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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171)

“是啊将军!他们手上既然有这么厉害的凶器,想让大伙儿全都突围怕是不成了,方才只是吓唬,但下次就难保了。趁现在松懈,您快走!只要您还在,阙家军就不会倒!”

“将军……”身边的风书易也想跟着劝,被阙聿宸制止了。

“阙家军是靠大伙儿合力撑起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今日的事,是我对不住大家。”如果他同意六王爷的建议,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是他一个人害了全营两千兵马。

所以,他不会走。哪怕不是他的原因,这样的困局,也容不得他脱身自逃。再者,“青焰出去了,应该能借来援兵。”

“可援兵来了也未必能突围,那火炮……”

“他老子的!许嵩那个狗娘养的!要是老子能活着出去,定要亲手斩下他的狗头!”

许嵩就是变节的右副将。此刻正在敌方一边,讨好笑着奉承金狼国的太子呢。

“太子殿下,没想到您会亲自率军过来呢!”

“这么好的事,孤怎能不来?阙聿宸啊……孤想收他到麾下好久了。余下的这些也都是精英,瞧一个个的,不吃不喝抵御五天还能手起刀落、斩杀无数,若能招入我军麾下,能给我军增加数倍兵力啊!”

金狼国的太子殿下站在火炮旁,眯着眼盯着山谷方向,似是在回答许嵩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半晌,像是记起什么,他回头望向东渡国的藩将,笑着道:“此番得亏贵邦贡献这么威力的大家伙,孤在这里,代父王多谢藩将了,也请转告贵国大皇子,但有需要之处,孤会鼎力相帮。”

藩将一听,眼前一亮。这是交易成功的意思了?不枉他千里迢迢拉着费大力气造出来的火炮跑来协助金狼国进犯大同了。只要大皇子登基,自己还不是一朝元老?

另一厢,卫嫦正和魔珠里的兽人军团交流:“出来后,最好分成两路,一路解决敌人手中的箭,一路解决那尊讨人厌的火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自己的武器,最好是拿他们的武器和他们作战。”

“小嫦的意思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兽人大叔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

卫嫦一个踉跄,差点滑下崖壁。

兽人也知道这种古语?真让人吃惊啊。

被还原为兽人的花斑豹拉稳身子,清清嗓子,道:“就这个意思。”

花斑豹像是能看出她的担忧,拍拍她的肩:“放心吧,王离开前,让我们立了誓的。没人会乱来,也不敢乱来。”

这就好。卫嫦定了心。在魔珠里不能做什么,压抑的日子过久了,就怕他们一出去就像孙悟空脱了紧箍咒,一下子就撒野欢了,回头拉也拉不回,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她耍心眼地没让团长带出矮人国留下的任何一件武器。如今听花斑豹这么说,才真正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别忘了涂上隐身粉。”卫嫦叮嘱道。

“放心,都抹上了,一个不落。”兽人大叔代表兽人军团回答。

“包括武器?”

这下,魔珠里没声响了,想必是去给他们自己的长矛刀箭抹隐身粉了。

片刻后,准备妥当的兽人军团在团长的带领下,集体隐形出了魔珠。快速地分布到了山谷四周,当然,他们的目标不是山谷里面,而是山谷外围。

至于她……

“小嫦,坐稳咯!”

花斑豹提醒后,驮着她朝谷底方向纵跃而下。

144 独他不见

“轰!”

一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左前方的崖壁传来,惊得一批正在冬眠的山林动物在各自的窝里瑟瑟发抖。

紧接着,炸起的积雪纷纷从树枝上坠落,甚至砸到了赵睿耘身上。

赵睿耘已经放弃了倔犟成驴的枣红马,改而徒步上山了。

谁知,才到浅坡顶,又听到了一声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巨响,同时还伴随着滚滚浓烟,从前方的密林处翻涌而出。

他一怔,继而加速往密林方向跑。

一入林,被眼前的场景吓愣了。

林子里横七竖八躺着或中箭或焦黑的尸体。可奇怪的是,这箭是金狼国的产物,中箭之人也多是金狼国的兵士,偶有几个倒霉蛋,还是东渡国的打扮。

这是怎么回事?

赵睿耘被眼前的景象搞糊涂了。

对了,鸷鹰呢?阙家军呢?

他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辨认过去,几乎将桃谷四周的密林都找遍了,也没发现阙家军的一个兵马。赵睿耘心底越发困惑了。哪怕鸷鹰是打算和金狼、东渡两国的兵马同归于尽,尸体总能找着吧?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让他活擒了金狼国的太子。

说到金狼国的太子,真不知该说他运气呢,还是晦气。

兽人军团隐身作战,用敌国的武器了结敌国的兵马时,金狼国太子被身边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藏在了几句死透的尸体下方,让他等混战结束再出来。哪晓得一眨眼功夫,中箭的金狼国士兵越来越多,叠罗汉一样地压到了他身上,等他意识到再这么压下去非被压死不可时,脑袋一昏,晕过去了。倒是运气地没被压死。

半晌后,幽幽醒来,见林子里已经寂静无声了,还道自己真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福大命大,被他逃过了一劫,哪晓得,刚要费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几具尸体,就被赵睿耘活擒了。

要说以往吧,敌国的太子落到自己手下,赵睿耘还会激动一下。可眼下,他一心惦记着阙家军的下落,没心思想更多,遂拿枯藤将人犯捆成粽子后。就丢他在林子里。继续埋头搜找了。

“孤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若答应放了孤,孤就告诉你。”

赵睿耘顿住脚步,回头定定地看着金狼国的太子,心猜这厮肯定脑门开洞了。都落在自个儿手上了,除非他不怕死地咬舌自尽,否则,他这么一说,自己还会没法子逼问出结果吗?

最后,不用说了,金狼国的太子的脸肿成了猪头,鼻梁歪斜,下巴脱臼。有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一脸怨艾地目送赵睿耘下桃谷寻人去了。

偌大的桃谷里,也横七竖八地躺着数百具尸体。从盔甲上就能辨出是阙家军的兵。赵睿耘不死心地翻看了几具,确定是阙家军无疑,双手不自禁地握成拳。红着眼抬头,不远处,是一面从未倒下过、至今也仍旧屹立不倒的战旗,被层层叠叠的尸体围在中央,红锦上由金丝织就的大大“阙”字,刺得他睁不开眼。

一个踉跄,他跪倒在刺骨的雪面。

“鸷鹰……聿宸啊……”

赵睿耘喉口哽咽,脸上早就布满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在人前人后都叫阙聿宸鸷鹰,起初是带着玩笑性质,谁让他把府里带来的十二侍卫,命名为“铁鹰骑”呢!还个个身手不凡,自律严谨,堪比雄鹰,既如此,身为“铁鹰骑”主子的他,就是鹰中最猛的鸷喽。

久而久之,“鸷鹰”这个称号,就传开了,不仅在军营里、关山镇,甚至还传到了敌国。如今的鸷鹰,在北关就是一个尊称,代表着阙家军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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