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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人生赢家/夫妻都是重生的(4)

想到这里,罗伊人自嘲地笑笑,只恨当年不懂事,伤了母亲的心。不过这辈子不会了,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母亲开心。

对于前世十二岁的她来说,离婚或许是件很丢分的事,但现在的她,十二岁的躯壳里,住着的是二十七岁的灵魂,且还是认清了那些人真面目之后的她。所以,她不会再为了所谓的面子委屈母亲,反而巴不得带着母亲尽早逃离这个家。

罗伊人边想,边从衣橱一角翻出一件压箱底的纯白圆领棉T恤,这是母亲亲手做的,以前的她,对母亲做的衣裳不屑一顾,顶多在家穿穿,上学或是出去玩打死她都不穿。

前世,记得母亲过世后,她对这些衣服也没理会。后来,王艳进门,不知吹了什么枕头风,没几天,罗海盛就把她和罗婷婷送去了海城的封闭式学校,一直到她十八岁考上海城大学,罗海盛在海城买了幢别墅,一家人都搬去了海城,家里这些旧衣物全被当破烂卖了。如今再看到这些衣服,柔软舒适的细白棉布、整齐细密的针脚,看得她眼眶发热。这么好的手工衣服,竟被以前的她那么嫌弃,真真是猪油蒙了心。

不是罗伊人夸张,罗秀珍的缝纫和绣工的确很精湛。罗秀珍的外婆是个裁缝,罗秀珍小时候一直住在越家村的外婆家,直到外婆过世才回罗家村。十几年下来,外婆的缝绣手艺学了个十成十,不过她没想开裁缝铺,罗秀珍喜欢读书,初中毕业后还想继续往上读,可惜,娘家不同意。

一则那个时候读高中是要名额的,不是谁的成绩好就能读,分到罗家村统共就三个名额,一下来就被那些有钱又和村长家关系好的人家抢去了,倒不是觉悟高,那么早就领悟到了知识就是力量的精髓,而是去读书不用下地做农活,管它读得好坏,轻松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但凡家里有钱有权的,都走门路给自家孩子求名额。家境不如人家的罗家,自然没这个机会了。

不过,就算轮到了罗秀珍,罗家也不准备让她去读,说是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啥,还不如趁早嫁人省事。其实是罗家的大儿子,也就是罗秀珍的大弟、她的大舅舅,上工时和人言语不和打架,伤了村支书的侄子,要不是有罗海盛说情,对方收了罗家的钱没往上头告,不然她大哥就得去劳改了。

也正因此,罗家上下拿罗海盛当恩人看待,罗海盛话里话外透出想娶罗秀珍的意思,罗家问都不问女儿一声,就张罗起这桩婚事。就这样,罗秀珍十六岁订婚,十八岁结婚,婚后第三年有了罗伊人,结婚证还是生了孩子后补办的。

罗伊人以前觉得母亲的性子太软,说难听点就是懦弱、没主见,可如今回想,母亲那是太善良。善良到一切委屈都自己扛,和罗海盛婚姻破裂那么多年,从来不曾往外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女儿提了离婚的意向,就被女儿大闹了一场。

唉……

想到这里,罗伊人忍不住逸出一声叹息。换下睡衣,穿上T恤,然后在衣橱里拨拉了一阵,找出宽松的校服裤。

纯白的棉T恤,配蓝底白条的薄校裤,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比那几件连衣裙舒服多了。

望着穿衣镜里才只十二岁的自己,罗伊人有一下恍神。尚未完全发育的青涩少女,黑发童颜,明眸皓齿,因着衣服的缘故,显得她的肤色越加白皙。唯有那双眼睛,承载了二十七年的记忆,使得她看起来沉静又稳重。

良久,对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今后,她不会再让母亲如前世那般委屈,从而郁郁寡欢患上抑郁症,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她分毫。罗海盛、罗家、王艳……一个都别想欺负到她们母女头上。哪怕是母亲的娘家人,她也绝不允许。

握握拳,她梳好头发,扎了个清爽不留刘海的马尾辫,然后拎起书包,下楼了。

第4章 表面风光

罗家这幢三层楼的洋房,在罗湾镇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九十年代初,大部分人就算造了楼房,也是水泥墙面、水泥地面,可她家不一样,外墙都是马赛克,楼下的地面和卫生间铺的是花岗岩,从楼梯往上,铺的全是实木地板。客厅里的沙发是牛皮的,餐桌和厨卫台面是大理石的,二十五寸的彩电有三台,为此装了卫星电视,还有双层冰箱、双筒洗衣机。

那个年代,安装一部电话机要六七千,她家两年前就装了,还有两部车,一部宝马,一部奥拓。

罗家的经济条件放到整个海城可能算不上什么,可在余县,特别是罗湾镇,那是人见人羡的。

别的不说,罗海盛的经济眼光确实独到,在大部分人还在工厂赚几十块的死工资时,他就已经在房产局旗下的建筑队承包工程了,每个月的收入少说也有三五百。

早年的包工头除了赚得多点,其他不怎么显现,可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开放,包工头也能注册公司了,建筑公司的名头一挂,出去那就是实打实的私企老板。而且房地产这一块的利润又高,不出两年,海盛地产就一跃成了罗湾镇最大的私人企业,在余县的诸多私企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罗家也成了罗湾镇的首富。

镇上的女人,没一个不羡慕罗秀珍的,说她嫁得好,年纪轻轻就成了老板娘,吃穿不愁、出入有车,要是能再生个儿子,这辈子就没遗憾了。

罗秀珍听后,至多腼腆一笑。

面上的她,的确很风光,丈夫会赚钱,女儿会读书,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丈夫会赚钱,但心不在家;女儿会读书,却不亲她这个妈。

她宁愿回到刚结婚那两年,日子虽然清苦,丈夫也只是个普通的建筑工地工人,起早摸黑,可起码下工就回家,对她也很真心实意。可随着女儿出生、丈夫的事业有了起色,不着家的日子越来越多,她自欺欺人不愿深思,只要丈夫没提,她权当不知情,哪怕夫妻关系已经岌岌可危,为了女儿,她也忍着没发作。

可她的隐忍退让,造就丈夫的变本加厉。从五年前她在丈夫的衬衫衣领上发现口红印开始,就没断过那刺眼的玩意儿,最近两年更是变本加厉,丈夫衣领上沾着不属于她的头发,丈夫的车子椅缝间出现的陌生耳环,丈夫的裤袋里那张显示怀孕的B超单……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直到三天前,她和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约在茶室喝茶,亲眼看到十来天没着家的丈夫,竟然搂着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丽女人说说笑笑地走进茶室包厢。那女人年纪和她相仿,穿着一身当下流行的孕妇裙装,双手覆在并不显怀的小腹上,脸上挂着甜美的笑,不时和丈夫温柔相视。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强装镇定都是自欺欺人、无济于事了。

那幕场景,成了压弯她背脊的最后一根稻草。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呆坐了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女儿提了离婚的事,不料,女儿听后不仅不站在她这一边,也不赞同她离婚,反过来还指责她丢人现眼,好好的老板娘不当,跑出去和野男人喝茶,要是离了婚,她在同学间哪还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