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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45)

崔宣氏自得知此事,便郁郁寡欢至今。

“当年你阿兄冒死也要驳了太后指婚,眼下那攸宁郡主婚后更不顺遂,太后怕是早已有怨。再有当年日日缠着你的三公主,要不是后头被蛮国太子瞧上,远嫁和亲怕是官家也有意招你为驸马。”

“放眼朝中,除了你便是谢家那位最是出众,你也该早早有个打算才好。”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对面的崔韫淡然自若。

崔韫更是安抚:“此事我数月前便已知晓。”

“阿娘也无须挂忧,这门亲事落不到我身上。”

他将茶盏递到崔宣氏手上:“明儿一早怕是整个盛京都传遍我心有所属。”

他只要稍稍的控一控风声动向,自然也能传到皇宫。

爀帝那人最是看重阳陵侯府的牺牲,自不会在全天下都知他有意中人后,来棒打鸳鸯。

男子垂下眼眸。

沈婳想要一个家,而他顺势谋划这一切,各取所需是真的。

他对沈婳大抵谈不上爱,但怜惜是真的。早已及冠男人对已及笄的女娘产生了怜惜,那注定意有所图也是真的。

第158章 他想当我亲表哥!

翌日一早

沈婳是被腕间的珠子烫醒的。她不适的刚要脱下,可指尖去触时却恢复了一片清凉。

女娘愣愣的看了许久。

自上回醉酒她成了雪团后金刚菩提手串便比崔韫给她时还要红润。

“娘子。”

凝珠端着铜盆入内,里头装着最适宜的热水,方便沈婳洗漱。

“倪大夫来了。”

沈婳拧眉,些许抗拒:“前儿不是才看过么。”

“婢子也不知。

沈婳若有所思。

沈婳今儿不准备出院子,索性免了胭脂。洗漱穿戴完毕,这才不情不愿的出了屋。

倪康已经等着了。

他也很郁闷。

沈婳那脉象次次如初,诊一次,他便痛苦一次。

这么多年细细去算,也就眼前的女娘病情最是棘手。棘手到让他跃跃欲试连夜翻查医书,也同样棘手到让他怀疑自身就是个废物。

沈婳有气无力:“来了啊?”

倪康比她还有气无力:“嗯。”

倪康取出脉枕,边观沈婳面色。

“沈娘子昨夜睡的可好?”

不等沈婳回应,他自顾自道:“我反正不太好。”

大半夜崔韫上门,就把他吓得够呛。

沈婳莫名其妙斜睨他一眼:“你好不好,和我有甚关系。”

倪康憋着一口气。

你害的啊!!!

他细细把脉。

“这两日,沈娘子可有咳血?”

“不曾。”

“胸闷气短?”

“有。”

倪康正色。

下一瞬,他听到沈婳说:“看见你,我就挺闷的。”

倪康:……

沈婳很好脾气的打商量:“你这回能不能不查我血?”

虽然只是扎指尖,几滴血而已,可到底也疼。

“不能。”

沈婳不说话了。

“药如旧,这次无需改药方子。”

“沈娘子少饮酒,忌辛辣。”

倪康蹙眉补充:“有些话,许是不中听,娘子是孝期不错可身子要紧,整日食素实在不好,您若听我的,合该喝些汤滋补。”

他自然也不是征求沈婳意见,毕竟这事昨儿同崔韫提了,崔韫已颔首允许。

说完这些,他看向倚翠:“芪枸杞鸽子汤益气养阴,健脾养胃。当归红枣老鸭汤补血,冬虫夏草老鸭汤滋补肺肾,滋阴润燥止咳。”

“可放些老山参。”

“还有不少药膳,回头我一一写下,你一道一道做给你家娘子吃。”

“若是不会,便让府上的厨子做。”

算上前世的话,沈婳的确许久不沾荤了。

她也馋,可拉不下脸面去提,总觉得提了便是为了口腹之欲而不孝。

倚翠:“是!”

“还有,三日一脉改成日日一脉,明儿我再来。”

这话是对沈婳说的。

果不其然,沈婳如猫儿般倏然瞪圆了眼。

“可是我又严重了?”

倪康:“你哪日不严重?”

“还不是侯爷,不知发的哪门子疯,他明也懂些医术,偏偏命我日日来。”

沈婳一怔。昨日的画面铺天盖地而来。有不忍回忆的,也有……

倪康又细细叮嘱一二,长吁短叹的离开,背影都带着萧瑟。

他刚离开,就见影五提着个包袱过来。

倚翠瞧见她还有些惊讶。

“你怎来了?”

“爷吩咐我日后留在东院伺候娘子。”

影五走上前,给沈婳请了安。

“侯府最是安全不过,为何还派你过来?”

“不知。”

影五:“爷怎么吩咐,属下照做便是。”

成妈妈拧眉,再见沈婳苍白的脸上闪过绯色,素手压在心口处,眉眼弯弯。

沈婳一改原先的不虞。

她甚至欢愉的晃起了绣花鞋。喉咙里发出愉悦不成调的小曲。

沈婳:“我知。”

在院子里的人全部看过来时,她努力的克制着上翘的唇瓣,可到底没抑制住语气里的欢喜小得意。

“他想当我亲表哥!”

她甚至忍住站起来蹦一下的冲动。

昨日哭闹实在丢脸,可大抵便是如此让崔韫动了恻隐之心。许是结果太好,以至于她能轻松的忽略其中的曲折。

沈婳:“他都让我将侯府当自个儿家了!”

一切总算有了解释,成妈妈恍然大悟。她开始为昨夜误以为侯爷看上了娘子一事而羞愧。

倚翠不由感动:“侯爷实在是照顾娘子。”

莫说是表哥,怕是亲兄长也不过如此吧。

凝珠跟着重重点头:“我们娘子的命格是极好的!”

影五伸手指了指远处。

“怪不得呢,另外几个表姑娘到底不及沈娘子您。若我是爷,也会如此。谁不想有个妹妹。”

沈婳矜持又萌萌的点了点头。

然,很快,有人冲了过来。

薛疏月一早就从贴身丫鬟嘴里听了外头的传闻。

有这样的。

——阳陵侯府怕是不久后便会有喜事,昨儿我瞧得真真的,郎才女貌的很,登对。

——呸,不是说遮了脸么?

——侯爷那种人,胭脂俗粉能瞧得上?

也有这样的。

——今日下了早朝,皇上特地召见侯爷,怕是也在意此事呢。

——侯府人丁不旺,香火继承于侯爷一身,在意些不应该吗?

薛疏月气的愣是将屋内的最贵的花瓶给砸了。

砸后,又是追悔莫及的心疼。

“沈娘子,大事不妙!你我有难啊!”

她说着话,一面跑至沈婳跟前。

“我好着呢,你别给我寻晦气。”

薛疏月焦心:“不是,你听我说!”

“侯爷有喜欢的女娘了,怕是不过多时就要娶进门了。也不知好不好相与。”

她和沈婳都是想着要当妾的,本该是敌对关系,便猝不及防的来个二少夫人,可不得拧成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