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道子(99)+番外

现在看来那些剑都被留在这里成了灵脉泉的一部分。

谢玄阳点点头。他们脚下池潭的样子像极了他家中的铸剑池,谢玄阳没少见过他父亲将铸出的剑扔到池中去。他道,“恐怕这些剑不止是灵泉的一部分,还有将灵泉所出的灵气转变成灵力的作用。”

柳周低头向下看了看剑池,被其中浓郁的灵力给惊得打了个寒颤。他道,“紫虚仙君这是要将闯入的魔置于死地。这等浓郁程度,怕是魔尊本人来了都得吃亏。那位仙君到底想防什么?难不成是防魔尊乱花钱?”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却在收回目光时发现谢玄阳正幽幽地看着他。他不禁后退一步,道,“做甚?”

谢玄阳缓缓地问道,“你是了解我爹,还是了解我父亲?”

柳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道,“当然是了解魔尊,我为什么要了解紫虚仙君?他就算是魔尊的伴侣也是我们魔族最恨之人。”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问这个做甚?”

谢玄阳道,“我爹爱马,在他手上马厩比皇宫建的还辉煌。父亲…怕真防的就是他乱花钱。”

柳周哑口无言,他晃了晃身子,怔怔地道,“不、不可能的吧?”

谢玄阳什么也不能再说了,他怕若是将他爹的底都翻出来,柳周这一从小听他爹故事长大的魔就得崩溃。他左右看了看,除了头顶的星图和脚下的剑池外,整个石洞没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石壁有些嶙峋,却是只有他们进来的一个出入口而已。

私库不可能只有这个石洞这么大,也不可能除了这个灵泉阵外什么都没有,一定还有通向他处的入口。

谢玄阳低头看着剑池,忽然注意到这剑池水面虽是荡荡,但荡起的频率却似乎是与他们方才进来时一模一样。他扯了扯清霄,确认道,“你看这剑池是不是在重复一状?”

清霄盯着看半晌,点头道,“确实是在重复。”

谢玄阳勾起唇,道,“我知道入口了,跳下去。”

柳周一惊,道,“跳下去?!我不跳,你让一魔跳进全是灵力的池里不是让人送死吗?”

谢玄阳侃侃道,“放心,这剑池是幻象,里面的灵力虽逼真,实则是假的。这真的灵泉估计是在幻象的另一边,你没发现你靠它这么近都未觉得不适?”

柳周一愣,发现谢玄阳说的还真是,以他的修为与灵泉这个距离正常已经觉得有些不适了,他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玄阳又道,“走吧。”说着一跃而下。

清霄随之跟上,却在跳下前睹见柳周还在发怔,扯着他的后领就将其拽了下去。

柳周大骇,惊怒道,“清——霄——!”

作者有话要说:——玄阳双亲日常——

仙君:我看你还乱花钱

魔尊:我、我就买个马具.....

仙君:你的马吃喝住用比人还好

魔尊:我、我、我......

仙君:闭嘴,零花钱都没收

魔尊:不要啊——!

第76章

柳周摔得整个脑袋都发晕, 清霄这厮估摸着是专门逮着他发呆的时候把他拽下去的, 没给他留下一丝反应的时间。他只觉眼前一晃, 下一刻脸就砸到了地上。这砸一下还不算,他摔下去的时候没摆好姿势,落地时还滚了好几圈。

柳周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自己发蒙的脑袋瞪向清霄, 道, “你故意的吧?是想把我摔死?”

清霄淡淡地道, “死不了。”

没有一个入道的修士会摔死在这种高度下,特别是柳周这种元婴末期的修士, 要真摔死了那非得成两界的笑话。

柳周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就不想让清霄顺心。他冷笑道,“哼,死不了也得毁容。没想到堂堂清霄道君也会用这等阴险的手段。”

清霄轻飘飘睹了眼柳周那张毫发无损、连鼻血都未见留下的脸, 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要脸?”

柳周顿时一哽。他们风魔一族做的活计放在东都被称为杀手,干他们这一行的长得越普通越好,稍微出色点的外出时还得易容。要是柳周回答他要脸, 显然就是犯了他们一行的忌讳;但要是他回答不要脸......

这跟骂自己有什么区别?

柳周恹恹,心想清霄这问题不好回答, 但要是不回答他不得算是又败在清霄这厮手上?便是硬着脸道,“我有易容。”

清霄道,“易容?以你的修为,易容何用?”

低阶修士的易容在高阶修士的面前就好像在脸上放了层完全透明的纱, 毫无用处。就好比是柳周当初来刺杀清霄时,他的易容被清霄用神识一眼就看穿了去。

以清霄的修为来看柳周的易容的确毫无用处,但世上又有几个达到清霄这个境界的?可偏偏柳周不能、也不想用此来反驳他,若是用了就等于夸赞清霄修为高深。虽然这是事实,但柳周宁愿憋屈死也不肯夸清霄一词。

他只能狠狠瞪清霄一眼。清霄才不理他,转脸就将注意力投回谢玄阳身上去了。

说到谢玄阳。谢玄阳率先从上跳下来,刚一落地就注意到了真正的灵泉剑池就在一旁。剑池与方才他们见着的幻象有些不同,正中央多出了座凸出于水面的小台。

这个小台上有朵未绽放的睡莲,虽还是花骨朵的模样,却已是能看出其花瓣晶莹,不时还有流光闪过。花下还有两片极大的荷叶片,翠绿欲滴,几乎将整个台面都遮了起来。这本就易于常花的睡莲在本就薄雾缭绕的池面上仿若仙莲。

谢玄阳几步脚点水面便跃到上小台。他认得这种莲,别看它这纯洁无暇的模样,实则却是和仙莲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种莲出自深渊,生于烧灼千万罪孽的业火之中,故名为业火重莲。因其以孽障为养料,业火重莲每一寸花瓣皆饱含凶横的煞气,奇怪的是它的叶却是一丝煞气都无,乃是万千罪孽中唯一的净土。但满是煞气的重莲在这灵泉中央又可谓是净土中的瑕疵。

若是别人看去,这等布置是奇怪得很,饶是知道这是紫虚仙君改建的私库,也无法想到灵泉中放置业火重莲的意图来。但在谢玄阳眼中却是他父亲连遮掩都未遮掩,直接将答案告诉了他。

谢玄阳目光落在重莲上半晌,脸上忽然勾起了道诡异的笑。这笑容对谢玄阳常有的笑来说可能有点大,但对常人来说绝对是个在正常范围内的笑。但偏偏就是这么个普通的笑容却让旁人看来有种黑漆漆的幻觉,仿佛他的嘴角已经裂到了耳根,令人寒毛卓竖。

只见谢玄阳咬破手指挤出几滴血,抚手摸过重莲花瓣,血沾染上晶莹得发白的重莲,顺着它的花型滚落而下,没入根茎之中。登时,染血的重莲开瓣绽放,露出其被包裹在最深处的花芯。花芯的位置与外裹的花瓣既然不同,猩红得仿佛被血浸泡过一般,贴近花芯的里层花瓣红得发黑。

这重莲的花芯处没有花蕊,而是凹下去的槽孔。谢玄阳盯着槽孔,几不可闻地笑了几声,道,“花文钰……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