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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子(101)+番外

谢玄阳见状再也管不上这到底是真还是假了,赶忙蹲下身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哭,哥哥给你再买个好不好?”

可谢玄阳越是这么说,这小童的眼眶越红。他瞅了瞅谢玄阳的脸,糯糯地唔咽了几声,突然“哇”得哭了出来,“呜哇——!”

这小童哭得稀哩哗啦,谢玄阳在一旁束手无策,他平日里接触的大都是已有自主能力的人,想小童这等年岁幼小的幼童甚少接触,最多不过是在路旁街边看过几眼而已。要问如何安抚哭闹的幼童,谢玄阳当真是一窍不通。

他求助地看向清霄。可清霄又哪知道?虽说流行当初是在他身边长大,但流行从来没敢在他面前哭闹过,也没人告诉过他如何安抚幼童。

清霄与谢玄阳对视几息,终还是也蹲下来努力回想着他还未入道前的记忆中凡人安哄小孩的法子,轻轻揉了揉小童柔软的发顶。小童一见清霄,先是停下哭声几息,看了看清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一刻哭得更凶了。

柳周瞧着忍不住噗笑了出来,道,“哈哈,你们两竟然这点小事都不会。”说着也蹲了下去,挤到小童的面前,双手遮住脸,忽然打开露出张表情好笑的夸张鬼脸来,他双手扯着自己眼角,吐着舌头道,“略略~”

小童眼里含着泪一顿,肉肉的小手突然糊到了柳周的脸上,一巴掌都将柳周的脸给打歪了。他放声哭着,喊道,“呜哇,娘——!有坏人——!”

柳周哪想他不过是想逗乐小童,就被说成了坏人。他虽说是个魔,虽说常年干给钱收命的活计,但除此之外到哪都是个遵纪守法的东都人,就说是出去喝个茶吃个饭还老老实实付钱呢,怎么说也算不上坏人。

他刚想跟小童解释一下,却在话还未出口的时候就被人用利器抵住了脖子上的命脉。三人转头一看,抵着柳周的是柄长、枪。

“好小子,敢在我的地盘犯事,胆子不小啊。”拿着长、枪的男人哼笑了两声,被黑色手套包裹着的手突然从后抓住柳周披在身后的头发,猛地一拉,直接将人给拎了开来。

男人抱起小童,熟练地将其哄好,又掏出几个铜板从路过的小贩手中买来一串新的糖葫芦给他。小童被哄的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蹦跳着跑走了。

男人这才有空看了眼柳周的长相,道,“哟,还是个生脸。”

他又看了看另两人,视线在谢玄阳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而此时柳周已是全然懵住了,他全身的肌肉紧绷着,瞪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拎着他的男人。

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容刚毅俊俏,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着多情,也不知道多少男男女女得被这双眼给迷去。他的左眼角下还点缀着一颗泪痣,看起来很是眼熟。

柳周双唇颤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魔、魔、魔……”

“魔什么魔?少跟我胡扯八扯。”那男人道,“就算你是外乡人,我也不可能放过你。我可告诉你,诱拐幼童牢狱少为三年,多至十年,你就是犯案未遂也得跟我走一趟。”

柳周一听要有牢狱之灾,登时醒神,再也顾不上其他,喊道,“犯案?我可是良民!我没有诱拐!”

男人呵呵冷笑了两声,道,“那你刚才在干什么?就看你这张狐狸脸就不像良民。”

柳周不满道,“我哪里像狐狸脸了?”

男人老神在在地道,“狐狸精。正常男人谁会在眼睛下面还像女人一样上妆?和这两位比,你这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柳周被这一句“狐狸精”给气得直喘粗气,他怒道,“我这是魔纹,你就算是魔尊也不能这么诬陷我!”

男人听着直接翻了个白眼,道,“得了吧,还魔尊呢,你别是话本看多了。云帝国是个人都知道我是西北李将军,无论和江湖上什么魔教还是什么妖魔鬼怪半杆子关系都没有。”

柳周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玄阳插话道,“将军怕是有些误会了。”说着帮着柳周向男人好生解释了一番。

男人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抱歉,抱歉,方才我错怪你了。”

柳周摆手道,“没事。”他心中嘟囔道:谁让你是魔尊呢?怪谁都不会怪你。

谢玄阳问道,“方才说到你是西北李将军?可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易山将军?”

男人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道,“嘿嘿,其实…也不能说大名鼎鼎,只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而已。”

他瞟了瞟谢玄阳,见谢玄阳正勾着嘴角微笑着看着他,他忍不住说道,“这位……能别这么看着我吗?你和我心上人长得挺像,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清霄一听,顿时脸色一沉,神色不愉地看向李易山。

谢玄阳却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道,“哦?真的很像吗?”

李易山将谢玄阳看了又看,目光停在他的眼睛上,顿了顿道,“其实也不是非常像他…还有些说不上的眼熟……”

谢玄阳心道:当然眼熟了,我像的就是你自己啊。

谢玄阳在看到李易山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们踏入了幻境之中。但这幻境如此逼真,每一个路人都像是有独立的灵魂一般,这便不可能是被作为陷阱的简单幻境,反而可能是本就属于这个私库内珍宝的一部分。

他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半分。他回道,“那有机会定要见见他。”

“有机会,有机会。”李易山说道。一提到他的那位心上人,李易山就跟所有陷入爱恋中的毛头小子一般,少了许多才见面时看到的凌厉。他不由缓声问道,“不知两位道长来这儿做甚?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我李易山在这长安城里也算说得上话。”

谢玄阳一听就知道他谦虚了。长安城是当初李易山登基前、还是武将时期最初所属的西北军队中的管辖地之一。在这里西北军的话语权极大,除了当时还在皇位上的皇帝,就是朝中重臣来了说话也不好使。

在西北军里已是将军的李易山,他拥有的权利绝不是说得上话那么简单。不过这个时期的李易山所拥有的权利的确不是最大的。西北军是东都天策军的原身,于李易山正式上任统领时改名。既然此时还名为西北,那这个李易山定还仅仅只是个将军。

谢玄阳没有回答李易山的话,而是反问道,“李将军又是为何称呼我两为道长?”

李易山道,“这个嘛...我心上人就是个道长,我也就总能看出你们两身上有和他相像的地方…嗯…你们都用剑。”

说着他又将长、枪用胳膊肘揽住,手指比划了几下。

谢玄阳笑道,“那按你这么说,用剑的都是道长了。”

李易山赶忙摇头,道,“不不不,怎么可能?说句话可能会有些冒犯,你们两给我一种与他相似的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仙风道骨吧。”

谢玄阳心想:恐怕不是仙风道骨,而是因为我和清霄修习的都是父亲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