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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455)

郑卿出身江南世族,我们荣妃亦是才貌双全,必定认得许多博学之士,不知你可愿意帮我这个忙?”郑志广脑子转的飞快,管平波的传说他听过不少,不想本人如此的和气。

不论此番和气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都代表着想拉拢自己。

想到此处,郑志广心中一喜。

江南几大世家,彼此联络有亲,可难免各有兴衰。

到这一代,林家风头正旺,郑家却有些日薄西山的意思。

几十年来,族学砸了许多银钱,只有他算出了头。

身后拖着一大家子,官场上连个正经帮手都没有。

窦向东在应天称帝,几个家族瓜分地盘,郑家在六部九卿的争夺战中,只得了个面上光的礼部尚书也就罢了,诸如科道言官、翰林之类的好缺,半个都没捞着。

幸而他见机快,博了管平波的好感,方在选妃上搬回了点场子。

管平波想要重用他,真是求之不得。

至于把他个堂堂尚书叫来,就为了找账房显得大材小用,却是相互试探的极要紧的一步。

管平波确实有拉拢郑志广的意思,正好要找算学大家,不妨拿来做由头,顺便观察郑志广的反应,以及抛出信号,告诉朝中众人,站队开始了。

借口要找账房也是故意的。

彼时读书人,相当看不起“奇技淫巧”,很不幸,算学正好属于“不务正业”。

某文人若是四书五经学的好,找个算学的业余爱好也就罢了。

若是他偏科,理科优于文科,那就呵呵了。

她放出话去要找账房,那些个精于算学的,哪怕为了生计,都要来报名。

何况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货与帝王家么?

本来是打折都没人要的,如今皇后肯要账房,已算十分难得的机会,又有中人引荐,何愁没人来?待进了虎贲军,待遇陡然一变,皇后哪里是寻账房,分明是寻先生。

虎贲军素来尊师重教,主将更是工科出身,理工科的地位可想而知。

如此鲜明的对比,不怕他们生不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管平波首次宣召朝臣,没留郑志广太久,几句话后,叫他带着半寸厚的考题出去了。

很显然,考试不过关的,管平波自己能寻的到,杀鸡就不必使牛刀了。

窦宏朗一直盯着管平波,闻得她召唤朝臣,心中发紧。

坤宁殿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塞人,何忠厚也没胆子在管平波眼皮底下作妖,只得把目光放在了郑志广身上。

不独窦宏朗,满朝文武,谁不好奇皇后找个外臣作甚。

好容易等到郑志广出来,得知居然是寻账房,齐齐无语。

绝大多数人都不信此答案,可郑志广出了宫,立刻命人抄了无数份考题,勤勤恳恳的四处寻摸善于算学之人,但凡沾亲带故的皆不放过,一副势把江南掘地三尺,将尖尖儿都打包送给皇后的态度。

顾士章听闻后,气的脸都红了,很是看不上郑志广此等溜须拍马不顾体面的做派。

底下人闻弦知雅意,纷纷寻了借口,弹劾起了郑志广。

林望舒冷笑几声,这等孩童把戏,能骗的过谁去?寻了个机会,悄悄对窦宏朗道:“圣上仔细郑尚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窦宏朗闭了闭眼,管平波动手在意料之中,拦是拦不住的,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遂面无表情的道:“知道了。”

第256章 细节

第53章 细节

都是官场玩老了的人,管平波拉拢人心的举动, 满朝谁不心知肚明?果真只是要寻几个得力的账房, 何必劳动到堂堂尚书。

即便郑家的账房出类拔萃, 也犯不着皇后亲自召见。

因此, 管平波此举都算不得“暗度陈仓”, 整个就是光明正大的撬墙角了。

窦宏朗有苦说不出。

管平波的野心他不能宣之于口,楚朝可比不得唐朝,根基未稳, 又正处乱世,天下人如今最迫切的是安定而非伦常。

女皇帝也好, 男皇帝也罢, 谁能带领他们安居乐业,谁便是大圣大贤, 没见虎贲军治下, 一个敢跳出来反对女主当政的都没有么?虎贲军内那多男兵,真个就肯对个女人服气么?可他们家中老小全靠着管平波的土改才吃上了饭, 吃人嘴软呐!

