声道:“捂上眼睛。”

沈婳逆反上头,甚至流氓似的将他又看了一遍。当然,也止步于胸膛,再往下的浴池也挡住了。

“就不。”

她嫌弃的看着崔韫,又想起上回压着他,浑身硬邦邦的,可没她那般软。

“真的,你……也就那样。”

崔韫面色一沉,唇微微抿起。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先出去。”

“你让我来,我便来了,如今又让我走?这是什么道理?”

崔韫只好轻声道:“我换好衣裳出来。”

沈婳却眼尖的瞧见浴池旁那湿透的衣衫。

她到底是善良的。

梨园几个嫂嫂说的话,女娘至今铭记。

——上有老下有小,婆母公爹是跟着长子过活,可每个月都得送钱去孝敬,这家中嚼用要钱,孩子去学堂也要钱,里里外外都是钱,花的容易,赚的却难。都是男人在外幸苦赚的,我抵多浆洗些衣裳,打些络子补贴家用。我家那个早出晚归,忙碌的不行,这不,人不是铁打的终究是倒下了。

——自己的男人自己疼!病中都是我伺候的,里里外外擦身子擦脸。身为贤妻,自该体谅照顾。

当时,她听后就忘了,可现如今,却一个字一个字的再脑中浮现。

沈婳算了算时辰。

是快用晚膳了。

崔韫刚给她珍贵的皮货。

大理寺忙得不开交这些时日总要回来陪她用饭。

今儿!甚至冒着雨归。

漾漾想了想,一个贤字哪里难了!

女娘的语气变得异常温柔:“既然淋了雨,就该多泡会儿,将寒气给逼出来。”

她出走了一圈,很快从外头抱着小杌子过来,合上机关后,在浴池三尺远的角落放下杌子。又缓缓坐下,继续贤惠的对崔韫道。

“不急。”

“无需言谢。”

沈婳:“我陪你唠个嗑。”

第338章 要帮你擦背吗

崔韫沉默。

沈婳:“晚膳想吃什么?”

崔韫继续沉默。

沈婳见状,愈发卖力的报了几个菜名。

“都是些家常菜。做着也不难,很快就好。”

崔韫随意道:“你做?”

沈婳将芊芊玉手抬起来:“自然是厨娘做,侯爷可知,我涂手的香膏多少钱买的?”

不等回应,她就给出了答案:“一百两。”

“若是溅着了油,起了泡如何是好?”

“庖厨油烟大,将我熏着又怎么办?”

沈婳从小兜兜里头掏出几颗瓜子,慢悠悠的剥了起来。

若是仔细瞧,她的手是有些抖的。

可她面上很镇定!

她甚至娇柔做作的问:“要帮你擦背吗?”

沈婳一顿,先倒打一耙:“虽然,你这样——”

“还挺有伤风化的。”

崔韫本事安安静静沐浴,还要被她数落一声有伤风化,他喉结滚动,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那些阴霾的情绪,甚至随着女娘的入内,而消失殆尽。

暗室内,莹光流动。

明明隔的那么远,男子低低的一声喟叹,却仿若在耳边擦过。

有些痒。

沈婳抬手,没忍住揉了揉耳。

崔韫斜长的眸微微一挑,蕴藏着是蛊惑的风情。将她不久前说的诱惑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的唇动了动。

“那就有劳沈娘子了。”

沈婳呼吸一滞。似不敢相信耳中所闻。

“不是,我就——”

崔韫眸光潋滟:“可我当真了。”

他丝毫不见窘迫,一旦认真起来,沈婳哪里是对手。

“难不成沈娘子只是随口一说糊弄我的?”

沈婳险些没绷住。

她还真是客气话。

女娘拧眉,重重的咬着瓜仁。身子却保持着一个不动的姿势:“我沐浴时,从来不让人近身伺候。这些,你也该学学。”

崔韫抬手,带动着水流,溅出朵朵涟漪:“有来有往,下回我再帮你。”

沈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厮说的还挺对。鼓起的勇气,却一点点被稀薄的空气榨干。

她艰难的张了张嘴。

到嘴的话却成了一句。

“你的头发不错,养的又黑又密。上回春猎我得见几个官员,头都秃了不少。”

显得万般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