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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记(113)+番外

照常读了几页书后,两人开始闲聊,襄荷不自觉地抱怨着近日最苦恼的事。

“……试了很多方法,找了很多良种,我还亲自去乡民们的麦田稻田里选取有特性的种子,可是效果还是那么不如人意……”

五年前,她雄心勃勃地想要在古代弄出高产的杂交水稻,但谁知,五年过去,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也不知滴了多少灵液,虽然也选育出一些良种,但最重要的亩产量却依旧没有突破,平均亩产仍旧在这个时代的正常亩产范围之内,并没有达到襄荷预期中的产量。

在花卉育种上大放异彩的灵液,在小麦水稻上却似乎没起任何作用。

这无法不让襄荷感到灰心。

“无需对自己太过苛求,你做的已经很好。”谢兰衣习惯性地想要抚摸她的头顶,却在看到那原本童稚的包包头已经换成了少女的倾髻后,而蓦然停住了手。

不知不觉间,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脸颊仍旧带着一点婴儿肥,但眉目却已脱去了稚气,显出些许少女的风韵;原本短短粗粗的孩童身材,也仿佛春笋般,一日日剥去稚嫩的外衣,露出亭亭的竹节。

襄荷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趴在桌子上,托着腮,一脸忧郁状:“你不懂……”

不是她太苛求,而是他们没见识过后世杂交水稻的威力,不然就不会对她那只增加了几十斤亩产的良种说出“很好”二字了。

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抓了她垂在肩上的一缕小辫把玩起来,一边把玩,一边语调不变地道:“尽人事,听天命。”

还没发现自己小辫子被人揪住了,襄荷心里郁闷稍散,握握拳道:“对,尽人事听天命。”

想来灵液能够提升普通植物的变异几率已经是个巨大的金手指了,如小麦水稻这样的粮食作物,如果还能靠着灵液很容易就选育出无数育种人呕心沥血育出的良种,那真是太逆天,也太破坏平衡了,毕竟粮食作物不同普通植物,那是可以养活无数人的。

所以,要知足,灵液没用就没用,袁隆平也没灵液,全靠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千万次的实验,才最终铸就那样一个伟大的奇迹。

她不敢期望能够达到袁隆平的高度,只希望能沿着其足迹,在这个时代,尽量做自己能做的,这样即便不能创造奇迹,起码能够无愧于心。

想通这一点,心里的郁闷彻底散去,她猛地站起来,打了鸡血般喊着口号:“努力——啊!”

口号还没喊全,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惨嚎。

刚站起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又伏下来,双手抱头,头则撞上书桌上的一堆书,瞬间将原本摆放整齐的书本弄得凌乱。

“干嘛抓我辫子……”两眼各含一泡泪,襄荷十分幽怨地控诉。

闯了祸的谢兰衣一脸无辜,听了她的控诉后,俊脸上才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声音难得的有点中气不足:“咳……你起的太快,没来得及松手……”

襄荷瞪他一眼。

他却朝她暖暖一笑,好似一朵暖风里盛开的花。

无法抵挡美色的襄荷没出息地扭转身子,开始收拾被自己弄乱的书桌。

哼,看在笑地那么好看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谢兰衣驱动轮椅,在她身边笑看她的动作。

咦——

襄荷的动作却忽然一停,手中拿着一张烫金的花笺。

熟悉的式样,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落款,就在刚刚,她刚从卜落葵手中拿过一张同样的花笺。

这是一张请柬,一张宣城郡主生日宴会的请柬。

她惊讶地瞪大眼,指着花笺,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

谢兰衣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这是请柬。”

襄荷怒目瞪他:我当然知道是请柬!

“为什么你会有宣城郡主的请柬?”

这才是最重要的好吧?她几乎整日朝玫瑰园跑,自然知道他平日足不出户,顶多天气好些时去附近山林里转转,且绝对不去景色好,易撞上书院学子的地方。

这样一个死宅,怎么会跟宣城郡主扯上关系?

襄城的权贵们未必不知道谢兰衣的存在,但因为他的闭门不出,以及对他身份的忌讳,从来没有人在公开宴会上邀请过他,只有书院的一些山长们才会偶尔请他去赴小型的私宴,宴会就设在书院,赴宴之人也都是书院的山长,即便如此,他十次里也有九次不去。

所以,宣城郡主的生日宴怎么就邀请了他呢?

“这个,应该问宣城郡主。”谢兰衣道。

襄荷又瞪眼。

谢兰衣笑了,顺毛道:“好了,这算什么事,兴许人家就是偶然想起襄城还有我这么个人,想看看几年不见是不是还活着。总之我不会去就是了。”

原来是旧识,襄荷恍然。

顿时八卦心起:“你们以前认识啊?关系好不好?怎么她来了襄城五年,到现在才想起来见你啊?”

谢兰衣摇摇头:“不过见过几面,算不得熟。”

襄荷撇撇嘴,算不得熟还专门下帖子,郡主的心思可真难猜。

目光瞥向他俊秀的面容,心底忽又生出一个想法。

这个宣城郡主……该不会对谢兰衣有意思吧?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襄荷一拍大腿,立即怂恿道:“我也收到请柬了哦,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总闷在屋子里会闷出病的,偶尔也要出去散散心嘛。”

谢兰衣却无情地粉碎了她看八卦的念头,斩钉截铁地道:“不去!”

☆、84|5.11

端王府里一派热闹暄暄。

今日不仅是宣城郡主生辰,更重要的是十八岁生辰,从前朝流传下来的规矩,十八岁便算成人,男女方可嫁娶。如今婚嫁虽已不太遵循这个年龄,但十八岁生辰到底比寻常生辰要隆重些。

除了与郡主同龄的闺秀们,许多夫人和无官职的老爷们也登门道贺,只除了官员们因要避嫌而未来,整个襄城上层人士几乎齐聚在此。

门房处小厮收了一张又一张请帖,迎来一位又一位贵人,宾客的名单便很快被整理出来,谁来了,谁没来,一目了然。

宣城郡主的闺房内,熙熙攘攘挤了不下十个丫鬟仆妇,梳头的,熏衣的,匀面的,上妆的……莺声燕语,脂粉腻腻。

衣裳妆面俱俱周到了,宣城郡主才挥退多余的丫鬟仆妇,起身正要走向小姐们所在的花园,忽地想起什么,朝门外一个仆妇道:“宾客名单可整理了?”

那仆妇忙将袖里的册子呈上。

宣城郡主翻了翻,在快速翻过十来页小姐夫人的名单之后,是寥寥不到两页的男子名单。

不到两页的名单,两眼便能扫完,她却细细地瞧起来,将那一个个名字看的清楚之后,敛下眼,将册子扔回仆妇怀里,不发一言地迈出门。

花园里又是一番热闹场景。

端王府的园子景致自然是极好的,又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时节,满园子花红柳绿,蝶舞蜂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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