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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贤(137)+番外

宁音公主苦笑,“我的面子哪有那么大……”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又吩咐看守的嬷嬷,“看好世子,一步都不能让他离开这里!”嬷嬷们忙应声道是。

宁音公主大步离去,像是逃离什么似的。

而渠明夷这边,无功而返的他找到渠易崧,将伯府的情况告知。

“爹,情况有些不对。”他沉着脸道,“威远伯府里很多士兵,说是要保护七月平安出嫁,但我觉得倒更像是软禁,不然为何不让我探望妹妹?我难道还会害妹妹和七月不成?况且皇上居然会让七月去和亲,这也着实诡异,我怀疑,是有什么人在搞鬼!”

渠易崧静坐着,默然不语。

渠明夷急了,“爹,您说说话啊!时间不多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七月被送去和亲吧?”

渠易崧长舒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道:“为父刚刚收到消息,说前几日文郡王频繁拜访乌桓使者,两人相谈甚欢。”

渠明夷瞪大眼,顿了下,不可思议地道:“难道——是文郡王对之前莹儿的事怀恨在心?可这又关妹妹什么事!”

渠易崧眉头紧皱。

“多说无益,如今还是想想对策罢。皇上定是受了人蒙蔽。”

“明夷,你代我写封奏折,向皇上秉明七月的情况,让皇上知晓七月绝不适合去和亲。为父去睿王府一趟,且探探睿王好文郡王的口风。”

渠明夷忙点头。

父子俩分兵行事。

***

威远伯府,宜生醒来时,便是渠明夷刚吃了闭门羹,打道回渠府时。

七月守在床前,看到她醒来,不禁喜出望外,一把扑了上来,委屈地叫了声阿娘。红绡绿袖愁眉苦脸地站在不远处,看到她醒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但叫了声夫人后又齐齐苦了脸。想起昏迷前的事,宜生心脏狂跳起来,勉强沉声向红绡绿袖询问起情况。

绿袖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在她抽抽噎噎的叙述中,宜生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小院被围地水泄不通,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那些名义上说是来保护他们的人,却俨然将她们当做犯人一样看管着。

宜生抱着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怎样命运的七月,拍拍她的后背,狂跳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

她扫了扫屋子,忽然问道:“阿杏呢?”

红绡绿袖张了嘴,四处打量了下,绿袖又跑出去找,回来时气喘吁吁地道:“少、少夫人!阿杏不见了!”

☆、第95章 4.04

从守卫森严的伯府出来后, 阿杏一路狂奔, 来到城中一家挂着“解春商会”牌子的屋舍前, 也没有拍门, 倒退几步助跑后便一跃翻过两米多高的院墙,悄无声息进了院子。

解春商会的主事人被剧烈摇晃着从梦中惊醒, 张开眼便看到一张严肃冰冷的女子面容近在眼前。

即便见惯了江湖风浪,主事人还是不由得惊叫一声。

“别叫,是我。”阿杏低声说道, 声音低沉, 完全不似女子。说着,他又亮出一枚印章。

主事人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起身,“阿、阿幸?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威远伯府保护七月小姐么?”

阿杏——不, 是阿幸——却没有回答这些问题,他自腰间掏出一封信,塞入主事人手中,语速飞快:“听着,马上派人将这封信送到三爷手上,务必要快, 动用一切力量!三日内, 我要见到三爷的回信!”

主事人眉头一跳, 接过那信,迟疑道:“可……三爷如今恐怕都已经过了杭州了,而且, 现在城门已关,想出去还得等天亮,三日内……哪怕乘最快的船或一路换马,三天的时间,恐怕也赶不及。”

“赶不及也要赶!”阿幸星眸如漆,紧紧盯着主事人,“若是赶不及——三爷必定抱憾终生。”

主事人瞪大了眼睛。

***

京城外,官道上,暗夜未明,漆黑的天幕几乎无一丝光亮,一匹骏马于黑夜中飞驰,沿路树影疾驰着倒退,哒哒马蹄声如迅雷急落。阿幸握紧马缰,俯身贴在马背上,心跳也如马蹄声般,急速而有力。

将消息传达到解春商会后,他通过解春商会的关系,买通城门守卫出了城,出城后,一刻不停地乘上骏马,直奔师门驻地。

他不知道三爷那边赶不赶得及,他不敢赌,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愚蠢的,所以他必须准备别的后路。

若三爷那边来不及,他就只好用最笨却也最直接的法子——劫人。

但以他一人之力,却无法将七月和夫人全部安全带离,尤其是在守卫森严的侯府,所以,他只有先回师门找帮手,即便要在和亲路上再劫走七月母女二人,也容易过直接从侯府脱身。

“驾!”

狠狠抽下马鞭,身下骏马痛嘶一声,马蹄踢踏之声更迅疾了些,阿幸伏在马背上,依旧长眉紧敛,只觉得不够快,还不够快……

如今,他最缺的便是时间。

只盼望来得及。

***

威远伯府。

早饭时分,谭氏派来的婆子把小院的人查点了一遍,发现阿杏不在,立刻报给了守卫士兵首领。

于是,小院的下人们立时都被禁锢在一处,被喝令不许乱动,其中包括红绡绿袖。

宜生身边没了信任的红绡绿袖,反而是谭氏派来的心腹丫鬟和婆子在一旁虎视眈眈,房间外,还有无数带刀兵卫。

宜生和七月被彻底囚禁了起来。

任凭宜生再怎么智计百出,面对这样铁板一块、蛮不讲理的囚禁,也毫无计策可施。

伯府之外,渠明夷上奏皇帝,不惜自污名声,以七月生性痴傻愚顽,并时有疯癫之症为由,奏请皇帝收回成命,改换和亲人选。

然而这奏折只递到皇帝心腹太监张之鹤那里,便没再能往上传。

睿王府,渠易崧亲自登门,却连睿王乃至文郡王的面都没见到,枯坐半晌,喝了三盏茶水,最终一无所获,拂袖而去。

宁音公主府,林焕被锁在书房,原地转圈却毫无办法。

京城最大的酒楼内,文郡王与乌桓使者举杯痛饮,相视而笑。

宜生侯府中枯坐,没有等到任何一方传来好消息,只等来了乌桓使者登门。

迟则生变,文郡王深知这道理,因此,没有任何拖延,大殿上觐见过皇帝的翌日,乌桓使者便启程离京,离京前,自然要将要和亲的“公主”沈七月带走。

这时,渠明夷还在为奏折未能奏效而发愁;渠易崧在睿王府吃了闭门羹后,联络了一帮清流老臣,准备翌日上朝时奏请皇帝收回成命;林焕还被关在书房;南下的沈问秋还未收到消息;回师门搬救兵的阿幸堪堪才回到师门……

宜生抱着七月,困在伯府的牢笼之中,看着窗外的日光,从白等到黑,又从黑等到白,没有等到任何救援,只等来最后审判般的噩耗。

“少夫人,请松手,公主要上车了!”谭氏派来的婆子不耐烦地催促,屋外佩刀兵卫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