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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金童(9)+番外

周奕前面的这个大块头,渐渐涨红了脸,眼里也慢慢有些莫名的湿润,周奕看着他感动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像个孩子。

他们过着简单的生活,怀着一颗感激的心,还有金子般珍贵的灵魂,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欣喜,仿佛每时每刻的空气中都带着令他们愉快的甜味,让人感动,让人羡慕。

这样的激情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到了。

周奕慢慢收起了笑,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好像也要粘染上这种愉快似的。

可惜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缓缓地张开眼睛,王大力早就离开了。

他把视线重新转回到记满冰冷数字的本子,重新拿起笔,低下头。

握紧的拳头使指甲深深陷到肉里。

他还在期盼什么?

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夏末初秋,天气渐渐转凉,周奕手下的那些不法生意,也渐渐转到轨道上来。

论到掌握商机没有哪个商人比他更近水楼台,再说他瞄准的这块军需品采购原本就是空白。

比起朝廷每年划过来的军需粮草,他这点采购几乎算是零头中的零头,给军需物品查缺补漏而已。所占份额小,自然不容易引人注意,但基数大,其实里面的利润非常可观。

这样的肥差,在周奕参与之前几乎是伙房和军医帐下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难题。

因为是补漏,采购量比较少——当然是相对而言——这些活原本都摊给伙房大师傅和药库的库管头上的。

而这些人——骨子里地地道道是耿直憨厚的军人,在面对各位供货商人时反应太业余,几乎被众多奸商杀得全无招架之力。

被哄抬上去的价格自然养肥了众多商家,货物成了要质量没数量,要数量短质量的结果,让军营的‘上帝们’头疼不已。

所以当周奕把这份‘劳心劳力’的活接手过去以后,除了原来的供应商人,可谓皆大欢喜。

周奕代替原本的伙房师傅和药库的库管出面跟商家谈判,用的是公开招标的方式收进,让各位商家拼得头破血流,最后得到的当然是性价比高的好货源。

周奕在这里狠赚了一笔后,再以平价的价格报给军医院的医生们和伙房的师傅——就是这样的结果也已经让他们分外满意。

这份工作,他也就当然不让了。

至于人工……就是六队里的兄弟们,在他的怀柔政策下几乎成了他的劳工。

军人就是好,力气大、效率高、还方便管理。

只是那些可怜的六队兄弟们虽然能得一笔不赀的外快,却连闲暇时间都没有,全被他利用上了。

一个人如果兼具了奸商们所有令人发指的邪恶手段,那他每旬都有大笔的资金入账也能成为另一件让人头痛的事。

周奕需要把这些妥善安排好,太多繁杂事务让他必须找个帮手帮忙。

所以他转到了军奴的营地——他从没想过他还会再回到这里。

至少不是这么快的回到这里。

周奕还记得那个眼睛大大的,瘦小枯干备受蹂躏的男孩儿,一个罪臣的后代,一个无辜的孩子。

他不想把太多力气放在找人身上,所以特地挑了出操的时候到这边来,但他没想到会这样容易——他找到那男孩儿时,他的那个小小的帐篷内外,挤了不少的人。

他扶着那孩子站起来,“还记得我吗?”

这男孩身子更瘦,身上的伤更多,眼睛更茫然空洞。

周奕皱眉才二个月没见……

“哟,这不是六队的病秧子丁三嘛,怎么,不去医帐来这里一展雄风来了?”领头的是十二队的鲁成,说话阴阳怪气,人渣一个。

周奕冷冷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他面前的这些人,直到大部分人别开他们的眼光,然后用一种严肃审问的口吻问“你们没有去操练?”

“我们……我们今天当值……巡查。”有个小眼睛的人抵不住他的气势唯唯诺诺的解释。

“在这里巡查?”他的声音更冷。

“嘿,嘿,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你为什么来这里……”有个壮着胆子反问。

“你应该问他是不是挨不住他们队里的那些大块头,”鲁成仗着自己的大块头,逼向周奕,猥琐地逡巡着周奕浑身周遭,手指戳着他怀里的男孩儿。“所以要找个人当好姐妹……啊——”惨叫响彻营地。

周奕面无表情地突然出手,借力打力地扭断了他两根手指,同时踹中他脆弱的膝盖部位让他跪趴在地,在下一秒,随手掷出两把泛着青光的银针,把鲁成的一班的狐朋狗友全都撂倒在原地。

他把男孩推到一边,自己走过去一把揪过鲁成,膝盖顶着对方的前胸,一面从腰里抽出一支四寸长牙签粗细的针,好像钢钉一样。

针从鲁成的眉心开始一点点向下滑,

经过他的眼睛,他的喉咙,他的心脏,一路向下,

“知道这是哪儿吗?”最后周奕微凉的手指在他的脐下几分了按了按。“只要往这里轻轻一戳,你这辈子就再也不能人道了。”

男人身上没有比这儿更脆弱的地方。

“你说,我应该这么做吗?”他用礼貌的、温和轻柔的声音问。

“我的手……”鲁成被折断的手指火辣辣钻心地疼,痛得他脸色煞白,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滚下来,可他丝毫不敢动一动,那个尖锐的针尖透着刺骨的寒气,抵住他下腹。

他一个字也不想信,但是……

“丁三,你要敢惹我……啊——,拿开拿开……”威胁的话因为入肉三分的银针,转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号。

“做人要识相,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周奕操着教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语带神秘地,“知道我为什么能当军医么,因为我知道人身上的很多秘密,每处的脉络神经,每处的敏感痛楚……而这根针……”他清清喉咙,玩弄似的,用手指轻轻晃动那尾银针,听着杀猪般的嚎叫,“我的心爱之物,可以让你感受到人间最美妙的事,当然也可以让你感受到最痛苦,最可怕的……当不成男人的滋味,想试试吗?”

周奕笑开来,“现在离午饭还有好一阵子,你说你能挺多久呢?”

周奕面无表情反复搅动着那根针,针尖反复划开腺体的疼痛不是人能抗得住的。

他知道,但他对鲁成的惨叫充耳不闻,自始自终带着微笑。

等着鲁成愤恨地咒骂和畏缩的哀嚎轮番上演,

等他声音渐弱,小便失禁,

等他只剩零落的喘息和求饶,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卑微求饶,才毫不留情地手起针落,给他一记严重的教训。

然后他又挑了三个人,也许是杀鸡儆猴的威慑力,他只是静静地对视,略施手段,便让他们精神崩溃,痛哭流涕。

至于剩下的几个,他还没说什么,只是看过去一眼就吓得他们尿裤子。

目的已经达到,周奕收起针。

“你们身上的麻药一会儿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