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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279)

可转念一想,前几日,乐伽一直躲在营帐内,生怕撞上了姬甀,其实……也怪可怜的。

到嘴驱赶的言辞,莫名的成了一句。

“要坐自己去搬椅子。”

“欸!”

乐伽清楚姬纥并不待见她,当即很有眼色的找了离姬纥最远的位置坐下。

姬纥的脸更黑了。

乐伽见此,不知又怎么得罪他了,当即愁眉苦脸。

喊他名吧,被府上的教习嬷嬷斥责,没有规矩。

唤他郎君,姬纥气的结结巴巴,又不让。

她实在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了。

就在这时,她见沈婳吃完了果盘的水果后。素手捧着小脸,眼尾翘起一点,趾高气扬。

“喂,我还要。”

也不知在叫谁。

可崔韫起身,谢珣起身,姬霍也起身。

姬纥一把拉住姬霍:“神仙打架,你凑什么热闹!”

姬霍:“……我这该死的胜负欲在作祟,看着他们动了,总觉得自己不能输。”

很快,两人回来。

谢珣将水果送到沈婳面前,细细叮嘱:“少些吃,此物凉可别闹了肚子。”

那一盘水果沈婳压根没碰着,就被崔韫很有礼貌的推了回去。

“谢世子照顾谢娘子即可,沈婳这边,着实用不着你费心。”

谢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

乐伽看明白了,下回她就叫姬纥‘喂’。

沈婳亮晶晶的看着她。

“你真好看。”

乐伽很谦虚:“没有没有,你才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娘。”

俗人沈婳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告诉她:“其实还差那么一点。”

“没听懂。”

女娘很是友善的分了崔绒盘子里一半灸肉给她。

崔绒:?你高尚!你怎么不用自己盘子里的!

女娘无视她的幽怨,她还不忘同乐伽碰了个杯。最后袒露目的。

“你的头发怎么是卷的?”

“我还是头一次见。”

沈婳摸了摸自己柔软的发。

呜呜呜,她也要!

“我生来如此。”

沈婳恹恹找到了答案。

她呼吸一窒,指尖抬起那么一寸,用不确定的语气在问。

“那我……还得重新投个胎?”

第301章 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夜色侵染的韵味愈发浓烈,篝火渲出炙热的红。烟柱飘幽,沈婳烤着火,暖意让她舒服的眼儿眯了起来。

女娘懒懒的斜靠着,毫无仪态。偏偏又异常的赏心悦目。

这里的酒,度数太浅。她喝了不少,却依旧清醒。

崔韫用帕子给崔绒擦了擦油汪汪的小嘴。又算了算时辰。缓声道:“明儿还得启程回盛京,又是好几日的车程,早些歇吧。”

“走什么!本世子纡尊降贵给你倒的酒,都没见你喝一口!”

崔韫神色如若的端起酒盏。骨指如玉,他清浅的抬起毫无情绪的眼眸,嗓音温润好听。

“祝贺世子。”

落下四个字后,他将酒盏抵至唇角,指尖往上抬了抬,甘甜的酒水顺着舌尖往下滑,男子一饮而尽。

这四个字,仿若一把利剑,毫不犹豫的捅向姬霍脆弱的心脏。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崔韫是一点也不吃亏。

崔韫送耷拉着脑袋,表示还没玩够,却反抗无效的沈婳回去。

半柱香后,女娘正要入帐,送他回来的男子嗓音被风缓缓渡来。

“晚安,好梦。”

沈婳敷衍的应了一声。

“哦。”

崔韫看着女娘:“该你了。”

沈婳:???

她拧眉,看着崔韫:“我是被你疯狂求娶的,不好对你避之不及,哪有和你互道晚安的道理?”

崔韫看着女娘别扭恼怒的眼眸,抬头抚了抚眉心。

一下,两下。

“那的确是我为难沈娘子了。”

“这是自然。”

沈婳不免又想起一事,语气更恶劣:“你适才胡乱喊我的事,我都没同你算!”

崔韫看着她:“喊什么?夫人吗?可我从未指名道姓。”

沈婳张牙舞爪的怒火一顿。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脖子缩了缩。

“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崔韫懒懒散散的睨着她:“不,沈娘子是有此觉悟。”

“挺好的。”

沈婳:???

不不不,她一定是被崔韫带偏了。才不慎对号入座了。

逗完了他的猫儿,崔韫这才眉目舒朗的走回自己营帐。

刚撩开帐帘,就察觉帐内存有陌生的气息。

崔韫脚步一顿,只一瞬,消散所有的笑意。沉静去茶几处坐下,而后碾茶,击拂,不急不缓的煮着茶水。

“三皇子的伤养好了?”

背对他的姬誊缓缓转过身来:“我不请自来,你倒是不意外。”

茶水咕噜咕噜的发着声响。很快,茶香氤氲一室。

崔韫淡声:“刚到的都匀毛尖。尝尝。”

姬誊提步走过去,接过崔韫送来的茶,送至鼻尖闻了闻。

崔韫看着他:“没下毒。”

姬誊一顿:“你多虑了。”

他在崔韫对面坐下:“我幼时喝的第一口茶,是母妃的手艺,她说是跟着舅父学的,就是这都匀毛尖,多年没尝了,免不得怀念。”

他低着头,拨动着茶盖,嗓音却是沉了沉。

“崔侯调查我?”

“是。”

姬誊似笑非笑:“你倒是毫不隐瞒。”

崔韫慢悠悠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指腹摩挲着杯壁的繁复纹理。

“三皇子今夜前来,不也是毫不伪装。”

姬誊听到这句话,反倒阴晴不定的又笑了。

都说当时的邵贵妃,美艳动人,其子模样肖似。姬誊便是瘦弱,可眉眼却透着日后的浓艳。

“那不妨说说,都调查到了什么?”

“不多,可也不少。”

崔韫不轻不重的笑了笑:“然,凭什么告知?”

姬誊倒也不气,他好似在提醒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不知崔侯可知一句话?好奇心太重的人,死的越早。”

崔韫黑眸沉沉,丝毫不惧,反倒在气势上死死压了姬誊一头。他见姬誊手中的茶见了底,不忘又给其满上。

“是吗?”

他凉凉道:“本侯真是怕极了。”

姬誊:……

很快,帐内陷入死寂

习武之人自能听到远处,来自士兵巡逻整齐的脚步声。这个时辰,怕是不少达官显贵早已安寝睡下。

崔韫的营帐自然是好的,位置好,其中陈设齐全。不似姬誊的营帐,只堪堪摆了一张榻,只要一翻身,就能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对于此等不公,姬誊却接受的很平静。也不知多了多久,他再张口时,却少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当质子的那些年,我起先没想过活着回来。”

那时,他的日子远比现在的差。

他被送出大祁,面对的都是些粗犷的面孔。语言不通,习俗不同。可这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