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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沙雕克反(324)

不待说完,施黛吻上他薄唇。

指尖下意识蜷起,江白砚仰头,迎合她的动作。

“怎么会不喜欢。”

施黛说:“很好看。”

许是因为这个吻,江白砚脖颈以下,泛起连片粉红。

乌黑发丝迢迢垂落,与施黛的长发交缠在一处,拂过肩头与胸膛,很痒,让他的呼吸略有急促。

夜色愈深,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

明月隐没在云层中,只余几点银白碎星,风雪的声响渐渐静下,万物宁谧柔和。

施黛浅浅吸口气,冷意进入肺腑,令她清醒一分。

刚刚沐浴过,她褪去首饰和妆容,不施粉黛的面庞清丽秀美,肤色莹白,唯独双唇嫣红,如同沾染露水的桃花。

一点点,施黛的吻缓慢向下。

她和江白砚相识了整整一年,期间的亲吻拥抱不在少数。

江白砚一如既往很是敏感,但凡被她气息扫过的地方,全浮起薄红。

似是难耐,他喉间倏动,喘音轻微,环上施黛腰身。

绵密的轻吻来到侧颈。

施黛蹭蹭他颈窝:“我很开心。”

江白砚只发出微哑的低声:“嗯?”

“成亲呀。”

施黛展颜道:“这是一辈子最重要的大事之一吧?”

她说着笑笑,毫不掩饰心中情愫,双眼灿亮如星:“能和你成亲,很开心。”

源于儿时的经历,江白砚心性乖戾,安全感淡薄。

与之相对地,施黛很乐意向他一遍遍表达欢喜,填补他胸腔的罅隙。

被她笑盈盈注视,杏眼里喜悦、欢愉和一丝羞赧的情绪汇作涓涓小溪,清粼粼的,一股脑涌上前来。

一句话说完,施黛在他侧颈啄了啄,仰起脑袋。

四目相对,她屏住呼吸。

江白砚一瞬不瞬看着她,疏冷的眉眼晕出淡粉,像菩萨低眉,堕了欲色。

少年人难得情动,面上晕开剔透干净的月光,禁欲又靡丽,宛如璞玉生辉。

他倏而勾唇:“我亦欢喜。”

江白砚抱着她侧腰,笑意清浅:“你再亲一亲。”

此情此景,面对他,没人说得出拒绝的话。

施黛壮着胆子低下头,这次的吻落在他心口。

她懂得分寸,不轻不重,像蝴蝶振翅的力道。

环住施黛的双手骤然收拢,江白砚指尖轻颤,无意识将她抱紧。

施黛仰头:“痒?”

“有些。”

江白砚抬眉,眼梢勾出小弧:“喜欢。”

施黛:……

对方如此直白,反倒让她这个主导者有点儿不好意思,很没出息地一时愣神,被江白砚蛊住。

月亮穿过云层,光华透进纱窗,碎金般洒了满地。

施黛顺势垂首,向下看去。

江白砚肤色太白,肌骨分明,如同一尊任由她雕琢的玉像,当下浮起绯色,欲而不秽。

横在他胸口的疤痕成了浅褐色泽,施黛试着碰一碰,触感不算明显,和肌肤一样,细润又柔韧。

江白砚并未抗拒,被她触碰,身形紧绷。

“江沉玉。”

施黛笑道:“你很漂亮。”

她说的是真心话,目光下移,掠过江白砚劲瘦的腰身。

腰线紧窄,肌肉纹理舒展分明,施黛扫视而过,有了刹那的迟疑。

江白砚未语,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喉结一滚,似笑非笑撩起眼睫。

下面是禁区。

施黛指尖发烫,热意从掌心烧到耳根。

也正是此刻,江白砚倾身靠近,低声唤她:“黛黛?”

他用了疑问的语调,尾音是喑哑的轻。

施黛从中听出一丝笑意——

江白砚一定是故意。

她迅速瞪了一下。

撞上这道眼神,江白砚扬起唇。

“余下的,”他道,“我来教你,好不好?”

……救命。

最受不住这样的语气,施黛表情骤凝,整张脸全是热。

她听得懂江白砚的意思,心下有赧然也有期许,眼珠忽闪,点头说:“好。”

笑意微深,江白砚起身将她揽紧,把怀里的姑娘置入床榻。

卧躺于床铺,施黛的乌发如流泉荡漾,大红嫁衣随之敞开,好似霞光千丈。

江白砚俯身,薄唇触上她耳廓:“可要用术法?”

施黛一愣:“什么术法?”

舌尖勾起她耳尖,江白砚的声线明晰可辨:“转移疼痛。”

施黛:……

施黛:???

自从她明确表示过,不愿由江白砚代受疼痛后,他尊重施黛的意愿,很少动用这个邪术。

只不过,有时见施黛太难受,江白砚仍会把疼痛移到自己身上。

她大脑宕机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脸颊通红。

“不用。”

施黛想也没想,语速飞快:“这有什么好转移的?”

要真转移的话……也太奇怪了!

江白砚乖乖应一声好,右掌抚上她外裳。

这是由他所绣的嫁衣。

鲛泪莹润,锦绣灼目,宛如一片盛开的霞。

江白砚拽开系带,亲手剥去那抹霞色。

红霞褪去,入目便是盈盈满月。

圆月皎白,掩映玉质微光,江白砚垂眸,听见几声鼓噪的心跳。

他不曾见过此般情形。

凡俗之人的躯壳,理应千篇一律、索然无趣。无论红粉骷髅亦或羸形垢面,于他皆如草芥——

分为杀起来顺手的,和杀起来不顺手的。

七情六欲,贪怨嗔痴,在江白砚看来,都比不过剑锋没入皮肉时,鲜血淋漓的快意。

直至遇见施黛,他来这人间的欲情刀海走上一遭。

那只拿惯了剑、能轻而易举捏碎旁人颈骨的右手,如今只轻轻抬起,在她心口触了触。

他指尖所及,满是过电般的痒意。施黛好似被烫到,心觉羞赧,用手背遮起眼。

视野一片漆黑,其余感官更加明显。

江白砚的气息落在唇角与颈肩,细细舐过,留下嫣红痕迹。

常年握剑,他掌心带茧,像暖乎乎的玉,顺着施黛侧颈往下,化作阵阵涟漪,勾起连绵不尽的战栗。

她挪开眼前的右手,被江白砚抚过膝弯,很轻地一捏。

施黛大概明白,江白砚不久前的感受了。

神智被他牵引,仅仅是微小的动作,也引来长久的失神。

温柔最难捱,织成铺天盖地的囚笼,叫人心甘情愿溺在里头。

施黛缩起小腿:“……痒。”

江白砚撩眼,笑意化开:“你也漂亮。”

施黛:……

心尖像被羽毛不停在挠,她难受得紧,脑袋往被褥里钻了钻。

一个晃神的功夫,江白砚再度吻上她心口。

少女心腔藏有半轮白月,被灯烛一晃,泛开暖融融的色彩。

江白砚悉心将它衔起,轻蹭几下,倏而抬眸。

心跳一声接着一声,震耳欲聋怦怦作响,施黛对上他目光。

平素疏朗淡漠的少年人,一旦含情,最让人意动。

烛光下,江白砚伏于她身前,眼底光晕散开,眼梢与耳尖全作绯红,透出无辜的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