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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出书版)(74)

只是,所有人包括百姓都不甚热情,没有人愿意欢迎一个对他们杀烧抢掠的民族的女人。

她随他们进了皇宫,一路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她盖着让她走路一晃一晃的红盖头,穿着让她走路一颠一颠的绣花小鞋,她想她真的不适合这大侯的皇宫。

最后她被带到一个大殿中,周围的人让她跪下,她想也许对面坐着的正是当今大侯皇上。

侯棠坐于上方,端过茶抿了一口道,“今日朕来替你们主婚,望将来你们可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月归靡陡然觉得这声音如此的熟悉,但是记忆又如此的模糊,她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但是她还是觉得头晕,前面在路上耳膜被那锣鼓吵得生疼,然后又走了那么多的路,脚也疼,最后颠簸了数日她都没睡一个安稳觉,索性闭上眼睛睡了起来,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当做没听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身边一同跪着的元椿的声音,一样的没什么感情,“拿。”

这时她才抬起了头看到面前一人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两个杯子,她拿起一杯握在手中,又听见元椿说道,“敬茶。”

随后两人才算是上前给皇上敬了茶,之后她被元椿强迫着磕了好几个头,才被下人给扶出了宫殿,到了洞房中。

府里的人对她其实并不上心,虽然王府里确实喜气洋洋的,但是下人都对她怀揣着敌视的心情,因为这王府里还住着一个女人,她叫平澜,她温柔贤惠,善良宽容,冰雪聪明,而她月归靡则是他们眼中的恶妇,抢了他们心爱女主人的男人。

但是她根本就没那力气去抢,也没那本事。

喜婆让她乖乖的等着,说晚点王爷才会回来圆房,让她一直坐着千万别乱动,也别掀开盖子。

月归靡便只好耐着性子一直等着,她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一直到了深夜,才感觉外面有了些人声,似乎是元椿回来了。

她理了理自己坐皱了的衣服,挺直了腰身坐好,觉得那个人也许就快要进来了。

不过依旧是过了很久,仍然没有任何人进来,很久才过来了一个小侍女,她敲了敲门在门外轻声说道,“王妃,王爷说他今日不过来了,你先歇息吧。”

月归靡此刻才终于掀开了红盖头,适才是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她顺便把身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全部扯了下来,随后她问道,“他去哪里了。”

倒不是好奇,只是想证实下是不是如她猜想那般。

“王爷在三夫人那儿。”

第五十三章内乱

大殿上阳光直直的透了进来,早春的嫩芽已经长了出来,人们也渐渐卸下了沉重的冬装。

那殿内隐隐传来女子的声音,她半拢着宽大的披衣坐于案前寥落几笔挥洒着笔墨,尚书谢晋跪在她的面前。

侯棠的眼在宣纸上来回扫着,一边问道,“何事?”

谢晋双手撑着地正色说道,“皇上,三路亲王中除却元贤王其余的侯嘉庆,侯刃生二路亲王……”

侯棠手一顿,“怎么了?”

谢晋不知如何说起,怕热怒了龙颜,立刻死闭了眼一溜串的全部给念了出来,“二人多年来结党营私,此时二人属地已形成抱团之势,三日前……”忽然又停住了,似乎是怎么也念不下去了。

侯棠忽然眉头一锁,“上个月不是刚运了数千粮饷过去么,如今又怎么了?”

国家水患不止,民生不济,她哪有闲心去管这些亲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即使国家再乱,她也未曾克扣过他们一分一毫的粮饷,并且那些亲王都有各自的蜀地,完全不需要国家的供给,她已经年复一年的这样待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晋手不由得抖动了一下,心里也颤颤巍巍的不知道等下皇上会不会迁怒于他,他只好死死扣着地面,“最近水患不断,百信叫苦连天,三日前,燕王侯嘉庆、闯王侯刃生两人乘机在蕲州会晤,打出旗号‘中兴大侯’,立燕王侯嘉庆为中兴皇帝,改朝号为北宛。”

随即谢晋立刻死磕着眼,他知道以侯棠的脾气定是要大发雷霆,谁知他磕了良久上方都没有一丝动静,只好睁了眼小心翼翼的瞧去,才发现侯棠神情严肃的盯着纸面,那只拿着小豪的手已经捏的发抖,迟迟没有落下。

她向来待那些侯家亲王不薄,没想到他们终于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只因为她永远是一个女人,而女人,又怎么可以被看作是正统。

侯嘉庆和侯刃生两王属地相邻,并且占了她大侯将尽一半土地,他们的属地属于自给自足完全可以自产自销财政农政独立,此刻他们打着中兴的旗帜自立为王,真是生生的扇了她一个耳光。

看来这是上天对她的嘲笑,即使再如何安抚好那些亲王,他们也终究不会认同女人。

侯棠手上那只小豪迟迟没有下笔,那上面的墨水则滴到了那洁白的宣纸之上,侯棠将笔一搁,忽然将那宣纸揉起来就往旁边扔去。

她眸光瞥向谢晋,“你如何看?”

谢晋不敢随意拿捏话头,只好顺着当下的情势说道,“也许从今往后这土地上就会出现三个国家。我大侯,他西夏,还有北宛。”

侯棠忽然面色僵冷大声说道,“笑话,什么三个国家,曾经只有一个大侯,后来冒出来一个西夏,现在西夏未灭,又出了个北宛的幺蛾子,要朕拿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谢晋则俯首,“皇上,不如先去交涉一下,毕竟依照目前的北宛实力来看,其实也不容小觑,那可是我大侯将尽一半的领土和资源,若是真的让他们自立门户只怕将来苦的也只是我们,而高兴的,则一定是西边的那位。”

西边的那位,自然说的是萧拓,侯棠气急攻心,压着桌案用手顶着自己的额头,一遍遍轻轻的敲着。

忽然她冷笑着,“交涉?谢爱卿你可是连主次顺序都颠倒了?谁才是正统之国,谁才是恶佞世人眼中都是清清楚楚,此刻竟让我天朝去和逆贼交涉,真是可笑之极!”

谢晋只得顺着侯棠的心思往下说去,他知道侯棠定是气急了,“可是倘若他们举兵前来……”

侯棠一下子打断他,“朕还怕他们不成,但是,处理还是要处理的,这件事你和相国说了没?”

谢晋回答,“暂时没有。”

侯棠继而继续落笔,“你去给他说了。”

谢晋有些迟疑,才缓缓开口,“皇上的意思是,让相国来处理这件事情?”

侯棠驻笔看着他,“怎么了?”

谢晋被侯棠看的心里一惊,连忙摇头道,“不,臣无任何异议。”

侯棠将桌子上的宣纸压了压又道,“这几日诸多事情焦头烂额,这件事上朕也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就先扔给他去办吧,相国素来有国士之材,从未让朕失望过,朕相信这件事他也可以给朕给好好的摆平了,”

谢晋牙齿咬了咬,似乎欲言又止,侯棠看出了他的想法,便问道,“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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