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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471)

土地过于兼并,他们当然是反对的。

可是王田制也接受不能。

官员不得经商,难道果真就两袖清风不成?便是在任上能贪点银子,不能为子孙留点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不过摊丁入亩倒是看着不错,先混过了眼前再说。

方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个大官,心里不住的冷笑。

怪道管平波在教育上殚精竭虑,为的就是将来有自己全新的班底。

这起子文人再是“眼光长远”,到了切身利益相关时,立刻缩了脖子。

从旧官僚体制中挣扎出来的人,根子早已烂透无药可救了。

他先前也只当摊丁入亩惊才绝艳,经管平波细细分说,才知道从农业上来说,该政策已是趋近完美。

但摊丁入亩无法刺激亩产提升,无法切实的解决衣食住行。

到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的。

当然,管平波没说的是,摊丁入亩最大的弊端,不是什么“分摊不均”“减丁流民”的问题,而是稳定的自耕农,会成为资本主义萌芽的最大阻碍。

华夏从不曾有过真正的资本主义萌芽,正是因为自耕农生产规模狭小,手工业脆弱的不值一提。

如此禁锢的环境,基本上断绝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所有可能。

历史书上宋明两朝的“萌芽”,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双方都怀揣着骑驴看账本的心情,友好的结束了会谈。

师照堂等人回到家中,立刻提笔写奏章。

接连几日,后党门生来往,做好了打硬仗的万全准备。

五月初四,师照堂上本请奏摊丁入亩,满朝哗然。

顾士章连生叫好,旧党却是据理力争。

令人奇异的是,林望舒与吴凤仪俱沉默不语,态度不明。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再好的政策,因立场不同,自然会有人抵死反对。

一天并不够他们吵出个子丑寅卯,次日却是端午放假,不能公然吵架,就只好借着过节的由头,彼此串联了。

端午宫中有祭祀与宴饮,但因窦宏朗心情不佳、朝廷财政吃紧,不免有些冷清。

比窦宏朗更郁闷的是胡三娘,胡家前日被管平波亲自下场参了一本,大大小小的亲戚被撸个干净。

补入内务府的全是诸如肖、张、练、贺、沈等窦家正经姻亲,连珊瑚的哥哥都在里头捞了个肥缺。

肖、贺两家还好,一个是正经八百的国丈家,一个是平王妃娘家,搁哪都不吃亏。

败落的练家、被打压的窦元福的姻亲,实实在在的借着此事翻了个身,哪个不赞管平波一声好。

胡三娘这才醒过神来,合着自己被当了靶子,落了个鸡飞蛋打、身败名裂的下场。

看向管平波的眼神里全是怨毒。

宫宴没什么外人,如今后宫人数不少,也热热闹闹的坐满了整个花厅,看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

应天的戏班子,唱的自是南戏,窦宏朗压根听不懂,管平波也是神游天外,闹得戏台子后的班主紧张不已。

至半途中,近来被朝政折腾的焦头烂额的窦宏朗竟是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后宫妃嫔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唯有管平波叫人搬了叠账本来,飞快的复算着宫廷内的收支。

妃嫔们与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齐齐无语。

扫完账本,天还没黑,戏已是唱完两出,不知该不该继续。

管平波把窦宏朗推醒,叫他回福宁宫去睡。

窦宏朗困的两眼冒泪花,真个打着哈欠回宫了。

管平波又打发走了妃嫔,自己带着甘临打马往军中去。

虎贲军内是全然不同的景象,大老远的就能闻见粽叶的清香。

对青壮汉子而言,什么都比不得肉香,遂今年管平波命后勤包咸肉粽与他们解馋。

这咸肉粽是岭东特产,别处不曾听过。

于是岭东籍的战兵全被后勤抓了壮丁。

不患寡而患不均,被抓壮丁的人不服气,其余的战兵只好替他们打几双草鞋感谢他们支援后勤。

来自各地的战兵操着带着各色方言的官话,三三两两的围成小圈,一面打草鞋,一面唱歌闲话。

营地里好不热闹!

