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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卷王九零升职记(120)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邹卓声音严厉起来。

方德倒也没让他们一直催促,好像儿子的‘职业’被发现,他再没了隐瞒的必要,哭丧着脸道:“终于被你们抓了,其实我心里倒是轻松了,这些日子我只能把自己灌醉,不然心里太煎熬!”

顾平安道:“那就说吧,你是怎么害的方启?”

“我那天喝多了想去找女人,结果正好是周末,小启放学时看见我,就跟着我上了楼!”

顾平安皱眉:“你是说你去嫖|娼被方启发现了,他跟踪你?”

方德哀叹一声:“我真喝多了,又总听别人在酒桌上跟我说这事,我就没忍住!”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方启跟那些人起了冲突?”

“那是个套间,三个小房间,我去了左边那间,右边那间的女孩好像不乐意,反正她突然跑出来,门口有人坐在那守着,肯定不能叫她跑!结果我家小启不是跟着我过来了吗?他居然拎起凳子把那人砸晕了。”

“那人是黑胡子吗?”

“是黑胡子的手下,不过后来跟着小启干了!”

顾平安知道方启很成熟很能干,但这也太能干了吧?打了人,还能把人收服了?

方德苦笑道:“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小启跟来了,听见动静就赶紧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当时衣服都没收拾好,你们能想象小启看我的那种眼神吗?”

邹卓都替他尴尬,“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呢?被儿子鄙夷了吧!”

顾平安道:“方德,怪不得你这么听方启的话,是因为这件事让你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方德痛苦地摇头:“不只为了这事!当时刘萱吓哭了,抱着小启不撒手,她说她是被同学骗来的,只说能赚钱,根本没告诉她是干这种事。方启就说要报警,我吓坏了,追出去劝他不能报警!不然我也得被逮进去。小启被我劝住了!可回去后他就说要去找他妈,还要跟我断绝关系,我太难受了,我就跟他解释!”

见他突然不说了,顾平安不免嘲道:“你跟儿子怎么解释的?说那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方德摇头苦笑:“我当时被逼急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跟他说我得了绝症快死了!我说我就是临死前想享受一下,想再当当男人。”

邹卓都气笑了,“为了面子居然说自己得了绝症?”

方德:“你没孩子吧,你们根本就不懂,这不只为了面子!”

顾平安感叹道:“被儿子鄙夷甚至要脱离关系,你受不了我们也能理解。可怎么能撒这种谎呢?你再不好也是方启的亲爸,你说得绝症,他能受得了?”

“我当时只想糊弄过去,不想跟他脱离关系,他让我去大医院看病。我说家里的钱不多,我又不能赚钱,家里的积蓄要留着供他上学。我还说反正是绝症,不用治了,运气好没准能扛过去,运气不好就自认倒霉了。”

方德越说声音越低,“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撒这种谎,既然说了就立马去死啊!还留下来祸害他!”

他叹口气:“其实我也想过,反正我活着也没人惦记,死了没准小启就解脱了。可小启因为我得了绝症居然对我好多了,以前他都懒得搭理我,做了饭往桌上一放,喊都不喊一声,也很少叫我爸。他突然对我嘘寒问暖,我就不想死了,我想赶紧把酒戒了,好好找个工作赚钱养活小启。我甚至计划等过个三五个月,再跟他说运气好,肿瘤消失了。可我没想到……他……他居然……”

“可他居然去做老鸨赚钱了?”顾平安替他说出了那句话。

方德哀嚎一声:“我根本不知道!我是真没想到啊,我想让他好好上学,以后考上大学,分配个安稳工作!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去干这种事!”

邹卓道:“他想赚钱帮你看病!可这病居然是你编出来的!遇上你这种爸,方启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方德也不辩解:“是啊,是我对不住他。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以前经常打他,也没给他做过一顿饭,可他听见我得了绝症,还是要救我,他是为了帮我赚钱看病才走错了路!是我这个当爸的却把他给坑害了!”

顾平安叹口气:“在他眼里你是他爸,哪怕打他骂他,他也觉得你是最亲的人。现在方启知道你在骗他吗?”

“他已经知道了!”方德表情如丧考妣,“就两个月前吧,他突然拿回来一袋子钱让我去看病,我吓坏了,我说你难道是抢银行去了,他让我别管,还说他以后会赚大钱,让我好好看病,不用再给他省着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这钱到底怎么赚的,后来我假装喝多睡下了,等他一走,就偷偷跟着他去了陶瓷厂家属院,这才发现他居然也开起了暗娼,我当时都蒙了,觉得那肯定不是我儿子。”

他痛苦道:“可不是小启又是谁?我居然把我儿子逼上了这条路!我让他别干了,我说我根本没得绝症,是我在骗他。他当时的眼神太吓人了,要是他手里有刀,我恐怕早被捅成了筛子!他想打我,被刘萱拉住,刘萱说要不是我,她遇不到小启,她还说小启救了她,是她的英雄。反正她把小启劝住了,他没打我,只说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顾平安想到方启本来的轨迹,也觉得方德不可原谅。

方启如果当时就离开父亲,拿着铅笔盒里的钱没准真能找到他妈妈,就算他妈妈再婚了,他这么能干,打个零工接着上学,也不是没有出路。

顾平安问:“可现在你们关系还不错啊,他怎么又原谅你了?”

“小启前两天受了伤,刘萱一个人照顾不了他,就来找我。我跟着她去了家属院那边,小启跟我说他得罪了一个狠人,怕被人家找到,就叫我放出风去,说他去外地再也不回来了。”

方德说着说着捂着脸又想哭了:“我真是个没用的爸,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可我实在忍不住不喝酒,喝了酒就胡说八道。其实也不是胡说,我一开始没觉得有多严重,就想先给他请个病假,就跟老师说他病了。结果小豪听说他病了又找过来,非要见他,小启谁也不肯见,我就说他转学了,别再找他了,然后你们又跑来,我只能说他去海南了!”

他哭得情真意切,顾平安和邹卓却都生不起一丝同情。

邹卓问:“方启得罪的狠人是谁?”

“就是那个黑胡子啊!我最开始去的地方就是他管着的暗娼,小启把刘萱救出来后,我还怕那伙人会找他报复,可人家没来。哪想到小启跟刘萱拉了一帮人也干起这生意,黑胡子发现这边抢客户,就急了。”

顾平安挑眉:“客户?也对,你就是嫖客,肯定不喜欢这词儿!”

方德无奈道:“对,是嫖客,他们两边抢嫖客,刘萱还跟我儿子说黑胡子怎么欺压那些女孩,甚至有不愿意干的也会逼良为娼,小启就想把他们彻底搞垮,这才招惹了黑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