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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19)

说到这里狠狠地睃了楚岫一眼,猛然间厉声喝道:“这接二连三的巧合,阁下要如何解释?白云山庄的凌云剑谱从不外传,阁下与许多年前大闹我庄的人,到底有何干系?还是说,那便是阁下本人?”

楚岫听他口气,似乎对自己和端木鸣鸿的身份一无所知,倒是松了口气。白云山庄离风柳城很远,方才一试之间也发现几人功夫高低不等,恐怕是方守道带着几名晚辈偶然间路过,还有厉害后援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他和端木难得出一次潜清山,更难得到一趟风柳城,这样都能遇到以武痴著称的方守道,被人一眼看穿了老底,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狗屎运啊?楚岫嘴角抽了抽,流年不利,霉星高照。

如果那个坚持不带其他手下出门、坚持要去抢花灯的教主大人在身边,他一定要冲那个始作俑者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吐槽归吐槽,楚岫心里头有了底,既然对方没有后手,自己也没什么顾忌,那么现在最好的应对法子是——风紧扯呼。

魔教的人不在意那些丢不丢人的虚名,实惠才是硬道理。打定了主意,楚岫一脸理直气壮外加莫名其妙地盯着方守道,缓慢开口:“你……”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突然弹起,斜斜地撞向了方守道的相反方向。

他那不错的皮相很有几分迷惑性,众人本还以为真有什么隐情,都竖着耳朵等解释,哪知楚岫说翻两就翻脸,一看他的去向,立刻条件反射地启动了剑阵。正对着的那人举剑来刺,左右两人立刻抢身过来,方守道四人也随即跟上。

方守道是老江湖了,一动便知有些不太对。这古怪的年轻人既知剑阵的厉害之处,会这般硬闯?果然,楚岫看似横冲直撞毫无保留的身法到了一半,竟倏然转了个向,手中的剑左右一拨,整个人跟张纸片一般轻飘飘地不着力,却借着前三人的剑势一下子滑出老远,堪堪从方守道的剑下避开。

方守道冷哼一声,当即也不顾那几个学艺不精的后生,低喝一声,整个人随着剑化为一道淡淡的影子,追着楚岫的后心直奔而去。

他内力精纯,又是凌云剑谱的正经传人,这一全力出手非同小可,楚岫去势刚刚缓了一缓,后心便袭来一阵寒意,仓促间侧身举剑一挡,刚一接触便感到虎口剧震,几乎要脱手而去。这时候,其他人也配合着追了上来,最近一人的剑已递了出来,本要封他的后路,这会儿楚岫一侧身,正指向他的左肩。

这人正是方才出声的年轻人。白云山庄以轻功著称,于其他方面却是平平,年轻人学到一定程度往往便开始互相配合着困人的剑阵,每日里不知要练多少遍,闭着眼睛都不会踏错步子。

然而这毕竟与实战有所区别。这后生封了一剑本该立即后退,为其他两人空出位置,但这会儿楚岫大半个后背都暴露在他的剑下,实在太有诱惑力,剑尖便不由自主地又向前递了几分,意欲一举成擒。

楚岫不闪不避。待到剑尖刺破了衣服、马上就要陷入皮肉,对方觉得十拿九稳时,忽然一矮身,那人的剑顿时落了空,刺啦带下一片白衣直奔方守道而去。后头两人的路被他阻断,楚岫好整以暇地不了上去,还不忘用尽力气将方守道的剑一荡,喉头虽然微微一甜,却也成功将后者的剑引向了那年轻人。

他出身魔宫,最擅长的便是钻空子。

趁着对方微乱之际,他成功脱离了剑阵,清啸一声便飞快地跑远了。这一声,既是确认端木那边有没有事,也是提醒红绡赶紧离开。

方守道气得面皮直颤,一脚踹开自家的倒霉孩子便追了上来。楚岫时时变换身法,又用上些魔教的歪招,竟也没成功将他甩脱。

更奇怪的是,端木鸣鸿也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张小衡、即墨卿 姑娘的地雷~

感谢 萧焚初、即墨卿、“”姑娘的营养液~

☆、护城河畔

虽然比较确定与白云山庄的人相遇纯粹出于巧合,方守道应当是尾随了两人一阵,看到他落单了才动的手,目的也只是为了堵住他一人,但保险起见,楚岫还是沿着长街飞快地赶回了与端木鸣鸿分开的地方。

万一那边也有强敌,可够端木受的。毕竟他那一下……估计能让人疼上一阵子。

楚岫有些心虚。万一明天的江湖八卦疯传,堂堂魔教新任教主,在风柳城揩油不成反遭撩X腿,导致行动不便、躲闪不及被人当街乱刀砍死什么的,实在有坠魔教威名。自己作为罪魁祸首,绝对的责任人,恐怕会被教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所以冲回去看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万一端木正遭遇攻击,说不定还能搭把手,虽然自己身后也跟着一长串尾巴,但两人配合的效果还是可以翻倍的。万一端木已经挂了,自己还能收个尸的同时想法子把知情人灭个口,务必让八卦扑朔迷离一点,不要那么精准……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花灯还在,孤零零地倚在墙边,里头的蜡烛快要燃到底了,昏暗的烛光一跳一跳的,已没了初时那流光溢彩的模样,让本就没什么人迹的巷子显得愈发冷清。

端木鸣鸿不见踪迹。

楚岫冒着被方守道追上的危险稍稍停顿了几次,并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痕迹,应当是自行离开的。又在附近兜了个圈子,也没有找到人。耳畔是呼呼的风声,身后的利剑如影随形,楚岫口中发出几声呼哨,声音不高,却因用上了内力被送出老远。专注听了一会儿,不见回音。

要么早就走得远了,要么不想理自己。楚岫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可笑。

既然不需要自己操心,那也不必傻傻地杵在高处当标杆了。楚岫身形飞坠,猛地从房檐落到了巷中,收敛起所有的声息贴着墙壁的阴影处七弯八拐起来。

他本就身形瘦削,又擅长隐匿,东一拐,西一弯,动作稍慢的人便被他甩在了后头。风柳城历史悠久,房子盖了一批又一批,最不缺的便是各式各样四通八达的巷子,不一会儿,七人已被他甩掉了四个。

剩下的三人一个紧跟着一个,却是一时甩不脱。只要他们缀着,随时能出声表明方位,吸引暂时跟不上的四人。

楚岫的内力本就非常一般,偏偏遇上的是轻功造诣犹在他之上的方守道,又绕着花灯所在区域无意义地跑了一大圈,这会儿便有些后继无力起来。飞快地寻思了一番,立刻向风柳城外的护城河奔去。

他就不信所有人都天上飞得,水里游得。

方守道显然猜出了他的打算,楚岫快要到巷子口时,频频地抢上前来想要截住,均被他以暗器逼了回去。一来一回三四次,宽阔的护城河已近在眼前。风柳城附近水网密布,水道四通八达,只要一头扎进护城河,便又是一番海阔天空。

一切都挺顺利,眼看他滑不溜手越跑越远,方守道几乎气急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