因此自古以来农民起义里, 都不乏女性领袖。

耳熟能详的就有搞邪教的陈硕贞、梨花枪创始人杨妙真、纵横南海的郑一嫂等。

说白了,饭都吃不上了, 谁管你三纲五常。

管平波的号召力无疑是远远大过窦家的, 虎贲军的战斗力也非窦家可比。

尤其是二人的地盘搭界,这厢依然是老规矩, 豪强林立,佃农食不果腹;那厢却是土改彻底, 老百姓个个吃的油光满面。

窦宏朗不傻,拆伙的风声绝不能传出,否则麾下四郡立刻就要造反。

然而如果不表明拆伙,窦宏朗更无法阻止管平波拉人。

这事本来就是他不占理——俩都是庶子,一个皇后亲自教养,一个不识字的乡间妇人胡乱养大,怎地偏要论个长幼?看看两人妈的水平,你论的起么?窦怀望会娶姓林的,窦咸临就不会娶姓吴的?江南又不是林家说了算。

姓林的真能雄霸江南,何必叫姓窦的坐了江山。

何况管皇后还有个亲生的公主可以做筹码,更别提虎贲军的赫赫威名。

窦怀望除了生的早,拿什么跟人比?朝中自然有那顽固不化的,可那般人从来只是做招牌和别人手里的枪,不堪大用。

多少心思活络的人纷纷向郑志广伸出了橄榄枝,试图爬上窦咸临这艘大船。

窦宏朗先打发走林望舒,又把窦崇成、李运与肖铁英唤了来。

延福宫被管平波霸占,窦宏朗只得把人领回自己的东耳殿,在廊下摆了张小桌,四人围桌而坐。

这是窦宏朗最核心的智囊团了,未必要他们多么有用,但利益绝对一致。

尤其是窦崇成,管平波上位,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闲散亲王都做不得。

当然,以此三人为中心,各自还有各自的地盘。

譬如说诸如窦逊敏之类混迹在科道言官里,不扎眼却十分要紧岗位的宗室,就由窦崇成联络;窦家的姻亲,多是肖铁英负责;而窦家旧部,就是李运的地盘了。

窦宏朗看了看走远的太监,颓然的拿手撑着额头道:“越发觉得有个能干的堂客,是何等要紧了。”

窦崇成抽抽嘴角:“二嫂还不够能干的?”

窦宏朗没好气的道:“她是我堂客么?那是个催命的鬼。”

李运索性换回方言道:“圣上是怕太监不可信?”窦宏朗沉着脸道:“管平波把宫务交给了郑、顾二妃。

顾敏妃是顾士章庶出幼女,较其父活泼的的多,但也灵活的多,凡事不出头,只跟在郑荣妃身后办事。

郑荣妃的爷爷投了管平波,谁知道她在家爷爷给说了什么。

宫里人际来往密切,水滴石穿,现在她伸手不进福宁殿,日子长了就不好说了。

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把咸临给她养,白叫她拿了张令牌。”

肖铁英皱眉道:“惠妃就没恼?”

窦宏朗道:“恼有何用?她不识字,管平波当着后宫妃嫔,半分脸面都没给她留,当场就甩了她套《三百千》,叫她上完蒙学再出来说话。”

肖铁英:“……”不愧是巴州堂客……打人专打脸,窦怀望没给气死算命大。

这就是变相的禁足。

几十年的老熟人了,胡三娘什么尿性,大家都心知肚明。

打管平波进门起,两个人便不对付。

胡三娘若只是跟管平波不对付也就罢了,女人么,谁没几个对家。

问题是后院她就没有合得来的。

做个寻常小老婆人嫌狗厌的不打紧,可要是按着太后的标准去卡她,不知道她重新投胎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