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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44)

“那你呢?”

“我才不偷桃子。”

沈婳理直气壮:“就是她摘一个递给我,我好心帮忙装兜里。进了我的兜就是我的了。”

“我没偷,自然不用做贼心虚的跑。”

“还有那周芝芝说话故意提着嗓子,嗲里嗲气的。”

说着,她压住喉咙,还娇滴滴的模仿给崔韫听。

“何公子,我好心疼你啊,沈婳是被宠坏了,什么事都不会做,如果是我定然舍不得使唤你。”

“还有好多人。”

“我和郑千喻关系恶劣,许多人便会在她面前对我阴阳怪气的说三道四。郑千喻就同她们一块骂,骂够了后再来告诉我。”

“这显然不是我之过。定然是她们眼红。”

崔韫的耳根不得清静,从未如此吵闹。他不由轻叹一声:“歇歇。”

“可我还没骂完。”

“你累了。”

“我没有。”

崔韫看着她。

“累了。”

沈婳:“噢。”

然,她安静不过片刻,突然掀开帘布。

沈婳半个头钻出去,伴着寒风她幽幽出声:“即清,你晚膳吃了吗?”

即清险些被她吓得一个哆嗦。

“沈……沈娘子。”

好在,崔韫把人给拉了回去。女娘扭了扭:“你放开我。”

崔韫自然不放,免得她再胡闹:“许我什么好处?”

沈婳努力的想了想。

她凑近,唇贴到崔韫耳旁,用气音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沈婳:“我到现在还没来葵水。我很烦,这些日子一直在喝红糖水都不管用,她们都来了就我没用,我其实想问问倪大夫的,可觉得他医术也不怎么样。”

第157章 借着酒劲,你想的倒是久远

东院早已掌灯。

沈婳刚归,又被凝珠哄着喝了一碗醒酒茶。

桌上摆着凝珠绣了一半的绣品,她视线模糊看的不大真切,也便凑近再凑近,就差将脸怼过去。

沈婳看了很久。

然后别过头去看她。

“重绣。”

凝珠整个人都不好了:“娘子,您可放过我吧。”

沈婳摇头。

“绣工我就不提了,光是配色就不成,过于浓艳。虽说苏绣的色彩若细分,可达千余。可最是讲究清雅。山水分远近,人物有生动,便是花鸟都讲究生机盎然。”

凝珠小心翼翼:“那娘子别将它当苏绣看。”

沈婳愣了片刻。

“你用平抢铺针和施针,告诉我这不是苏绣?”

她哼了一声,随后用帕子捂住口鼻。

“屋里的酒味好重。”

“呛得我难受。”

“我得出去透透气。”

她扔下三句话,摇摇晃晃朝外走。

屋外,崔韫并未离去,他负手吩咐:“将影五调回,她的事让影七接手。”

暗处藏匿着一道身影,若不细看,很难分辨。

那边恭敬的回了个:“是。”

崔韫还要再说什么,就闻身后虚浮的脚步声,他略一拧眉,转身去看。

“外头寒气重不回去歇着,出来作甚?”

“我去看看小鬼。”

“她睡了。”

沈婳沉默片刻,她挺直腰板,抬着巴掌大的小脸:“那就把她弄醒!!!”

说这种话,女娘自然毫无底线和愧疚。

她甚至很傲慢道:“我去找她,她却睡着,怎能这般怠慢我?”

倚翠听不下去了。

谁不知道崔绒是崔府上下的金疙瘩,崔韫虽严苛,可也是最宠她的。

娘子说这种话,若是让侯爷心生不喜......

不止是她,院内伺候的人个个都变了脸色。

“侯爷息怒,娘子醉酒口不择言。”

崔韫提步走近沈婳。

他神色寡淡依旧。

“你倒是霸道。”

沈婳说话含糊:“我不找她也行,我找表姑母谈谈心。”

“你和阿娘有什么可谈的?”

一个是受世家教养出来从不会和人急红眼的崔宣氏,一个是又娇又冲说不得一句重话的戏精。

沈婳咯咯的笑:“谈你日后娶妻生子啊。”

她将手捂起来哈了口气:“表姑母上回说,你娶妻会给我最大的红封。”

她虽然不缺银子,可却喜欢收,就好像家中长辈还在。

而且最大的,一听就让她愉悦。

沈家漾漾这个表姑娘即便是掺有有水分,收到的红封也要比西苑那几个大!

可想到这里,不免又觉着奇怪。

她说着用丰州的方言嘀嘀咕咕。

——盛京世家娶妻,怎么家中小辈都有赏银。

崔韫没听懂。

可女娘眼眸黑润清透,偏偏眼尾通红,还未来得及张开的美人脸平添媚色,眼眸流转间更是潋滟生姿。

崔韫不由有些晃神。

他深深看了沈婳一眼。

“借着酒劲,你想的倒是久远。”

沈婳犹在丧期,自然是三年不得嫁娶。

可念着这些也算是和他说定了。

“夜已深。”

他嗓音冷清,抬手扶上女子脖颈,触感细腻如暖玉,崔韫指尖朝上,最后落在睡穴。

沈婳刚觉得痒还想躲,身子就软了下去。

意识模糊的那一瞬间,她仿若听到遥远处有人道。

——好梦。

崔韫恍若无人般抱着沈婳去了内室,他捻好被褥淡淡道。

“夜里留人伺候着,若她身子不适,便知会我一声。”

“是。”

崔韫一走,成妈妈就扯住倚翠。

“我怎么瞧着不对劲?”

倚翠:“娘子醉酒本就折腾人,如此睡了也好,免得惊动旁人。这到底不是梨园。”

成妈妈眉紧皱,连成一条线:“不对,你且同我说说,可还发生了旁的事?”

倚翠:“没。”

很快,她抿了抿唇。

“当时侯爷同娘子在屋内待了足有半炷香,门关着,我也不敢入内便在外头守着。”

“娘子醉酒却总记事,明儿再问问她。”

————

崔韫刚出西苑,就听匆匆而来的即清禀报。

“爷,主母已遣人寻您两回了。”

崔韫回雎院的脚步一顿,朝另一处而去。

他到时,崔宣氏还未歇下。身边伺候的房妈妈连忙请崔韫入内。

崔宣氏免了他的请安,细细打量崔韫:“你也是忙,回府的时辰一日比一日晚了。可得紧着自己的身子。”

她只当崔韫刚从大理寺回来。

夜深天儿寒,崔韫一路抱着沈婳回西苑,除了府外的守卫和府内巡逻的暗卫无人知晓,自然也不会传到崔宣氏耳里。

崔宣氏召他过来,是有要事的,她也不多费口舌,便直接道。

“你可知五公主要回来了?”

五公主体弱,常年在山庄将养,为皇后所生。

“如今这宫里最受宠的公主便是她了。官家又因她常年不曾伴膝下也便格外疼惜,无有不给。”

崔韫浅浅一笑。

“阿娘是怕皇上将她许给我?”

“既然你清楚,不妨在她回宫前将亲事定下,日后好坏自然轮不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