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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贤(115)+番外

不,没事的,哪怕被封了世子,谭氏三人也不敢让她将那丑事抖出去,不然就算封了世子,要收回去也很容易。

只是,皇帝前头刚封了沈承宣为世子,她后头就跟沈承宣和离,这似乎有打皇帝脸的嫌疑……

不,只要皇帝不关注沈承宣就好了,哪怕再拖上一段日子,也得真的和离了。

宜生心头念头转过,稍稍安慰了自己一番,旋即又想起别的。

张之鹤是当今面前一等一的红人,据说圣上甚是依赖他,片刻都离不得,因此张之鹤无事很少出内廷,传旨的差事他虽然也做,但次数却屈指可数,传旨的人家无不是位高权重、深得圣心的人家。

以沈承宣的身份和伯府如今的光景,就算是要册封沈承宣为世子,似乎也用不着出动张之鹤吧?

宜生在心里将张之鹤的来历过了一遍,心里升起丝疑惑。

带着这丝疑惑,她踏进了大厅。

进入前,下意识地将七月护在了自己身后。

她本不想将七月带来,但那传消息的下仆一再强调,天使着令,要伯府所有主子都去接旨。这所有人,自然包括七月。

一道好听的男声传来,“这位就是宣少夫人吧?”

明明被一群人簇拥着,张之鹤却第一时间发现了进入大厅的宜生。他眯着眼,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了宜生一番后,竟然一口道出宜生的身份。

宜生有些惊讶。她可没见过这位张公公。

谭氏急忙回道,解答了宜生的疑惑:“正是我那儿媳,拖拖拉拉的,这许多人就等她一个,害得大人也久等了,实在是失礼。”说着狠狠瞪了一眼。

宜生恍然,原来是只差她了。

对谭氏的眼神视而不见,她上前几步,略一施礼:“见过张公公。”

“无妨,总要等人齐了才能宣旨。”张之鹤轻笑着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了谭氏的话。

他笑声如铃,声音也极好听,虽然也阴柔似女子,却与一般宦官尖利的声音很是不同,倒是难得。

只听他用那好听的声音,对宜生道:“您身后的就是府上孙小姐?久闻孙小姐美名,可否让咱家一观?”

宜生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之鹤依旧笑吟吟地,看不出丝毫厉色,也没有多少身为御前红人的骄矜倨傲,看上去倒很是和善。

眼神瞅着宜生身后,似乎很是好奇。

久闻美名……这美名的美自然不是指通常所说的德行之美,而是实实在在的”美丽”之名。

经过那场生日宴,七月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的确更加响亮了,一般人说久闻美名,倒也不算夸张。

但是,张之鹤可不是一般人,他这样的宫廷内侍都听说了七月,那……宫廷的主子们呢?

宜生迟疑了一下,稍稍侧身,将身后的七月露出来。

张之鹤的目光便立即锁在了七月身上。

七月穿着家居常服,一身半新半旧的粉色碎花襦裙,头上简单梳着双丫髻,只看打扮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可打扮再普通,也掩不住惊人的美貌。

神色间虽有些木木,却不像外间传闻那般痴痴呆呆,被那惊人的美貌一衬,那木呆呆的神情似乎都变得美妙起来。

果然是个美人儿啊……唯一可惜的是年岁的确还小。

张之鹤啧啧一叹,走到身旁一小太监身旁,拿了小太监手中木盒所盛圣旨。

“众人接旨!”

厅中众人立刻哗啦啦全部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已故威远伯沈振英功勋彪炳,福泽长存,绵延子孙……”

”曾孙女沈七月,柔嘉居质,婉嫕有仪,颜如舜华……”

”特封,舜华郡主!”

宜生猛然瞪大了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张之鹤似乎没看到众人异样,读完圣旨,笑眯眯地看向宜生身边的七月,双手将圣旨捧到七月跟前:“舜华郡主,接旨吧?”

七月眨了眨眼睛,没有动。

看来虽然不见得多傻,却绝对是个呆的。张之鹤依旧笑眯眯地,只索性直接将圣旨塞到七月怀里。

七月又眨了眨眼,也没害怕,只握着明黄的圣旨上下打量。

还不等伯府众人反应过来,张之鹤一扬手,身旁一小太监便取出一条长长的礼单抑扬顿挫地声念道:“赐舜华郡主黄金千两,白银千两,金如意一对,玉如意一对,南珠十串,宫缎五十匹,笔锭如意锞十锭……”

小太监一边念,一边有宫廷侍卫两两鱼贯而入,一抬抬沉甸甸彩绣披挂的木箱逐渐堆满了大厅空余的地方。

众人已经惊地完全说不出话。

郡主,册封郡主,册封伯府的傻小姐沈七月为郡主!

不是册封世子来的么?

不是说老伯爷功勋彪炳所以要福泽子孙么?

怎么一转眼说起什么曾孙女了?

放着正正经经的孙子不册封,封个曾孙女,还是郡主!

哪家福泽子孙不福泽到儿子孙子身上,反而福泽到曾孙女身上的?!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吧……

谭氏身子摇摇晃晃,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夫人!”

大厅里惊叫一片。

☆、81|7.14

谭氏并没有晕过去太久,掐人中拍胸口后,她就幽幽地醒转过来了。刚一醒来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儿都是迷茫的,但一看到不远处做着的张之鹤,立马一脸急切地挣扎着上前。

“张公公,张公公,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不是、不是要册封……怎么是册封郡主呢?!”谭氏急急地挪到张之鹤跟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一心想从他的面目表情里看出什么自己想看的东西来。

张之鹤却在悠悠地喝茶,方才谭氏晕倒,他只略挑了挑眉,见人都围到谭氏身边,他也不用人招呼,径自坐下喝茶。

此时听了谭氏的话,他仍旧挑了挑眉。

“伯夫人,”他拉长了腔调叫道,“皇上今年五十又三,太医都说了,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且耳聪目明没一点儿毛病。”

“至于咱家我,今年才不过廿四,腆着脸说一句:更是年轻着呢。”说着这后一句,他捂着嘴笑了起来。

谭氏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宜生在一边看着,却立刻反应过来。

圣旨这么重要的事儿哪会搞错,除非老糊涂了。

张之鹤这是在说,他这个传旨的,和皇帝那个下旨的,都没老糊涂呢!

当然,宜生看出来了,也没提醒的意思。

她的脑子还懵懵的。

那边,谭氏还没琢磨出来,见惯官场人弯弯绕绕说话的沈承宣和沈问知却很快懂了,懂了之后,便只得憋下心里的苦,陪着小心奉承张之鹤。

谭氏说话虽不妥当,但他们两人又何尝不想这么问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不是应该册封沈承宣为世子么?

就算不是册封世子,封七月为郡主又是个什么意思?