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羞得哟,脸颊都能滴出血了,既想挣开他的怀抱,又想拿回自己的荷包,偏偏她是看着贺擎东将荷包收入内贴袋的,想要拿回来,就得拉开他的风衣,可这么一来,岂不像是在脱他的衣服?
禾薇咬着唇,恼羞成怒地瞪着他,黝亮如黑珍珠的眼瞳里,清晰地印着他的身影。
“生气了?”贺擎东见她收手不动了,双臂扶着她的肩头,逼她与他四目相对:“平安夜那天,我和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再认真不过。你年纪小,我可以等,但别做出让我生气的事,嗯?”
禾薇委屈地瞪他一眼,偏过头不想看他。
“真生气了?”贺擎东觉得好笑,双手改而捧住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粉嫩滑腻的两颊肉,“那么,我能问问,小禾苗到底在气什么?”
小禾苗?
禾薇的嘴角都抽搐了,谁给他权利瞎起她绰号的?
其实贺擎东自己也感到意外,竟然想也没想就喊出这么个昵称。
不过事后反复咀嚼,还真挺贴切的,还没长大,又这么娇小,不就是一枝小禾苗吗?
“叩叩叩——”
书房门被适时敲响,门外传来贺迟风无奈的嗓音:“吃饭了,还没和圆圆聊完吗?”
贺擎东替她整了整上衣,并将那枚血珀吊坠塞到她堆堆领的毛衣里面,像安抚小狗似地拍拍她的头,说:“这血珀据说有驱邪避灾的功效,千万别丢了。”
禾薇挪了挪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书桌上坐了半天。
“下来吧。”贺擎东轻笑了一声,双手来到她腋下,正要抱她下来。
“等,等等。”
禾薇的脸色忽然青红交织,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了?”
怎么了?
她似乎、好像、应该——是来大姨妈了。
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娘盼了好几个月的初潮终于降临到她身上了,却是倒霉催地发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别人家的书房……桌上。
噢——
杀了她吧!
第34章 谁是他家小禾苗
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不,三辈子以来,最糗的一次,再找不出比这更糗的事了。
整场饭局,几乎是在她脸烧不退的糗态下结束的。
末了还穿走贺家女主人三条崭新的裤子。没错,从里到外。
秋裤和羽绒裤因为太大太长,裤腿被卷了三卷,方才没拖到地面。
至于自己那套下身的穿着,包括粉红色的平角小内裤,从本欲拿去卫生间刷洗的贺擎东手里抢下后,卷成团塞进了一只干净的黑色垃圾袋,饭后被她逃也似地提回了家。
“刚送你回来的是贺先生吧?他也在你老师家?也是,人是侄子呢……”
禾母拿了条小板凳,坐在店门口边晒太阳边搓洗女儿换下的裤子。
女儿来初潮了,做母亲的心里开心嘞,总算不用再担心是不是“石女”、也不用再喝既贵又有股怪味儿的药膳了。
禾薇刚上楼换下问师母借穿的裤子,这会儿被禾母塞了个暖手袋,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听禾母这么问,她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又回升了。
逃避似地不想回想那个男人、在得知自己来初潮后的反应,那是一种惊讶过后的窃喜,特别是在帮她拿来换洗裤子和姨妈巾、并抱她来到卫生间后,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来着?
“我们家小禾苗长大了。”
呸——
谁是他们家的?
谁是小禾苗?
她准许他这么称呼她了吗?
不要脸!!!
“你在发什么呆?”
禾母把带有血渍的裤子上完肥皂,放在一盆浆着,开始用清水漂洗女儿穿来的那两条师母的裤子,羽绒裤没下水,即便能水洗。洗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而且洗过之后,不如第一次穿那么保暖,横竖只穿了这么一小会儿,也没搞脏,就拿了个裤架,挂在太阳底下烘晒。
做完这些。扭头见女儿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还道她是在担心初潮的事,好笑地说:“发啥呆哪?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来的东西,来了才是好事儿。说明你长大了,日后能生儿育女了……我先前就怕你不来,那就成石女一个了,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再能干再有出息,日子也不好过啊……”
禾薇越听越囧。
禾母却念叨地停不下来:“你别不信。妈知道的就有一个,二十多岁了都没来,被家里各种嫌弃,最后顶不住压力。喝农药自杀了……”
“谁喝农药自杀了?”禾曦冬出摊回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好奇地问。
禾母被儿子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噎。忘记讲到哪儿了,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有啥好说的。”禾曦冬笑嘻嘻地把肩上的麻袋往屋里一丢。蹲在禾薇跟前,像逗小狗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帮你出气去!”
“行了,谁能欺负你妹啊。”禾母好笑地替他解惑:“她是来初潮了,还没回过劲儿来。”
一听是这个事,禾曦冬也不好意思多问了,挠挠头,将今天出摊赚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喜滋滋地告诉禾薇:“今天净赚三百九,还是过年前这段时间生意好啊,本来想明天带你一起去的,遇古巷上有舞龙舞狮……”
还没说完,就被禾母打断了:“别拉你妹妹一起去啊,她这个第一次来,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吹了冷风就更不好了。”
禾曦冬“哦哦”地应了几声,聊表同情地拍拍妹妹的头,进屋帮禾父搬木材去了。女生来例假这事儿,他也帮不上忙啊。
……
因为来了初潮,原本就不怎么沾家务的禾薇,这几天更闲了,别说洗菜了,连择择芹菜叶子都不被禾母允许,说是女孩子初潮期间,必须得非常注意,不然,后续会闹痛经的。
禾母在其他事上还算好商量,偶尔甚至还会主动询问俩孩子的意见,唯独这个事,说一不二。
没事做干啥呢?总不能天天寒假作业吧?那也得有作业可做才行啊。
事实上,她考完期末考、还没领成绩单那几天,就已经“唰唰”地把几本寒假作业写完了,余下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画画图、描描绣样,顺便做几个自个儿感兴趣的小绣活,至于袁老板那副全家福,因为找不着机会溜出家门,只能放到年后了。
可初潮来了之后,一天没走,禾母就一天不让她待楼上。
她房间的窗户是朝西北开的,能晒到太阳那也得等下午临近傍晚了,而且就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日落西山红霞飞了。所以禾母把她喊到了楼下,非要让她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于是,这几天的禾薇,成了街坊邻里谈天时围绕的主要话题。
“这是老禾的女儿吧?小学几年级了?”
禾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