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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40)

还好没再遇见什么人。

可迎面撞上温颜惊疑不定的视线时,他又觉得自己松气实在太早了。

薛宁看看男主又看看女主,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主精致的发髻上。

……都怪秦白霄,一路念叨什么发髻发髻,搞得她很难不注意到自己的散发和人家的发髻。

在现代散着头发根本不是事儿,在这儿时间久了不是个办法。

薛宁扫去心中的不快,幽怨又羡慕地收回视线,找地方编小辫子去了。

笑话,薛老师不会梳发髻,难道还不会编小辫子吗?

幼儿园小女孩们的精美小辫子都出自薛老师之手!

她简直是女宝的神!

找地方的时候,注意到房门开着,秦江月坐在桌边喝茶,看似与屋外的一切毫不相干,但他望出来的眼神,流连在她身上每一处的痕迹,都证明着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就看,被人看又不会死,喜欢看?那就给他看好了。

薛宁心一横,直接进了屋,当着他的面拿起梳子开始梳头,准备编辫子。

握住梳子才发现一手的血迹没处理,赶紧念了个清尘诀,将手和梳子上的血弄干净,法术方便是方便,就是还是老觉得能闻到血腥味。

算了,将就吧,这会儿也不是出去打水洗的时候。

薛宁又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潮湿的痕迹被抹去,铜镜里倒映出一张狼狈凄惨的脸来。

秦江月慢慢放下了茶杯。

她拿手擦眼泪的样子,像极了他去凡间救人时,孩子得救后委屈擦泪的样子。

偏偏她还不是故意擦给他看,还试图不被他发现,似乎觉得那很丢脸,于是更显得好可怜。

秦江月望了一眼门外,秦白霄正被温颜质问对薛宁做了什么,他僵硬地站在那,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似乎也想知道薛宁怎么样了。

秦江月站起身,脚步轻却稳,他走到门前,在秦白霄和温颜地注视下关上了门。

关门声也让薛宁一怔。

她握着梳子的手一紧,身体忽然有些发麻,透过铜镜模糊的反光,她看到秦江月走到了她背后。

手里梳子被他拿了过去,手指相交,她感觉到熟悉的冷意。

“……”怎么个意思?梳子都不给用了?

薛宁梗着脖子,准备从乾坤戒里翻翻梳子,不给用就不用,有什么了不起,她好梳子一大车!

她别开头去不理秦江月,好像这样就不会受伤,身上每一个细节变化,密密麻麻都是她的自尊。

直到秦江月拢住了她的长发。

凌乱的发丝被他拢在手心,他用梳子耐心而温柔地一点点梳通。

薛宁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做什么?”她听到自己音色发闷地问。

秦江月温声道:“给你梳头。”

薛宁猛地望向镜子里倒映的人,与他在模糊的光影中对视,心跳得飞快。

“上次不是让我帮你梳头吗?”

秦江月的身影被铜镜镀上了昏黄的光影,声音忽远忽近,有种浓烈的虚幻感,声音投入耳中时,手碰触她的发丝、无意间贴上她耳廓时,又是那么真实。

“我向温师妹请教了发髻样式,只看了一遍,还没实践过,若是梳得不好,你可以拆掉。”

“……你今日和她说话,一起进屋,是在学梳头?”薛宁的语气有些滞涩,“……是为了帮我梳头?”

秦江月应了一声,好看的唇开合,吐出他觉得很随意,她却觉得一点都不随意的话。

“不是羡慕她的发髻吗?”他慢慢道,“不用羡慕,我帮你梳。”

薛宁想到自己回来时看向女主发髻时的羡慕眼神,心空落落的。

她身子转过来,从铜镜里离开,真正撞进他的眼睛里。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哪怕手里拿的是梳子这样的俗物, 白月光的姿态依然俊美无双,高贵圣洁。

他通发的动作像在用什么优美的剑招,一高一低浑然天成。

薛宁一直盯着他, 他也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只低眉看了她一眼:“你这样, 我没法帮你梳头。”

面对面怎么梳?

薛宁转了回去。

在她视线移开的一瞬间, 秦江月阖了阖眼,掩在长睫之下的, 是一瞬而过无人察觉的瑰丽遐思。

小神龟在薛宁离开后担心了她好久,想要出发去找她的时候, 正好看到她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形容狼狈,叫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都是追在她身后的秦白霄。

潮凝真君和仙子如何那都算了,毕竟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 秦白霄算怎么回事?

仙子固然有很多缺点,可也容不得外人这样欺负她。

要是以前,小神龟可能还真不会气得表达什么,毕竟它现在这个阶段还没办法真做出什么来。

但或许是这段日子伙食太好, 它守在紧闭的房门外, 瞪着时不时投来视线的秦白霄,恨不得在他脑门上写一个“滚”字。

小神龟的视线如有实质,秦白霄和温颜都没办法忽略, 秦白霄沉默不语,温颜只能再问一次。

“你对薛师妹动手了?”她皱着眉, 表情有些难看, “她那个身体,你怎能真的和她动手?她伤得如何, 你看过了吗?”

秦白霄唇瓣动了动,想否认,但薛宁确实吐了血。

那血吐了她满手,她的手那么小,甚至有些捧不住,还有好多流到了地上,画面十分惨烈。

或许是因为他那些话,她气急攻心才吐血,她的心胸他是了解的,绝对能气成那样。

那他也算是责任者,到了嘴边的否认就咽了回去。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温颜走到门边,弯腰对小神龟说,“小神龟,请通融一下,薛师妹受了伤,如果不及时疗伤怕是要受罪。”

小神龟龇牙:“真君在里面,不劳烦温仙子!”

温颜无奈:“若是换做以前,当然不需要我,但师兄现在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小神龟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立刻让开。

屋里,秦江月和薛宁也听见了温颜的话。

因她最后那句话,薛宁去捕捉秦江月的神情,或许是因为铜镜太模糊了,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恰在这时,秦江月问她:“可有别的发饰。”

薛宁怔了怔,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从乾坤戒里搜罗一番,只找出一些样式差不多的玉簪。

秦江月要梳的发髻和这些玉簪真是不合衬。

他回忆一下,微微振袖,手中便出现一对紫铃兰流苏珠花。

铃兰珠花淡淡的紫色,与她身上的襦裙相得益彰,戴上之后整个人彻底脱离了从前的阴郁森冷,恍若冬去春来,鲜活明艳到了极点。

“好了。”

秦江月声音低沉,音色发冷,听不出多么热切,甚至有些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从前哪怕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表露冷意。

好像就是从温颜的话说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