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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144)+番外

天气渐暖,花园子里的树枝桠上都抽了新芽。

宁茴渐渐地也往外面跑了,和青丹她们几个出门买了些花草回来栽种在院子,每天伺候着,倒也不闲。

青青草原惦念着自个儿女婿和女婿答应了要带回来的花花草草,每天都要期盼地问一句,“我女婿啥时候回来呀?”

宁茴坐在外头晒太阳,抖了抖递回来的书信,“上面写着说还不大清楚,不过快了。”

青青草原泄气地哦了一声,往外头瞅了瞅,问她道:“你回信了吗?”

宁茴认认真真点头,“回了呀,夹公文里一道送过了。”

熊猫又叹气了,把自己团成球滚来滚去打发时间。

宁茴趴在小桌上,侧眼看着石几上新换的盆栽,无聊地戳着面前的果盘。

说起来,好久不见,她还真有点儿想裴郅了。

…………

…………

长道尽头便是水牢,隔得老远便能感到一股子阴暗潮湿,脚下的路上也淌着水,浸湿了齐商的黑厚长靴。

整个瑨园已经被清扫了一遍,除开那几个跑掉的,余下的人不是被捉了就是被杀了,里头安安静静的,已然没了人声,只能听见尽头的叮咚水声。

裴郅站着不动,面色阴沉,眼角下边儿还溅了点血渍,艳红艳红的血,在加上那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是异常森冷。他收了剑,看着前方漫着水的地方并没有过去的打算。

直到那头传来了水流涌动的哗啦声他才慢抬了抬眼,冷声吩咐道:“过去看看。”

身后的两人抽出长剑快步上前,步子浸落在水里带着声儿,越发显得又快又急。

那两人没一会儿就没入了尽头黑暗,紧接着便高声回了话,“世子,有个人。”

裴郅眯了眯眼,齐商看了看他才道:“带过来。”

半拖半架着人的侍卫回来时动作要慢得多,衣物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混合着水声,落在耳中颇为扰人。

人被甩落在距离裴郅约莫一丈远的地方,污水四溅也没挨着身,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凝目沉声问道:“死了?”

那两人回道:“活的,还有气儿,这人是自己从水里爬出来的。”

裴郅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随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外走,“是什么人,该怎么处置,你们自己看着办。”

齐商就要跟上,却叫那两人拉住,“齐哥,这怎么处置啊?”

齐商把他们两只水浸浸的脏手拍开,嫌道:“先把人带回去,查看看是良家还是瑨园的。”

两人应了,那前头裴郅带着人都已经走得老远了,他提步就要小跑追上,黑色的衣袍边角却是骤然被人一把紧攥住,这么一咯腾,险些直愣愣地扑地上来个狗吃屎。

齐商脸都歪了,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就破碎了!

他左右看了看,真是好险楚笏那家伙不在。

齐商板着脸,眼睛下瞥,冷呵一声,抓住自己的黑袍子使了大劲儿从地上那人手里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他半转身退后一步盯着人。

那人觉着手里一空,在半空抓了两下才无力地垂落回去,过后又慢慢地微抬起了头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齐商顿了顿,他瞅了半刻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了这人,但脑子里那印象实在是太淡太模糊了,愣是想不起来。

他拧着眉头,张了张嘴话还没问出口,那人又一头栽下去没了知觉。

第一百零三章

夜幕上挂着零零落落的几颗星星, 全然瞧不见什么光亮,众人来时为着隐蔽并未提灯, 只得半摸着黑出了这条暗冷的长道。

齐商从石壁上扳了弯挂着的铜烛台,还没走到裴郅面前,刚端出去就叫迎面一阵风吹灭了个干净, 裴郅冷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他有些尴尬地把手里的烛台丢地上,麻利地又另取了火来, 点了几个火把。

从瑨园回往暂住的地方有好长的一段路,脚步不停也得走好些时候, 路上齐商问道:“世子,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回京了?”

苦心苦力一个多月了,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还是楚笏好命啊,在京里过的那都是神仙日子。

裴郅微微颔首,“也差不多了。”

事情了了,只余下些散事,自有人收拾善后。

用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他们才到了地儿, 裴郅沐浴出来, 书案上已经摆好了督御司和大理寺一起送来的紧要公文,他抬手翻了翻,从中间取出了书信。

掸开的信纸上写了满满两页,裴郅一一看了,半天才放在案上, 半撑着头又瞧了一遍。

说实在的,这字儿是真丑,虽说能看到底还是不大美观的,有时候写着写着还莫名其妙少了个一笔两画。

他再看了看信封,却见那上头干干净净一个字儿也没有。

裴郅轻笑,还是要面子怕丢人的,知道不在信封面儿上写字儿叫人瞧见看笑话。

齐商打外头进来就看见他家老大撑头垂目还笑得挺开心的样子,乐呵的更喝了二两酒似的。

他笑嘻嘻地走到堂前,问道:“世子,是有什么好事吗?”

裴郅表情一收,将信纸叠好,冷眼瞥着,“你有事儿?”

齐商来确实是有事儿的。

说正事儿的时候他也不嬉皮笑脸的无赖样了,回道:“带回来的那人醒了,说是想见见世子你。”

裴郅没有丝毫兴趣,那女人根本就不像是习武之人,大概率和瑨园没什么联系,“不见,有什么事你去处理。”

齐商点头道是,临退下时候又有些犹豫,还是说了一句,“那人说她姓韩,属下瞧着有点儿像少夫人外祖韩家的那位表小姐。”

裴郅取笔的动作微顿,脑海记忆里翻翻捡捡总算是想起了那人模样,他手腕轻抬,蘸了蘸墨,依旧没打算见她,只微拧眉道:“你自己看着办。”

齐商琢磨了一下他这话里的意思,出门拐向另一边。

屋里点了两盏灯,光线不强却刺得半躺在榻上的人眼睛发疼,她干脆又闭上眼,虚弱地抬手给自己把脉。

瑨园的水牢是用来惩罚人没死任务却失败的人的,他们个个身怀武艺,自然比她要能熬得多,不过好在她只在水牢泡了一天,并未有受什么磋磨外头的人就打进来了。

现下也不过是神疲乏力,行寒气怯,并无甚大碍,会如此狼狈盖因在被丢进水牢之前,还被关在房间里饿了几天,实在是虚气得厉害。

齐商从厨房端了碗粥过来放在小几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见她面目无光,上有浮肿,身上脏兮兮的衣物也还未换,实在是难以入眼,想了想还是叫边儿上看管的人去把厨娘带过来给人换身干净的衣裳。

他们这里全是男人,也就厨房里那老大娘一个能来搭把手了。

那侍卫动作很快,叫人过来收拾一通也不过只费了一刻钟,齐商再次进去的时候榻上的人已经坐起了身,捧着粥碗大喝了好几口。

这一下齐商倒是彻底看清了,不是韩意兰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