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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287)

当时,她在书塾呆过一个月。

女娘将存下来的钱一并捐了香火,就盼着学堂的考核压过周芝芝。

没成功。

万幸有郑千喻,她这才没垫底。

读书这种事,可见平时不用功,是没法存侥幸心态的。

同年,她不死心又去了道馆一趟,那次没为难三清娘娘,就恶毒的许了个愿,能将病转移到周芝芝身上。

可回去后,她染了风寒倒下了。周芝芝以同窗的身份来看望她。

那时的周芝芝,就有了白莲的味道。

——沈小娘子,听闻你病了,我很是担心。

郑千喻在一旁。

——担心什么?祸害遗千年这不是没死吗。

周芝芝又表示。

——沈小娘子,你何时回书塾?我可盼着与你一同读书写字了。

郑千喻扑哧一声。

——你盼什么?盼她眼高于顶站在凳子上俯视你,孔雀似的说:把你的笔墨挪远些,若是墨汁沾上我这上千两缝制的苏绣工艺罗裙上,我定饶不了你!

为此,女娘病的更重了。

再后来就是雪团。

求了支下下签。

毛茸茸的小爪子一气之下给扔了回去。

被窝里的女娘动了动,冷贵高艳的露出枯败的眼眸。

月光透过窗格,徒留一地清霜。苍凉将她卷席。

女娘的手缓缓抬起。

她坐了起来。

沈婳面无表情慢慢的穿鞋,下榻。

‘咯吱’一声,房屋被打开。

影五见她手里提着一盏竹灯,忙问:“娘子,你去哪儿?”

女娘视线找不到焦距。在影五又问了一遍后,她好似才听到,幽幽出声:“昼日苦短,提灯夜游。”

影五:!?!

沈婳一步一步下着台阶,毫无目的走出去。外头除了肃然巡逻的官兵,就只有风的呼啸。

官兵沉着脸正要驱人,一见是谢珣那日骑马带走的女娘,只以为谢珣会玩又要拐着女娘去私会。当场揉了揉鼻子,瞎了眼的朝另一处而去。

于是女娘畅通无阻,她慢吞吞走着,长睫染珠,松浪如雾。惆怅的抬头。

“影五啊。”

沈婳:“你数数,这天上有几颗星。”

“这——”

沈婳:“为难你了吗?”

女娘嗓音低落:“都是我不好。”

影五不免头皮发麻。

“没为难!”

“属下上刀山下火海都过来了,这点小事自不在话下。”

“那开始吧,我监督你。”

影五视死如归,去看点缀了夜幕那些密密麻麻的繁星,

她从一数到了一百。

沈婳却慢半拍回头,她问:“你从哪颗开始数的?”

女娘温温柔柔:“指给我看看好么?”

影五茫然一瞬:“属下忘了。”

她很尽责,打量一圈后,驿站的飞檐翘脚挡住了一小半的夜幕。

“不打紧!属下带娘子去屋顶坐着数!”

见沈婳点头,影五捞起她,轻功而起,女娘手里的灯跟着晃动。

等坐下后。

还不等影五出声,女娘将手抵在唇角,视线往下垂。就听屋内传来陌生的说话声。

——你也别怪我孟浪,我对你的心思是个明眼人都清楚,我只问你,可愿嫁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做不得主的。

男子又在轻哄。

——盛京的那些女娘里头,全然都是些贪图我显赫家世,贪图我银钱,眼下我府上落魄了。全然避之不及,可你和她们不一样。

女娘果然在迟疑,她觉得自己可伟大。

公子哥又再给她虚构婚后的完美生活和体贴保证。

女娘听的期许满满,正要含羞点头。

沈婳沉静的掀开一片瓦。

深吸一口气,吼了一句。

“那不行,她们要的你也得要!”

影五吓得把人带了回去。

而不出一炷香,房门再次‘咯吱’一声。

这次,影五同影一对视一眼,没拦她。

————

崔韫难得睡的很早。他额间都是汗,梦魇将他毫不留情的吞噬。

咚!咚!咚!

战鼓被敲响,震耳欲聋。

万千敌军气势汹汹而来,挥动手里的长剑,所到之处遍地横尸。

崔韫瞧见,兄长崔柏脸上都是血。

他领着不过数百的将士却死死支撑,身后的赤城,在他的怒斥指引下,城门彻底紧闭,以护万千百姓。

密密麻麻的箭雨穿心而来,盾牌艰难的抵挡着,身侧一个接着一个将士倒下。

最后一个是崔柏。

他额头被穿孔。鲜血喷涌而出。

男子重重倒地,看着阴霾霾的天。

“维桢。”

他艰难的在喊:“阿姒。”

崔韫倏然睁眼,冷汗连连,后背湿了大块。

隐在黑暗中的一团影子:“醒了啊。”

沈婳:“睡的好么?”

第310章 漾漾做了丑事会不会被沉塘啊!

崔韫呼吸急促,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仍旧不曾平复心绪。头侧向一处,视线缓缓朝声源处看去。

眼眸好似充了血,意识还残留在战火硝烟和屠杀中,可他却听到了沈婳的声音。好似一股暖流,将他从虚幻拖回现实。

沈婳纠结许久,趾高气扬把胳臂送过去。

“你不是会医术吗,给我看——”

一语未完,嗓音化为一声低呼。

手腕被攥住,沈婳不防,直直朝他摔了去。很快,下一瞬被人紧紧缠住了的腰身。

黑暗中,崔韫鼻尖抵在女娘如玉脖颈处,他轻蹭,呼吸都带着湿潮。暗哑出声:“倒是香。”

沈婳瞪大眼,抗拒的用小手努力的去推他。

“我当然香!抹的香膏一百两一盒呢!不像你一身的汗。”

可女娘的力道如何比的过崔韫。沈婳全身都在使劲,愣是没推动,她气急攻心粗暴的一手扯住男子散落的发。

“你放不放?”

“信不信我把你薅秃!”

崔韫却不受威胁,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气息喷洒而来,泛上密密麻麻的痒,沈婳敏感缩了缩脖子。他却扶着女娘的背,作以安抚。

“雪团夜里趴我身上睡,你看我说什么了吗?”

沈婳一听。

好像……有道理。

起先,雪团是有豪华的窝,可后面,它发现崔韫榻上刚垫的是上好的蜀锦料子,盖着的被褥更是不可多得绣着精致花纹的料子。

价值连城。

漾漾就算成了猫儿自要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当即点了点崔韫的床,又指了指自己的窝。

它也要!

崔韫没应它。

雪团上前,肉垫拍了拍崔韫。

崔韫也没反应。

它如何能忍?当即咬着被褥死命往下全拽,可它哪有这么大的力道。

崔韫仿若逗笑了,当即懒懒散散的把它拨开,夜里,靠在榻上朝窝里相当不服气咬着手帕哼哼唧唧的雪团勾勾手。

“上来吗?”

雪团二话不说,往上冲。

一回生二回熟,这会儿沈婳躺久了,熟悉感更着涌上心头。扯着崔韫发的力道也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