管平波卜一进门,就听一声大喝:“公主别跑!快来宣传司干活!”管平波扭头看去,就见阿颜朵带着几个娘子军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的揪了甘临就走。

管平波的亲卫长斐光济叹道:“宣传司的娘们比后勤的还凶!”

管平波干笑,阿颜朵作为虎贲军的元老,资历太深,后辈哪个敢惹她。

没见甘临被她似小鸡崽子般拎着,都不敢废话么?

恰好路过的唐春荣远远看着被强行拽走如同鹌鹑般的甘临目瞪口呆,他们真的敢使唤公主啊!

因管平波在休息的时候素来随和,战兵们此时见了她都不怵,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过年过节最要紧的是要吃好喝好,于是管平波穿过校场,直往后勤走。

每逢大节庆,后勤就是最忙碌的。

用来做菜的猪到现在还没杀完,时不时听见凄厉的猪叫。

惹得后勤人员不得不扯着脖子大喊着交谈,嘈杂无比。

忽见前头蹲着两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前,不是雪雁是哪个?只见雪雁和她夫婿张力行拢了个火盆,上头滋滋烤着猪肝,旁边有个小女孩急的直跺脚。

管平波上前拍了下雪雁的后脑勺,问道:“你闺女?”雪雁和张力行忙站起身来见礼。

管平波摆摆手,惊奇的道:“孩子这么大了?”

雪雁笑道:“哪里是我的,是中军稽查司司长张英的小女儿。

趁着过节学里放假,野的找不着爹妈,在那头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见了就领了来,烤猪肝哄她。”

说着哀怨的道,“我真有女儿了,能不问你讨红包嘛!将军你都不爱我了,一点也不关心我。”

管平波:“……”

说着雪雁抱起张英的女儿,挑唆道:“来,我们找将军娘娘讨糖吃!”

管平波哪里带着糖,认命的摸了两块铜板,递给小女孩道:“我没带糖,你自家拿钱去买吧。”

小女孩有了钱,也不要烤猪肝了,揣在兜里,一阵风的往小卖部方向冲。

管平波被逗的直笑:“这算不算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又问雪雁,“对了,你不是说要抱个孩子的么?怎么没动静?”

张力行笑道:“太忙,抱回来没空养,就搁下了。

再看吧,横竖不急。”

两个人都还年轻,管平波不便催促,顺口问道:“紫鹃呢?不是说要找夫婿么?怎地没动静?”雪雁道:“唉,别提了。

跟侯玉凤怄气呢,两个人天天别苗头,她哪里顾得上找汉子。”

管平波再次:“……”那两位一个有资历,一个有心眼,且有的磨。

管平波琐事愈多,对下属的私事操心的就愈少。

难得今日有空,雪雁贼兮兮的八卦道:“你知道最近谁跟谁搞上了吗?你再想不到的。”

管平波撇嘴:“有什么想不到的,男男、女女、男女乱搞,在我这里都不算个事。”

张力行笑出了声:“男男、女女没见过,我们两个方才是真的抓了对狗男女。”

管平波斜眼看着雪雁夫妻,往最狗血的方向猜道:“方坚跟白莲搞上了?”

雪雁没好气的道:“我统共没几个得用的人,你能不能盼着点好?白莲有那么不怕死么?说起白莲和方司长,我就想起前日的笑话。

她也是个手贱的,看到生的好的就要去捉弄。

那日撞见了方墨,上手就调戏。

你知道方墨怎么应对的吗?”看来是吃亏了,管平波饶有兴致的道:“快说。”

雪雁憋着笑道:“方墨面无表情的道:‘妈,你掐我作甚?’白莲霎时汗毛直立,手脚并用的爬开了八丈远,大喊道:‘祖宗,我就算调戏你也罪不至死,你犯得着这么咒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