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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出书版)(3)

侯棠心想,老朽这个问题总算是和以前有点进步了,不再是一摸一样的了,随后她答道,“你答不上来,就说明你不会绕,回答他的问题不用回答到点子上,和他绕就好了。”

她又道,“你就说,天之昭昭,地若悬河,江山万里,我祖基业,享明月之清风,地泉之灵气,莽苍大地,天佑至此,上天有所意,人间有所应……”

“好了,好了。我懂了。”宴桐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

随后他朝她顽劣一笑,道,“那我走了哦,明天再来找你。”

“随时欢迎太子殿下。”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啊,来不及了,我走了。”说完他挠挠头,便跑开了。

宴桐走后,染坊又是一片萧萧落木,生气似乎又被带走了。

那日之后宴桐几乎每日都来找侯棠,侯棠每日都帮他把作业做完,还教了他很多应付老太傅的办法,还有一些口答题的回答,宴桐似乎是越来越喜欢侯棠了。

侯棠自然也是很喜欢自己这个侄子的,毕竟是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唯一一个流着大侯王室血脉的亲人了。

其实打从第一次宴桐交了作业,老太傅心中便有了底,这顽劣的儿童怎么会忽然开窍,自然是有人帮他的,看着那些熟悉的回答和思路,他早就猜到是那被困于染坊冷地的侯棠。

这日,他又看着太子交上来的作业,心中对爱徒牵挂太甚,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了,这时候,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那一袭明黄色袍子的男子跨进了书院,他面色冷凝,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太傅连忙跪了下去叩拜,宴容辞直接问道,“今日太子学习的如何?”

李光义连忙答道,“太子天资聪慧,作业更是进步甚大。”

谁知宴容辞冷冷的哼了一声,将书桌上太子的作业全部扫到了地上,老太傅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勃然大怒,心下战战栗栗的。

宴容辞道,“太傅你教太子就是教他如何找人代做作业?”

太傅急忙把头压在地上,说道,“老臣不知,老臣。”

忽然,身边的宴桐拉住宴容辞的袖子,说道,“父皇,和太傅没关系,是我找染坊的姑姑做的。”

宴容辞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将宴桐甩到了一边,他的语气温度骤降,他道,“谁允许你去找那个女人了?”

宴桐当然没有明白父亲话的意思,他继续说道,“那个姑姑教了我很多东西,父皇可以让她做我的伴读。”

宴容辞此刻已然大怒,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那英气的眉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转身对下人说道,“不许太子再去染坊。”

说完就甩袖出去了。

那小太子颤抖抖的爬到太傅身边问道,“太傅,父皇这是怎么了。”

老太傅叹了口气,撸了撸自己那长长的山羊胡说道,“世事弄人,海棠啊,你未来还有很远要走啊。”

宴容辞回到昭阳宫,坐于那宽大的龙椅之上,不知是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走到书案前,拿起折子开始看,边看那眉头边紧紧的蹙着,他拿起一本红底的加急折子,扫了两行,便甩手将它往案上一扔。

那门口守着的太监听到声响急忙跑了进来,看到皇帝似乎正生着气,宴容辞狠狠的说道,“大侯那个死掉的老皇帝扔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养了这群只吃饭不做事的边关将领,西夏都要打进我朝关中了,连一个城池都没守住。”

那太监说道,“听说西夏的镇南王萧拓曾经在七年前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连拿大侯十五座城池,最后还是送了无数银两丝绸器皿才撤兵的,七年过去了,那萧拓现在已经成长为西夏最骁勇的将领了。”

宴容辞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说我大宴,没有人能抵挡他了?”

那太监连忙跪了下去,说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想提醒皇上,切不可轻敌。”

宴容辞冷笑道,“你说的这些,朕会不知?”

说完他挥手让他出去了,那太监急忙退了下去。

宴容辞走到窗前,凝眸看着窗外,这是片大好河山,绵阳八万里,山青水绿,稻田肥沃,他大宴得天独厚如此优待,那西夏人又怎么会不想要呢。

那守在门外的老太监忽然听到宴容辞在门里唤他,他忙答应道,“皇上有何吩咐?”

宴容辞的声音冷冷的,如那千丈寒冰,他道,“去把她叫来。”

☆、第三章 出山

侯棠这日倒是整个人都懒懒的,躺在阳光下晒了很久,想着也许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古人最忌讳的就是虚度光阴,碌碌无为,自己年少时候的那些梦怕是一个也实现不了了。

不过还没晒多久,就听到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来人是一个太监,不过一看就是官阶很高的太监,他双手互相甩了一下做了个揖,随后弓着背说道,“圣上请姑娘去一趟。”

这确实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并不是他会来找她,而是西夏竟然那么快就打进来了。

随后她便随那太监走了出去。

很久没有踏足这宫中,那些支支离离的记忆,碎碎的拼起来,勉强还能记得路。那堵长着酸枣的老红墙此刻还是立在那里,犹记得曾经在下面和皇姐嬉戏打闹着,可惜所忆非人了。

宫中来来去去的人很多,有些人不认识她,有些人认识她,都对她指指点点的,似乎她是什么不祥之人,看到了都离得远远的。

侯棠自然也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她冷冷的瞧着他们,此刻一人迎面走来,那男子的容貌就像画像上刻下来的那般隽秀,那细细长长的眼睛,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侯棠曾经觉得那人的下颚是世上最好看的弧线。

此人正是两朝相国连修。

他看到侯棠,便停下了脚步,那带路的太监看到相国也弯□道安。侯棠则冷眼看着他,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相国原来还是那个相国,他不怕你再把他给卖了?”

连修轻轻的笑着,这是他一贯的神情,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朝野下,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就像个活菩萨似的,什么都不发表意见,什么都不说,就只是扯着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

此刻他还是这样,侯棠面对这样的人耐心并不是特别好,她道,“我等着什么时候下一任天子登基。”

说完便让太监继续带路,谁知道连修却拦住了太监,说道,“公主何等聪慧,想必一定知道皇上召你是何事?”

侯棠道,“为何要告诉你?”

“我想知道公主的意思。”

侯棠又道,“汉人,是个很奇怪的名族,当没有外人骚扰的时候,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你斗你的,我打我的,没有一点凝聚力。但是,一旦当有外人侵害到他们民族集体利益的时候,这盘散沙就会汇聚起来,形成一股绝对的力量,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这就是汉人几千年来的历史。斗,只允许自家斗,你若要来犯,定打得你不敢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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