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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841)+番外

尤其是这两边都跟程家有关系,而崔幼伯最近与程家的联系非常亲密,倘或其中真有个什么,崔明伯觉得自己这么说了,万一崔幼伯不感激,反而怪他多事、无端毁了他与程家的‘合作’,那就太冤枉了。

崔幼伯眉峰一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这世上真不缺聪明人呀。

不过,这事儿关系非常,一日不落实了,他便一日不能随便与人说,哪怕这人是他至亲至近之人。

“应该不会有问题,咱们被贺鲁困在湟水,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万一贺鲁兵分两路,主力前来湟水,另一路做疑兵,四处袭扰边境城池,将都护府的大军牵制住,即便赵六等把消息传出去,都护府那边也不能立刻抽身赶来救援呀。”

崔幼伯将之前他安慰自己的话说了出来,这话表面听着很有道理,且贺鲁也就有可能这么做。

但,还是不能解释为何援军至今未到——既是骗局终有被戳破的一刻,大都护没这么笨!

崔明伯的眼皮跳了跳,崔幼伯方才的那番话并不能说服他,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崔幼伯许是想到了什么,但却不能随便与人说。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崔明伯明白,有些事哪怕是父子、亲兄弟间也不能直言,更不用说他这个相熟不足半年的族兄了。

“嗯,肃纯说的有理!”

崔明伯故作恍然的样子,用力点点头,又与崔幼伯说了些衙门里的事儿,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崔明伯,崔幼伯坐到书案后。案头上放着一个匣子,正是李荣命下属转交给他的。

崔幼伯没有急着打开,他还沉浸在郭继祖方才说的那番话里——

“崔郎君,难道你就没想过,都护府或平西大军的援军为何至今未到?”

“老夫在鄯州十几年,不敢说对西边儿的事了如指掌,但也听说了不少有趣的事儿……”

“……柴家自武德年间便驻守西北,柴老驸马过世后。柴氏兄弟一文一武又在此地为官多年……兼之平阳大长公主在军中颇有威望,许多领兵都尉、将军的娘子更是大长公主的娘子军出身……”

“且,老夫还听到一则趣闻,说是当年贺鲁驻守瑶池的时候。与柴驸马交往慎密。”

“……”

郭继祖零零碎碎说了许多‘趣闻’,听着似有所指,偏又不明说,细细咀嚼下,崔幼伯便得出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在车厢里的时候,崔幼伯意识到这一点,他先是愤怒,接着便是焦急——如今大唐正欲西突厥交战,京中却放着个与贺鲁‘交好’的柴驸马。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柴驸马与毕力术那些突厥密探不同,他是大唐权贵,且领有实差,即使他没资格参加小朝会,但能探听到的消息肯定不少。

比如平西大军何人挂帅、何时启程、大致兵分几路、大概行军路线……柴驸马都能打听到。

而这些消息一旦被贺鲁所知,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呀。

这一点也恰恰说明了为何援军未至。

换做崔幼伯是贺鲁,当他清楚知道了平西大军的种种情况。定会适时作出安排,一方面派出疑兵吸引大军的注意力,一方面继续袭扰边境线上的城池,另一方面则是意图攻破湟水。

虽然崔幼伯不知道贺鲁为何要绕开那么城池直奔鄯州,但对方这么做,定有其深意。

或许,湟水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崔幼伯犹豫的是,要不要把这个情况上奏皇帝。

出于臣子的本分,崔幼伯必须上奏,但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让他放任此事不管,明知柴家有问题,却不敢言语。又有违他的良心。

唉,真是左右为难呀。

面前摊放着一本空白的折子,崔幼伯犹豫了好久,还是无法动笔。

最后他只得撂下笔。

无聊的目光四处乱瞟,无意间看到案头的匣子,他心念一动,伸手拿过那匣子,匣子上了锁,他摸了摸那锁头,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然后从荷包里挑出一串钥匙。

从一串细长的钥匙中,崔幼伯挑出一柄最不起眼的,将之伸进锁头,转动手腕,‘咔嚓’一声,铜锁应声打开。

崔幼伯心头一跳,果然,这匣子是娘子托李荣转交给他的,否则也不会用他们夫妻间通信时专用的锁头。

只是不知,娘子如此费力送来的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心里隐隐带着几分期待,崔幼伯轻轻拿下锁头,打开匣子,露出几封密封的信件。

最上面的一封是萧南写给崔幼伯的家书,其中详细说明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皮球是什么。

另外还告诉他,她已托李荣将学院最新研制的火器送了来,李荣将会用那些皮球陆续将火器‘空投’至湟水,让他做好准备。

最后,萧南详细的将她与阿史那嫣的恩怨说了说,还隐约提了提有个突厥女子企图加害灵犀、长生的官司,她虽没有明说那突厥女子是谁,但以崔幼伯的聪明,定能猜得出来。

“嘭!”

崔幼伯看到萧南随信附上的拐子的供词,白皙的俊颜气得通红,一拳捶在书案上,震得砚台叮当作响。

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京兆府的差役已经将那些拐子一网打尽,而金吾卫也配合京兆府进行了一次‘严打’,将京城较活跃的一批市井闲人、游侠儿全都驱赶出了京城。

勉强逃过官府‘严打’的闲人们也都纷纷安分下来,再也不敢招惹是非。

京兆府的一番动作下来,坊间着实安稳了不少,平日里连吃酒打架的也少了许多。

至于那些披着纹身的闲人们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京城的治安空前的好。

没了这些为非作歹的无赖,阿史那嫣就算还活着,也找不到实施‘计划’的人。

崔幼伯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却无法安心,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和最看重的嫡长子被人算计,他胸中的怒火就一阵翻涌。

过去,崔幼伯年少轻狂,不明白父亲的涵义,不清楚自己肩上担负的重任。

那时他也爱孩子,但只是一种天性。

几年过去了,崔幼伯日趋成熟。也渐渐体会到了‘父亲’二字代表的意义,对于儿女,他除了本能的爱,还有更多的期许。

这次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鄯州。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孩子:为孩子博一个更好的未来,为孩子赢得好的家族名声,为孩子……

为了孩子,他连命都不要了,如今却有个不知所谓的恶毒女人如此算计他的孩儿,他岂能不怒?

他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甚至,他隐隐有些埋怨:“这么个恶毒的女人,娘子居然还让她平安离开京城?”

西突厥的使臣如何?贺鲁的嫡亲妹子又如何?那时贺鲁尚未谋逆又如何?

敢算计他崔幼伯的儿女,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她!

接着,崔幼伯发现,信的最后还有一段,是萧南用期期艾艾的语气告诉他:她实在怒气难消,虽然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但秉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真凶’的原则,萧南还是悄悄干掉了阿史那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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