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教主总想弄死我(20)

结果在最后关头出了点岔子。

楚岫飞身出巷,眼看就要跳入护城河时,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者一手卡着红绡的脖子,从另一条巷子绕出,一见这情形,当即将红绡甩了过来。

这一下劲力十足,红绡一个大活人直直地冲着楚岫飞来,还正好挡在他稍微前头一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过了。楚岫叹口气,无奈地伸手一接一送,将人推到一旁,身形再起时,方守道三人加后来的老者已团团将他围在了中间。

红绡面色惨白,一手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干呕起来。也不知到底是太倒霉了,还是真的神通广大地搭上了这拨人,演了出苦肉计。

楚岫的身影飞快地在四人之间穿梭,奈何新加入的老者功力竟不逊于方守道,几次尝试突围都被逼了回来,顿时有些吃力起来。

而且那人似乎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看向他的眼神极其怨毒,上手全是杀招,一招比一招狠。连方守道都有些不安:“徐长老,这小子盗剑谱虽然可恶,可难保背后还有什么指使的,还是先留下他一条小命,带回去问清楚才是。”

那徐长老哼了一声,怒道:“当年若是你大冬天被剥得赤条条扔到雪地里,差点没冻得一命呜呼,又被全山庄的人看得一干二净,还会想要留下他吗?”

方守道顿时语塞。

楚岫:“……”端木鸣鸿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徐长老把楚岫的无语看成了茫然,顿时愈发生气了。忽然嘴皮子一掀,露出两排牙齿来,其中上边的两个大门牙是残缺的,显出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徐长老冷笑道:“小子,这回记起来了吗?这可不也是你的杰作!”

楚岫:“……”当年端木到底还干了些什么?能打落人家门牙,能把人剥得赤条条,就不能痛快给人抹了脖子吗?到底为什么要留下那么大一个后患!

方守道还有些犹豫,徐长老已厉声喝道:“杀了这小子,不必留手!不还有跟他谈笑风生了半天的女娃子么?哪个带回去审问都一样!”

有了长老的命令,不说方守道,其他三人下手便又凌厉了不少。楚岫握剑的手有些颤抖,身上也多了几道口子,护城河就在眼前,却被困得死死的,愣是一步都上前不了。

身上为数不多的暗器已用尽,这样下去根本拖不了多久。楚岫一咬牙,虚晃几招避开两人的攻击,手中的长剑飞快地与方守道缠斗在一起。那徐长老又是一声冷哼,所持的利剑竟发出嗡地一声长鸣,瞬间袭向了他露出的一个破绽。

楚岫等的便是这一刻,左手一甩,将别在腰间的剑鞘飞快掷出,正撞在徐长老的剑刃上。徐长老面带讥嘲,剑势一变,改直刺为下劈,飞剑便向楚岫的左肩砍下。楚岫却根本不躲,反而向前迎了几分,手中剑尖一转,直刺徐长老的怀中,便要将他开肠破腹。

徐长老大喝一声,身体急急侧避,手中的剑却只偏了些许,眨眼间已陷入了楚岫的左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楚岫要的就是他让道,根本不顾马上要被斩下的手臂,步法数变之下,眼看就要脱困。

几道巨大的水花忽然从护城河中激射而起,劈头盖脸地砸向岸边打斗的一群人。几人尚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便倏然从水花中分出,身体一展,手中一柄长刀向徐长老当头劈下。

徐长老之前与方守道等人追踪楚岫时,自然是见过他这个看起来很扎手的同伴的。

只是后续的发展让徐长老颇瞧不起端木鸣鸿——这小子,明明怀着贼心,却一路上只敢对着人傻瞧,说他没那个贼胆吧,偏偏又不合时宜地打算直接用强的!两人闹了别扭后,得,这家伙一头栽进水里……寻短见了!

大概吧……

反正其他人在堵楚岫时,徐长老在水边蹲守许久,也没见他冒头,以为他死了个干净。

结果在这关键时刻,这人竟然出来了!还是在离他落水处有半个城距离的地方!

不说徐长老呕到几乎吐血的内心,单说这一巨大动静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他手上的剑便缓了一缓,楚岫赶紧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滴溜溜一转,整个人便脱离了他剑光笼罩的范围。徐长老又是不甘,又要分神对付突然出现的端木鸣鸿,一个取舍不定间,楚岫一把扯过了拼命忍着尖叫的红绡,闪到了端木一边。

黝黑的刀身竟在月光下现出一道近乎妖异的光,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劈下。

徐长老转身格挡不及,刀身立刻没入了他的半边身子,若不是方守道和几名后生抢得及时,恐怕当即便会一分为二。

这一亮相实在太过震撼。

方守道一行人本就对他抢花灯时小露的一手颇为忌惮,现在更是将他的实力高估了不少。几人当即退出老远,方守道一面警惕着端木追来,一面飞快地在徐长老伤口附近连点了十余下,又将其他人递过来的所有金疮药倒上,这才稍稍将喷涌的鲜血止住一些。

他又惊又怒,眼见对方不知为何一击之下没有趁胜追击,反而将刀尖插.入了地上,心神才稍稍定一些:“不知这位英雄又如何称呼?可与我白云山庄剑谱失窃一事有干系?若纯粹受你这朋友蒙蔽,不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便贸然出手重伤我庄长老,恐怕阁下来日会后悔吧?”

他这也是试探。毕竟,凭他们几个想要把人全带回去是不可能了,不如专门针对楚岫。若他的同伴不知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端木鸣鸿半低着头,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衣摆全在往下滴水,整个人的气魄却丝毫不减,有些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霸气:“……白云山庄真是越来越不济事了,当年本座闯山取经,好歹还有几个像样的人。现在,怎么反而连正主儿都认不全了?”

方守道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接着,就见对方不屑地扫了陷入昏迷的徐长老一眼:“这种一心跟你们庄主的娈.童厮混,被我敲了门牙扔到雪地里的家伙也还有脸在江湖上走动……啧!”

这次的抽气声,更大了一些。

* * * *

端木身上带了几处伤,眼看追兵又近了,悄无声息地沿着暗处疾走一段,翻身进了一处颇为清净的院落。

他耳力极佳,早听得房内有两人,似乎在轻声耳语,声音颇为黏腻。急匆匆进到里头,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判断似乎有误。那毫不掩饰的粗喘声,那竭力压抑又根本压不住的呻.吟,虽然他之前没有亲耳听到过,却也知道自己大概撞上了什么好事。

更不寻常的是,从两人破碎不成句的声音听来,显然都是男的。话里话外听来,还是趁着正主儿不在偷腥的。

顿时耳朵腾地红了一下,端木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子,暗道,臭不要脸。

追兵又近了些,正一间一间地搜查,里头的一对野鸳鸯也忙不迭地要分开。端木担心他们见了他闹出动静,干脆先下手为强,将窗子一掀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