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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生存手册(79)+番外

难道要让冬冬坐在那三只丑鸟的背上么?!

简直不能忍!

被少女抱在怀中的银白幼龙身上光芒一闪,几乎是同时,山洞中突然传出少女的惨叫。

“笨蛋!你又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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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后脑勺两次亲吻山洞地面,麦冬觉得自己说不定已经有轻微脑震荡了。

为了她的脑袋着想,逗龙什么的还是适可而止吧。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时,一人一龙开诚布公地讨论了变身一事。

咕噜尾巴沮丧地垂到地面上,不甘不愿地承认:它是可以自由变身的。

无论是大小还是颜色,只要体型还在最小——即刚刚超过麦冬膝盖——到最大——即四米多高——之间的范围内,它都可以很轻松地在几秒之内完成变身。

这一点让让麦冬很震惊,但同时也很庆幸。

既然能这么轻松的变身,那就说明,她之前关于相克属性可能会导致身体不好的推测就是错误的。咕噜的身体很健康,完全不必杞人忧天。

也对,有哪个种族会天生就有这么巨大的缺陷呢?在大自然优胜劣汰的法则下,有这样巨大缺陷的种族根本无法延续。既然咕噜拥有这样的特征,而且它的同族也拥有这种特征,那就说明这是正常的,是符合它们的生理的——虽然不符合她的认知。

松了一口气,她饶有趣味地让咕噜再变一次给她看。

之前几次变身都没有看到,哪怕是刚才,她也没有看到变身的全过程。这样比魔术还神奇,完全就是真实的魔法一样的情景,说实话她很好奇。

“嗯……就变成黑色的,一米左右的身高吧。”

四米多高的巨龙蜷缩着身体,无奈地按照吩咐照做。

淡淡的光华闪动,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巨龙硕大的身躯忽然消失不见,原本的位置上站着一只……不到半米的银色小奶龙。

小奶龙撅嘴皱眉,跺跺脚,身上光华再度闪耀,又一个眨眼过去,小奶龙鳞片变为黑色,体型也长到了……两米高。

银白和纯黑的光芒数次闪耀,就在麦冬眼睛都快被闪瞎的时候,终于,符合她要求的“一米高黑色”小龙终于出现在了她眼前。

事实证明,咕噜的变身也不像它说的那样随便,起码它要折腾好几次才能变成自己心里想要的模样。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只要知道变身对它的身体无害,麦冬就一切放心了。

变身实验做完,天色也几乎全黑了下来。群山间树影幢幢,鸟兽匿迹,雨势仍旧不减,急而重,落在山石草木上,声势浩大的雨声几乎遮盖了所有天地间的声响。

麦冬望了望山洞外,看不到一丝鸟兽的踪迹。

恐鸟爸爸还没回来。

麦冬喂恐鸟妈妈和小恐鸟昨天晾好的枝叶,恐鸟妈妈只吃了一点点,还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却还是用喙挑出最嫩的枝叶,送到小恐鸟面前。

小恐鸟却几乎没有回应。

它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如果不是麦冬摸了它体温,肯定以为它已经死去。

但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麦冬见过拉稀致死的家畜,它们临死之前的几个小时,几乎与小恐鸟是一样的。

她难过了一下,放了更多的枝叶在它面前,趁着还有最后一点天光,摸进厨房开始准备迟来的晚饭。

正在将晒成长条的肉干用铁铲切成小块,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

麦冬赶紧拿着铁铲跑出了厨房。

进入视线的,赫然是消失了一天的恐鸟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咕噜说话越来越顺溜了发现了么?o( ̄︶ ̄)n

☆、第五十九章

三米多高的庞大身躯瞬间使山洞显得狭窄逼仄起来,但奇异地,它的身形并不显得如何魁梧伟岸,反而有丝伶仃可怜。

它的形容惨不忍睹。

原本丰满而厚重的羽翼被大雨浇湿,雨水顺着羽毛末端“滴滴答答”地落到山洞地面上,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小的一滩水。从腹部到脖颈,大片大片原本覆满羽毛的地方露出了皮肉,有些地方还有长长的裂开的伤痕,不知是不是在大雨中冲刷太久,伤口处已经发白,鲜血从裂缝中缓缓溢出,混着雨水,将地面染上一层红色,也给山洞带来一丝血腥气。

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抓挠,麦冬几乎可以想象它挣扎着、哀鸣着,任羽毛被一块一块生生扯掉的情景。

它的姿势也有点奇怪,身体向左侧倾斜,脖颈也歪向左边,而不是像往常那样骄傲地、神气地扬起高高的头颅,像是被折断脖颈的天鹅,堕入尘埃,所有的光华和美丽都瞬间黯淡。

麦冬仔细看去,才发现它右脚的三根脚趾中,赫然有一根齐根断掉,也许是脚趾上没有什么血管,此刻断处已经不再流血,只露出白生生的骨节,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眼。

“咕!”

依偎在小恐鸟身边的恐鸟妈妈站了起来,发出似欣喜又似悲伤的鸣声。

它走到恐鸟爸爸跟前,用脖颈轻蹭对方遍体鳞伤的身体,小心地避过伤处,只用温暖的身体轻轻抚慰着,口中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

小恐鸟似乎知道爸爸回来了,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弱弱地地叫了一声,声音低到几不可闻,而后,又沉沉睡去。

恐鸟爸爸和伴侣脖颈交缠了一会儿,很快便一瘸一拐地来到小恐鸟的窝前。

小恐鸟太矮,它又太高,于是只能收拢脚爪,跪坐在小恐鸟面前。

它低下脖颈,喉中发出一阵呕吐一样的声音。

麦冬这才发现,在它脖颈中段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凸起,但因为羽毛东缺一块西少一堆,才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随着阵阵干呕声,凸起开始一点点向上移动。

最终,凸起移到最上端,它张开口,吐出一颗体表金黄的果实。

果实乒乓球大小,果皮是纯正的金黄色,皮薄而水润,仿佛轻轻用指甲一磕,就能划破那脆弱的表皮,吮吸到甘甜的果汁。

即便果皮上还沾着恐鸟爸爸喉中的分泌物,麦冬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升起强烈的食欲,她咽咽口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上前抢夺果子自己吃了的冲动。

而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山洞都充满了一种奇妙的味道和感觉。

仿佛初春萌发的第一朵新芽的气息,仿佛盛夏满塘芙蕖的清香,仿佛早秋满仓的谷物香气,又仿佛隆冬一片雪花落在肩头的微凉。

香气盈满整个山洞,也飘入小恐鸟的睡梦中。

它睁开了眼。

恐鸟爸爸衔着那颗金黄的果实,小心翼翼地推入小恐鸟的口中。原本要让麦冬强制掰开才能吃下一点东西的鸟嘴自己张开了。

但果实对于小恐鸟的喉管显得有些太大了。平日吃同样大小的果实时,它一向是像小鸡啄米一样,用小小的喙一点点啄食。

但此时,它却完全没有要一点点啄食的意思。

它像刚刚破壳的雏鸟一样,将喙张开到最大,等待着亲鸟的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