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嫡妻不贤(211)+番外

而现在,不管他们心里骂不骂他,起码表面上很是尊敬了。

这也是几次打击后学乖了,而且没有谭氏这个搅事精,不然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总之,沈问秋对他们如今能够这样认清形势还算满意。

不过,他瞄了一眼,却没看到沈承宣。

“承宣呢?”他问道。

沈问知顿时笑地有些尴尬,“承宣、承宣他、身子还没好,大夫说还要再卧床些日子。”

沈问秋眸光闪了下,“哦,原来如此。”此外便没再说话了。

见他没再追问,沈问知不由松了一口气。

沈问秋心里却笑了下。

什么身子还没好,不过是借口罢了。

托谭氏的福,也是托镇国公府的福,沈承宣的伤虽不轻,但被无数上好伤药养着,如今也算好个七七八八了,虽然不能健步如飞,但起来见个客人还是可以的,现在不出来,无非是不想见他罢了。

不见便不见,反正见了也只是徒惹尴尬。

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彼此都不喜欢对方。

白天寒暄并参与了明日谭氏葬礼的一些主持事宜后,晚上沈问秋在沈家住下,靛蓝也带来了他白天让查的消息。不仅带来了消息,还带来了人。

看着那几人两股战战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沈问秋的眼神不由变得幽冷。

“继续查。”他说道。

靛蓝点了点头,却没问要查谁。

第二日,沈家的至亲好友们来为谭氏送葬,但如今沈家已经败落,而谭氏又是那种死因,因此来的人实在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人,与谭氏曾贵为伯府夫人的身份相比,死时只有这点儿人相送,可以算得上十分凄凉了。

值得一提的是,来宾中有一位比较特殊的。

——陆澹。

他是作为沈青叶的未婚夫君来的——虽然这个身份似乎也并不该来,但作为如今沈家最大的靠山,他能来就是给沈家面子,沈家哪里会有人对此提出质疑。

沈问知围在陆澹身边忙前忙后的招呼,沈青叶就在不远处矜持地立着,面上没有因为未婚夫君前来而露出不合时宜的笑,但每当陆澹看向她,她的眼中便会绽放出柔情来。

沈问秋看了会儿,问旁边二房的侄子沈承武:“大嫂去世,青叶与镇国公世子的婚事要推后到何时?”

谭氏是沈青叶的祖母,谭氏去世,沈青叶作为孙女应为谭氏齐衰一年,这一年里,理应不得嫁娶。

所以沈青叶原本与陆澹定在三个月后的婚期,肯定是要推后了。

沈承武愣了下,“呃……”了下,却没答出话来。

规矩是规矩,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规矩说要守孝一年,实际上却不一定非要如此。

如今的沈家处处依赖镇国公府,哪里会主动提起什么守孝什么推迟婚期的事儿,而镇国公府那边也没提,因此沈问秋这么一问,沈承武便愣了。

沈家人都还没讨论过这事儿呢。

不过,沈问秋这样一问起,结果肯定是要推迟了。

守孝这种事,你若偷偷摸摸破了戒,没人检举便什么事儿都没有,顶多被知道的人指指点点,脸皮厚即可破。但只要别人盯上你,一揪出你哪里破戒了,就是能够影响一生的污点。

沈青叶一个女子还好,陆澹可是还要继承镇国公府,还要在朝为官的,所以万万不能坏了规矩。

想到这里,沈承武看向了沈青叶。

这个侄女,最近可是恨不得立刻嫁到镇国公府啊,如今要再等一年,恐怕心里会不大高兴。

沈承武猜的一点儿没错。

当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要为谭氏守孝一年,而很快沈家人传达了沈问秋的问话,将这事将可能变成板上钉钉后,沈青叶的心情已经郁闷到了极点。

她一刻都不想再在沈家待下去了,之前甚至连三个月都嫌长,但现在却又要等一年。

这一年里,谁知道会发生多少事?

这一年里,陆澹身边又会出现多少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日六千结果没日出来……又陷入卡文的恐怖泥潭中……

☆、第145章 母子

众人真真假假的哭泣声中, 谭氏简短的葬礼很快落下帷幕,送走客人们, 沈家人一家人关上门,却立刻又心怀各异。

沈承宣看也没看沈问秋一眼, 木着脸便回了自己房间, 而他几个妾侍姨娘脸上都木呆呆的, 没有一个像以往那样殷勤地跟上前, 当然,这时候要是还顾着邀宠, 那才是脑袋坏掉了。

没有人关注沈承宣,留下的人中, 目光都投注在沈问秋身上。

沈问秋提出告辞。

沈问知沈问章立刻有些急切, 拉着他的衣袖东扯西扯起来。

话里话外,说的无不是如今沈家的艰难。

这兄弟俩还端着些架子,学不来谭氏那样撒泼耍横似的打秋风, 手段比较委婉,但只要不是傻子,任谁一听就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如今的沈家,虽然还勉强维持着体面,但这完全是靠吸镇国公府的血而来的,一旦镇国公府不再让沈家吸血,又或者,镇国公府也倒了,那沈家就会像那无根的浮萍, 顷刻就被激流冲散殆尽。

“……三弟,大哥羞愧啊,看着沈家如今这光景,大哥心痛,可大哥无能,不像你一样能干,日后就是死了,也无颜见父亲啊!”沈问知拉着沈问秋,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问章武人性子,演技不如沈问知,却也瓮声瓮气地道:“父亲英明一世,千辛万苦才挣来的家业,就这么眼睁睁地没了……三弟,我听说,陛下很是器重你?”他渴望地看着沈问秋,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问知忙顺势说出自己的目的:“是啊三弟,我可听说了,陛下几次三番地召你入宫,许多大事都找你商量,还有人唤你‘布衣宰相’呢!你看,如今家里坐吃山空的,不找些营生实在是不行,可哥哥们做了几十年官,也只会当官,哪里会什么营生啊,所以,你看、你看……”

沈问秋微笑:“两位哥哥的意思我明白。”

沈问知沈问章闻言大喜。

然而,“只是陛下说过,要肃清朝堂风气,前朝旧臣不是不可用,但是务必要查证清白,无任何欺压百姓、贪污渎职者方可重新启用,且还要重考科举,通过方可为官。两位哥哥若是还想做官,只需等科举开考即可,前朝官员已经考过科举,可直接进入会试,武举也是一样的。”

沈问知两人傻了眼。

沈问秋又笑着道:“哥哥不用担心要等太久,陛下近日就会宣布开恩科,两位哥哥若是有心,现在便准备,还是来得及的。”

沈问章若有所思,沈问知却瞬间垮下了肩膀。

这不是难为人么。

沈问知恼火地想着。

对沈问知来说,这的确是难为他了。虽然他是文官,当初也是通过科举走的官途,但沈问知其实是没什么才学的。

他自出生到及冠都是跟着母亲刘氏在乡下苦熬,读书条件差,想用功也缺乏资源。后来跟沈振英认了亲,从乡下穷书生摇身变成伯府公子,教育资源是好了,可沈问知却也被繁华迷了眼,只勉强考过会试,以同进士出身做了官,做官后正经文章便放到一边,整日吟风咏月地倒是热衷,如今几十年下来,让他再去考一次科举,可不正是难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