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微微一笑,道:“欲盖弥彰,固然不对,但弄巧成绌,故意弄鬼做得过了火,
却也引人生疑。”向索额图道:“吴三桂如果派人来宫中行刺犯上,自然是深谋远
虑,筹划周详,什么刀剑不能用,干么要携带刻了字的兵器,怎会想不到这些刀剑
会失落宫中?”
索额图道:“是,是,对上明见,奴才拜服之至。”
康熙转头问韦小宝:“小桂子,你所杀的那名叛贼,使了什么招数?”韦小宝
道:“他使了一招‘横扫千军’,又使一招‘高山流水’。”康熙问多隆:“那是
什么功夫?”多隆虽是满洲贵臣,于各家各派武功倒也所知甚博~,这“横扫千军”
与“高山流水”两招,又不是生僻的招数,答道:“回皇上:“那似乎是云南前明
沐王府的武功。”
康熙双手一拍,说道:“不错,不错。多隆,你的见闻倒也广博。”
多隆登感受宠若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跪下磕头,道:“谢皇上称赞。”
康熙道:“你们仔细想想,吴三桂倘若派人入宫行刺,决不会拣着他儿子正在
北京的时候。刺客什么日子都好来,难道定要拣着他儿子来朝见的当口?这是可疑
者之一。吴三桂善于用兵,办事周密,派这些叛贼进宫干事,人数既少,武功也不
甚高,明知难以成功,有什么用处?这跟吴三桂的性格不合,这是可疑者之二。再
说,就算他派人刺死了我,于他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想起兵造反吗?他如要造反,
干么派他儿子到北京来,岂不是存心将儿子送来给我们杀头?这是可疑者之三。”
韦小宝先前听方怡说到陷害吴三桂的计策,觉得大是妙计,此刻经康熙一加分
剖,登觉处处露着破绽,不由得佩服之极,连连点头。
索额图道:“皇上圣明,所见非奴才们所及。”
康熙道:“你们再想想,倘若刺客不是吴三桂所派,却携带了平西王府的兵器,
那有什么用意?自然想陷害他了。吴三桂帮我大清打平天下,功劳甚大恨他忌他的
人着实不少。到底这批叛贼是由何人指使,须得好好再加审问。”
索额图和多隆齐声称是。多隆道:“皇上圣明。若不是后上详加指点开导,奴
才们胡里胡涂的上了当,不免冤枉了好人。”康熙道:“冤枉了好人吗?嘿嘿!”
索额图和多隆见皇帝不再吩咐什么,便叩头辞出。
康熙道:“小桂子,那‘横扫千军’与‘高山流水’这两招,你猜我怎么知道
的?”韦小宝心中怦怦跳了两下,说道:“我正在奇怪,皇上怎么知道?”康熙道:
“今日一早,我已传了许多侍卫来,问他们昨晚与刺客格斗的情形,一查刺客所使
的武功家数,有好几招竟是前明沐家的。你想,沐家本来世镇云南,我大清龙兴之
后,将云南封了给吴三桂,沐家岂有不着恼的?何况沐家最后一个黔国公沐天波,
便是死在吴三桂手下。我叫人将沐家最厉害的招数演将出来,其中便有这‘横扫千
军’与‘高山流水’两招。”
韦小宝道:“皇上上当真料事如神。”不禁担忧:“我屋里藏着沐家的两个女
子,不知他知不知道?”
康熙笑问:“小桂子,你想不想发财?”韦小宝听到“发财”两字,登时精神
一振,忧心尽去,笑嘻嘻的道:“皇上不叫我发,我不敢发。皇上叫我发财,小桂
子可不敢不发。”康熙笑道:“好,我叫你发财!你将这些刀剑,从刺客身上剥下
的内衣、刺客的口供,都拿去交给一个人,就有大大一笔财好发。”韦小宝一怔,
登时省悟,叫道:“吴应熊!”康熙笑道:“你很聪明,这就去~罢。”
韦小宝道:“吴应熊这小子,这一次运道真高,他全家性命,都是皇上给赏的。”
康熙道:“你跟他去说什么?”韦小宝道:“我说:姓吴的,咱们皇上明见万里,
你爷儿俩在云南干什么事,皇上没一件不知道。你们不造反,皇上清清楚楚,若是,
嘿嘿,有什么三心两意,两面三刀,皇上一样的明明白白。他妈的,你爷儿俩还是
给我乖乖的罢!”
康熙哈哈大笑,说道:“你人挺乖巧,就是不读书,说出话来粗里粗气,倒也
合我的意思。‘他妈的,你爷儿俩给我乖乖的罢’,哈哈,哈哈!”
韦小宝听得皇帝居然学会了一句“他妈的”,不禁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捧了
刀剑等物走出书房,回到自己屋中。
他刚要开锁,突然间背上一阵剧痛,心头烦恶,便欲呕吐,勉强开锁进房,坐
在椅上,不住喘气。
沐剑屏道:“你……你身子不舒服么?”韦小宝道:“见了你的羞花闭月之貌,
身子就舒服了。”沐剑屏笑道:“我师姊才是羞花闭月之貌,我脸上有只小乌龟,
丑也丑死了。”
韦小宝听她说笑,心情立时转侍,笑道:“你脸上怎么会有只小乌龟?啊,我
知道啦,好妹子,你脸蛋儿又光又滑,又白又亮,便如是一面镜子,因此会有一只
小乌龟。”沐剑屏不解,问道:“为什么?”韦小宝道:“你跟谁睡在一起?你的
脸蛋象是一面镜子,照出了那人的相貌,脸上自然就有只小乌龟了。”方怡道:
“呸,你自己过来瞧瞧,小郡主脸上才有只小乌龟。”韦小宝道:“我如过来瞧瞧,
好妹子脸上便出现一个又漂亮、又神气的大老爷。”方沐二人都笑了起来。方怡笑
道:“小乌龟大老爷,那是什么大老爷?”
三人低笑了一阵。方怡道:“喂,咱们怎么逃出宫去,你得给想个法子。”
韦小宝这些日子来到处受人奉承,但一回到自己屋里,便感十分孤寂无聊,忽
然有方沐两个年轻姑娘相陪,虽然每一刻都有给人撞见的危险,可实在不舍得她们
就此离去,说道:“这可得慢慢想法子。你们身上有伤,只要踏出这房门一步,立
时便给人拿了。”
方怡轻轻叹了口气,问道:“我们昨晚进宫来的同伴,不知有几人死了,几人
给拿了?遭难的人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么?”韦小宝摇头道:“不知道。你既然
关心,我可以给你去打听打听。”方怡低声道:“多谢你啦。”
韦小宝自从和她相逢以来,从示听她说话如此客气,心下略感诧异。
沐剑屏道:“尤其要问问,有一个姓刘的,可平安脱险了没有。”韦小宝问道:
“姓刘的?刘什么名字?”沐剑屏道:“那是我们刘师哥。叫作刘一舟。他……他
是我师姊的心上人,那可……那可……”突然嗤的一声笑,原来方怡在她肢窝中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