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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215)

同沈婳这种女娘是没法说道理的,只能顺着她那奇奇怪怪的思绪。

果然,沈婳一哽。

好似,的确,如此。

这个理由很牵强,可……沈婳理解。毕竟,她也是这种人。她还记得当年敲碎周芝芝二哥的门牙后。

沈巍带着她亲自上门致歉。

——我家中这女娘行事过激了,实在对不住。

周家自不敢得罪沈家。然,周芝芝的二哥气的脸铁青。说话艰难漏风。

——一句对不住就完事了?凭什么啊,你们沈家了不起!

沈婳捧着小脸。却是嚣张的咯咯直笑。

周父听的眼皮直跳,他一把按住儿子的嘴,很是谦卑道。

“稚子之间的玩闹,磕了碰了在所难免,如何能怪沈娘子头上,还劳沈老爷您亲自跑一趟。”

“此时也是因我儿而起,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让沈娘子听了去,周家日后定好好管束。”

沈婳点头。

——“没错,谁让他嘴臭。”

——“我就说了这不能怪我。是他的他牙跟瓷器似的说碎就碎。”

——“漾漾怎么可能有错呢?如此也算是给他一个警醒,保不齐吃了教训,牙日后还能长结实些。”

不说别的,她总不能为了自身之过让崔韫自戳双目。

沈婳抿唇不语。

“沈婳。”他唤她的名儿。

“你往后要在侯府继续住着,当真决定至此后对我退避三舍?”

崔韫喟叹一声,也算耐心。

“或者你说个数,还准备躲我几日。”

沈婳继续抿唇。

她想,崔韫其实挺无辜的。被迫看了不该看的,还要给她台阶下。

她拧巴道:“那夜的事,就算翻篇了,你不许再提。”

崔韫没再火上浇油,好似他对付沈婳的臭脾气,总能游刃有余。

“可。”

沈婳也一贯是讲道理的女娘。再见崔韫颔首后,她高高扬起头颅。

“表哥适才的问,再问一次。”

崔韫难得配合她,顺着她炸起来的毛:“……对我退避三舍?”

“再前面一句。”

崔韫:“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有。”

“我想了想,表哥同我的情谊,无需为了那些小事耿耿于怀。做人合该豁达些,我没必要揪着一事斤斤计较。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女娘矜持道:“这件事,算我有愧于你。”

沈家女娘,的确好哄。

崔韫眸中闪过惊愕。

他久违的轻笑一声,嗓音也有了点点波澜,有一股是萦绕在舌尖的懒散。

“行啊,我接受。”

沈婳严肃点头:“这些时日久久不得出门,可把我憋坏了。”

崔韫看着她。

沈婳一哽:“我的错,我认。”

到了崔宣氏院子。乔姒同崔绒也在。寒暄一番刚入座还没等动筷子,就听崔宣氏道。

“三日后蹴鞠宴,宫里送了两份请帖。”

一份给崔韫,还有一份自然是给崔绒的。

崔绒身份尊贵,便是踢不了蹴鞠,这个年纪最是好动去了也能寻个热闹,皇后自愿意给崔家卖个好。

果不其然,崔绒翘起唇瓣:“我去我去!”

“二叔陪我!”

崔绒得意忘形:“只有两份请帖就不带沈姐姐了。”

沈婳懒懒:“你就这般欢喜?”

“嗯!”

“也是,借着宴会,能光明正大逃一次学,换谁不乐意。”

崔绒瞪眼:!!!

崔韫冷然:“准你去,用下次休沐的日子补上。”

“那我不去了。”

崔绒奶声奶气:“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上回蹴鞠宴一群女娘拉着我问东问西,问的都是二叔。”

她愤愤:“我二叔是他们能肖想的吗!”

乔姒斥:“吃你的饭。”

就在这时,崔韫忽而侧头去看沈婳。

“可想去?”

“啊?”

“不是说憋坏了?”

沈婳慢吞吞:“可我没请帖。”

崔韫还是往肃的神态,寡淡而端方自持:“你若想去,自然能去。”

崔宣氏闻言,一番思忖后更着颔了颔首。沈婳日后为崔家妇,也的确免不得各种应酬。

她和乔姒受寡,到底有些事不能出面。

崔绒见状小声嘀咕:“叫她做什么?难不成祸害公主么?”

等等!祸害公主!

第233章 难不成还委屈你二叔了?

这四个字富有强大的吸引力。

她的眼当下蹭亮。

“沈姐姐!你去!一定要去!蹴鞠会可好玩了,一群人巴结的,一群故作清高的,还有一群说闲话的。”

“不如你我合力逼退那些恨不得将眼扒在我二叔身上的女娘?”

她甚至下狠话:“对了,还有那个公主,你如果能搞她,日后我对你马首是瞻!”

不同于阳陵侯府,眼下辅国公府气氛焦灼。

辅国公夫人面色凝重,她将手中的请帖重重扔在桌上,震的上头的茶盏更着颤动。她面带薄怒。惊的谢宜宁一个哆嗦。

“五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送,我家女娘多次以身子不适推辞,就差将避嫌顶到额间了,她倒好装傻充愣转头请了宫中御医,这是非逼你去不可了。”

而,谢宜宁最是胆怯。平素在盛京女娘里头也最不合群。她不参加此宴,也说得过去。

什么五公主举办的蹴鞠宴,实则由皇后一手操办发,借着她的名义罢了。请的也都是些不曾成婚的郎君和女娘,辅国公夫人到底不好作陪。

“不行,我得去打听打听,还有谁收了帖子。也好照看你这个呆木头。你这性子,吃亏了还不自知。”

辅国公夫人来来回回的走。谢宜宁愧疚的半低着头。

“阿娘。”

谢珣搁下手中的茶盏:“我陪宜宁一道过去,您无须挂忧。”

“不行!”出声的是辅国公。

“你只要现身,身子痊愈的消息就能不攻自破。”

谢珣温和道:“可总不能躲着。”

伤能装一时,到底装不了一世。皇家的心思,也的确该结束了。

他稍一抬眸:“当年皇上登基,为了打压旧臣扶持新贵,便将算盘打在了小姑身上。就差下一道圣旨。”

“当初,祖父不敢违背圣令,便亲自选了个人,本以为靠谱,可结果呢?”

换来谢家女跳江。

可偏偏爀帝好一番说辞,那时的他,已坐稳江山,言辞带有惋惜,可满朝上下,谁不说是谢家女心胸狭隘,想不开?

辅国公府,一朝沦为笑柄。

这件事,谢家能如何?

若不想殃及谢家全族,唯有硬着头皮认,谢家女死后也不得太平,而活着的人还要看那陈世美每每在谢家女忌辰,深情缅怀。

“此事,谢家如何能被继续摆布?”

提及此,国公夫妇彻底哑言。

蹴鞠宴就在崔绒的期待下到来。那日一早,天尚未亮,她就跑去了东院。

小女娘在影五再三保证不会打扰沈婳后,踮着脚尖,靠着墙一步一步往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